第9章 搶救金河
字數:4125 加入書籤
我往車上一看,車上躺著的竟然是金河。我不由脫口而出——金河。聽我一喊,李師傅也跟了過來。
我看著車老板子問他:“他咋在你車上呢?”
車老板子隻顧卸馬,頭也不抬地說:“撿的!”
在我的一再追問下,老板子告訴我是在離這裏有三十來裏地的道上,他已經走不動了,倒在路邊了。說話都費勁,可能是餓的。
李師傅問他咋不給他點吃的,老板子急了,說道:“我拿啥給他吃,就有馬糞蛋子,對了,那時候馬都沒拉屎。路上有凍的,凍的能吃嗎?”
也別廢話了,我趕緊把金河背在身上,想把他背屋裏去。
李師傅在後邊扶著,老板子急了,他說道:“他也沒死,你們來個人給我的馬掛掌啊!我還有二十多裏地呢,馬都被石子硌瘸了。”
我背著金河回頭告訴師傅給他的馬掛掌,我自己把金河背進屋裏。
我把金河背到東屋,放到炕上。師娘見了急忙進屋看我背的是誰,一看是昏迷不醒的金河,嚇得她媽呀一聲。
我告訴師娘有沒有吃的,師娘說有小米粥,我讓師娘趕緊拿來。
金河平躺在炕上,我撬開他的嘴,師娘把小米粥 一勺一勺地灌進去。金河雖然昏迷不醒,但他知道往下咽。
吃了半碗小米粥,金河慢慢睜開眼睛。看他睜開眼睛,我和師娘都鬆了口氣。我把金河身上纏著的麵袋子接下來,這樣他鬆快一些。
師娘看著解下來的兩個麵袋子說:“帶倆麵袋子幹啥?”
金河聽到了沒有說話,隻是眨了眨眼。
師娘又盛了一碗小米粥,這回金河自己就端起碗,拿著小勺呼嚕呼嚕地吃起來。
喝了四碗米粥金河精神了,臉色也有點血色了。
這時,李師傅給馬掛完了掌,進屋來了。他看著金河問:“你這是上哪兒去了?大過年的。”
金河還是沒有力氣,他輕聲說道:“王大櫃。”
“王大櫃?”師傅聽了就是一愣,不由自主地重複了一句。接著他說:“王大櫃到這兒得有四十多裏地,你去幹啥啊?”
金河不太願意說話,但架不住師傅的追問,他才說:“賣鞭炮,越遠越到年跟前,鞭炮越貴。”
我和師傅都聽明白了,金河是為了把鞭炮賣個好價錢,就走四十多裏地,去王大櫃賣。
“那這來回少說也有八十裏地啊!你還得挨個屯子走,你這一天得走多遠啊?還背著鞭炮。”師娘對金河去王大櫃賣鞭炮感到驚訝。
這時,我們才看到炕上放著的麵袋子。
他這是背兩麵袋子鞭炮去賣的。我們三人都看著這個不招人喜歡,都挺煩他的荊軻。
這時,金河把手伸進懷裏摸索著,摸索了一會兒,他掏出一個布包,打開裏邊是大洋。
他先數出兩塊遞給李師傅,然後又數出四塊遞給我。然後說道:“這是欠你們的錢,還給你們!”
開始我和李師傅都不接,但看著他那堅定的眼神,我們都接了過來。
“你這孩子,就這幾塊錢,你犯得上挨這個累嗎!這要是累壞了可咋整?可是一輩子的事情!”李師傅絮叨著。
金河慢慢挪到炕沿,準備下地。
師娘問他:“你幹啥去?”
“回家!”
“在這吃完晚飯再回去!”
“不了,回去還得燒炕。”金河說完出門,臨出門的時候,他大聲朗讀道:“風蕭蕭易水寒,欠錢不能過年關!”
我聽了想笑,心想,這荊軻挺講究啊!
因為在金河往外拿錢的時候,我看到他手裏還有幾塊,我也就不惦記他了。就在師父家等著過年。
二十九的早上,我仍然打開了鐵匠爐的房門。
萬一有路過的掛掌還得現開,我也沒什麽事情。就在鐵匠爐的院子,打了兩趟拳腳。
身子熱了,我就把破皮襖脫了,放到拴馬的樁子上。
正在我練得起勁的時候,一輛嶄新的黑色轎車從大路上下來,駛進鐵匠爐的院子。
隨著呲的刹車聲,轎車停在了鐵匠爐的院子。
我看著轎車心裏納悶,這麽高級的轎車怎麽停在這裏。這裏又不能給轎車掛掌。
我想可能是打聽路的,可轉念又一想也不對,打聽路的不用下路,停在路邊就可以。
正在我看著轎車琢磨的時候,轎車的門開了,從車上下來兩個姑娘。
這兩個姑娘一高一矮,但也差不多。看樣子和我年齡也差不多。
倆人長得都非常漂亮,這樣的女學生在老家的縣城或者市裏才能看到。
她們下車後,前邊的高個子問我:“你是幹嘛的啊?”
聲音甜美而親切,我立即回答說:“我是鐵匠爐的。”
“你什麽時候來的?說話咋這麽垮,關裏來的吧!”她接著問我。
“是,關裏來的,時間不長。”
“哦!”
和我說話的高個子姑娘回頭對她的同伴說:“羽馨,拿著東西進屋吧!”被叫作羽馨的姑娘回手在轎車裏拿出幾個紙兜和布口袋。
司機見了,急忙從羽馨手裏接過東西。
他們三人朝後院走去。
師傅家來客人我也沒必要跟著進去,再說了,見著那兩個姑娘我就有些發怵,還是在鐵匠爐這裏溜達溜達,很舒服,心情也好。
看著大路南來北往行色匆匆的人們,挺有意思。每個人都著急回家過年,過這個在中國最最隆重的大年。
過了一會兒,那個男司機從後院走了出來,他走到轎車旁,打開車門啟車。然後開車上路,朝南開去,瞬間就沒影了。
我看看天色已晚,可能沒有馬車來掛掌了。我就鎖了門,朝鎮裏走去。
到了金河家門前,看到金河家的房門鎖著。
院子裏的積雪都清掃幹淨,看著有了點生氣。
我轉身想往回走,王國恩還是拉著爬犁扛著鐵鍬走了過來,他看到我說道:“聽說你在鐵匠爐幹活了?不錯吧?”
我點頭說道:“還行。”我接著問他:“你知道金河去哪兒了嗎?”
王國恩還是不屑一顧的樣子說:“窮雞巴嘚瑟,這些天也看不著他,說不上幹啥壞事呢,起早貪黑的。”
“呃”,我答應一聲也沒說啥。
金河在王國恩眼裏那就是個下三濫的東西,他是看不上金河,不管金河多麽努力,多麽的能吃苦。
總之金河在他的眼裏是一點好處也沒有。
喜歡複仇的刀哥請大家收藏:()複仇的刀哥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