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胡梅唐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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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回到鐵匠鋪子裏摘下圍裙,換上衣服就走了。
趙家樹也沒問,他已經養成習慣了。我們誰走誰回來,他一概不問。
我在院子裏轉了一圈,也沒地方可去,就又進了鐵匠鋪子。趙家樹正在坐著休息,師傅出去也沒回來。
我紮好圍裙說道:“再幹一會兒吧!”
我慢慢地紮好圍裙,趙家樹也站了起來。我用鐵鉗子夾起燒得紅紅的鐵條放到砧子上,快速用手錘敲打幾下,接著有節奏地敲打,我砸一下,趙家樹用大錘砸一下。
我們倆是一替一下,節奏分明,我的手錘到哪兒,他的大錘打哪兒。
這時,我眼睛的餘光看到門口有人,並且是倆人。
我感覺是趙柱和李國輝,這兩個人是李局長派來保護我的。他們倆白天沒事,晚上站崗,我在馬棚旁邊的草棚子給他們隔出一間屋子。
晚上他們倆輪班站崗,不影響我們三個睡覺。
趙柱比我小一歲,李國輝將近二十五歲,有家有口的。而趙柱和我一樣光棍一條。
趙柱這小子有些頑皮,也就是有點不是東西,李局長派他們來的時候和我說了。但這小子不壞,就是愛說愛笑的耍活寶,和金河像一個爹揍的。
他們倆趴在門口看熱鬧,我把鐵坯子放進爐裏繼續燒著。回頭看了倆人一眼,他們對我這個領導還是挺尊重的
但我也不讓他們害怕,晚上站好崗就得了。
“這打鐵挺好玩兒啊!像倆驢啃嚷嚷似的,一替一口,這個一替一下。”我沒看著說話人就知道是趙柱。
“那你咋不去學鐵匠?”李國輝問他。
“好玩兒就學啊?世上好玩兒的多了,我能學得過來嗎!”
我看了一眼說話的趙柱,沒說啥。趙柱看我到我看他便問我說:“科……”他剛想喊科長,因為我是譚家鎮鎮公所特別行動科科長,這個李局長告訴他們了,但是秘密的,不能公開說。
趙柱知道自己說錯了急忙改口說:“唐師傅,東北有句歇後語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搖頭說道,我真不知道他說的是啥歇後語。
但我感覺出趙家樹似乎看著他有些不滿。
趙柱說道:“鐵匠操石匠,實打實鑿!”這小子一說,我當時就憋不住笑了。可趙家樹卻瞪了趙柱一眼,但沒說啥。
此時李國輝卻說:“你要是讓石匠聽著,他們不罵你。”
趙柱急了,他說道:“在石匠跟前你能這麽說嗎?”
“那你咋說?”李國輝問他。
“那就得說石匠操鐵匠,實打實鑿。”趙柱這話一出口,我就看到趙家樹瞪著眼睛看著他。
我覺得趙家樹應該罵他,突然趙家樹愣愣地看著門口,沒有再說話。就在我要看向門口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媽呀一聲叫喚。
師傅在用煙袋鍋刨趙柱的腦袋,一邊刨還一邊說:“我讓你石匠操鐵匠!我讓你石匠操鐵匠!”
煙袋鍋是銅的刨在腦袋上就挺疼的,再加上師傅的煙袋鍋裏還有煙火著著呢。紅紅的煙火燒在趙柱的腦袋上,然後滑落到他的脖子裏。
所以趙柱才狼哇地嚎叫,他一邊撲拉腦袋上和脖子上的煙火一邊逃跑。
可師傅仍然氣鼓鼓地看著逃走的趙柱。
我理解師傅此時的心情,他是一肚子氣沒地方撒呢。趙柱瞎逼咧咧惹惱了師傅。
師傅早就把我當成了女婿,可是沒有三媒六證,也沒有提起此事。人家來保媒的沒有錯。
自己當師傅的還得熱情招待,不能說別的。當然,我的手藝根本不是和師傅學的,現在我們應該是合夥的關係,但我一直把他們二老當親人對待,他們是知道的。
師傅是一肚子氣沒地方撒,這下子都撒到趙柱的腦袋上了。
晚上吃飯,趙柱一個勁兒地摸他的腦瓜頂和後脖梗子。金河問他:“你咋的了?老摸啥啊?”
趙柱自己不說,趙家樹瞪了他一眼也沒有說。金河看看我,我也沒搭理金河。金河就看著李國輝。
李國輝就把發生的一切和金河說了一遍,金河聽了說道:“刨你也該,咋不刨死你,虎逼咧咕。”
“你師傅也太狠了,差一點沒刨死我。誰要是給他當姑爺那他是倒血黴了。”
金河聽趙柱發牢騷就問他:“你見過他閨女嗎?”
趙柱搖頭,金河說:“你要是見到了,不但饞得你淌哈喇子,都得饞得你拉拉尿。”
“行了!快吃飯吧!”我怒斥金河。
晚上,金河先到一水河邊和胡梅見了麵,然後回來迎我。我身後跟著李國輝和趙柱。
他們二人背著大槍不遠不近地跟著我。
我們沒有走譚家鎮的正街,而是從街前的土路繞過去的。我現在出門得加小心。
上次在公共汽車上收拾了那幾個胡子就得罪了不少人。這次在墳塋地又打傷了日本人,這仇作得更大了。
我要時刻防備他們算計我。這也是縣局的李局長和穀淑娟的要求,他們擔心我出事。
但,胡梅我必須見她,她和她的家人既然托媒人了,我就得給他們一個說法兒。
我正往前走著,金河迎麵走來了,他告訴我說:“胡梅在河邊等你那!過去吧!”
金河說完就看著我朝河邊走去。
一水河靜靜地流淌,胡梅那亭亭玉立的身姿,在河邊顯得挺拔俊秀。宛如一座潔白如玉的大理石雕像。
這種雕像我在我們老家的教堂裏見過,我當時就想,這個女的咋這麽美,她在哪裏住,她吃啥喝啥!現在好像看到雕像本人了。
聽到我的腳步聲,胡梅沒有回頭而是輕聲問道:“你來了?”
此時月亮升上了天空,月光灑在流淌的一水河上,顯出粼粼的波光,波光像跳躍的銀鏈,也像銀色的鯉魚在水麵上嬉戲。
“你,你,你還好吧?”我不知道說什麽了,冒出了這麽一句問話。
在月光下我看到了胡梅那張美麗的臉龐有點蒼白,更顯示出她的嬌媚和冷豔。
“李快腿兒去鐵匠鋪子保媒我不知道,是我爹讓她去的。”
聽了這話我就是一愣,我原以為這件事是胡梅的主張,現在看她竟然不知道。
“李快腿回來,我才知道的。唐劍,你別為難!我知道你一個人從關裏來,房無一間,地無一壟。我不圖啥富貴,你照亮著辦!你咋辦我都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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