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新血匯聚:盛途啟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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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七點,我蹲在公司樓下的早餐攤啃著包子,手機屏幕亮了又亮。
    那早餐攤的蒸籠裏不斷冒出熱騰騰的白汽,帶著一股麵香,直撲我的鼻腔,暖烘烘的,可我的心思全在手機上。
    劉博士的消息彈出來時,我差點把半口豆腐腦嗆進鼻子裏——“盧總”,那豆腐腦滑溜溜的,帶著淡淡的豆香,被我一嗆,那股豆腥味瞬間在嘴裏彌漫開來。
    “孫哥,走!”我把最後半根油條塞進嘴裏,油條炸得金黃酥脆,咬下去“哢嚓”作響,我拍了拍蹲在旁邊啃茶葉蛋的孫hr。
    這哥們兒昨天招聘會前還信誓旦旦地說“今年校招名單我篩了八遍”,結果昨晚被王獵頭攪和得差點在茶水間掉眼淚。
    此刻他黑眼圈重得能當眼影盤,那黑眼圈烏青烏青的,像兩塊沉重的陰影,掛在他疲憊的臉上。
    聽見我喊,手忙腳亂地去撿掉在地上的簡曆夾,塑料封皮磕在台階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招聘會展廳裏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息,燈光昏黃得像快要熄滅的蠟燭,周圍攤位的嘈雜聲和稀疏的人流形成鮮明對比。
    招聘會展廳的門剛推開,一股混雜著汗味、劣質香水味的空氣撲麵而來,我就聽見了那道讓人牙酸的笑聲。
    王獵頭穿得像個移動的金絲雀籠子,正扒著我們公司的易拉寶跟一個戴黑框眼鏡的男生說話。
    他右手搭在人家肩膀上,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對方西裝領口,就像在摸待價而沽的牲口:“小周啊,盛途?我前天才聽說他們財務總監卷著項目款跑了,現在連服務器托管費都快交不起了。”
    黑框眼鏡的手指捏著簡曆角,指節都發白了。
    我看見他抬頭時喉結動了動,目光掃過我們攤位前稀稀拉拉的人——昨天還圍了三層的桌子,現在隻剩兩個阿姨在問“招不招保潔”。
    “盧總早啊?”王獵頭轉過臉,金絲眼鏡反射著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您這攤位的人氣,比我家樓下早市的爛番茄還慘。”他故意提高聲音,旁邊幾個捧著咖啡的求職者腳步頓了頓,有個紮高馬尾的女生原本朝我們走來,聽見這話又退了半步,咬著嘴唇看手機。
    我攥緊公文包的手更用力了。
    包裏裝著最新版的項目白皮書,封皮都被我捏出了褶皺。
    我心裏想著:我知道在這裏和王獵頭糾纏沒有意義,我們需要一個新的機會來展示自己,沙龍或許就是那個轉機,哪怕希望渺茫,也值得一試。
    孫hr在我旁邊直搓手,袖口蹭得易拉寶“嘩啦”作響:“盧……盧總,要不我去把企業宣傳片再放一遍?”他聲音發顫,我看見他後頸的汗把襯衫領子洇出了一個深色的圓,那汗漬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汗酸味。
    “不用。”我盯著王獵頭的鞋尖——那是一雙擦得鋥亮的鱷魚皮牛津鞋,鞋跟沾著點會展中心的紅地毯毛。
    他在等我發火,等我衝過去理論,等那些求職者看見我們“急眼”的樣子。
    我摸出手機劃拉了兩下,昨天半夜給行業沙龍負責人發的消息有了回複:“盧總,預留的vip室還空著。”
    “孫哥,收東西。”我拍了拍他的後背。
    這哥們兒正盯著對麵互聯網大廠攤位前的長隊發愣,聽見我說話猛地抬頭:“收……收?可這才九點——”
    “去沙龍。”我把公文包甩到肩上,“帶齊合同章和空白錄用通知,還有那套智能硬件的演示機。”王獵頭的笑聲追著我們到門口,我聽見他跟旁邊人說“瞧這破落戶急著跑路”,但我沒回頭。
    會展中心的玻璃門映出我們的影子,孫hr抱著一摞簡曆跑得歪歪扭扭,我走得很快,皮鞋跟敲在大理石上的聲音比他的急促,那“噠噠”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裏回蕩。
    行業沙龍在頂樓的雲景廳。
    雲景廳裏,人們或三兩成群低聲交談,或獨自站在角落沉思,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種對新技術的渴望和探索的氣息。
    推開門時,紅酒杯輕碰的脆響混合著咖啡豆的香氣撲麵而來,那香氣醇厚而濃鬱,鑽進我的鼻腔,讓我精神一振。
    穿墨綠西裝的接待員笑著遞來胸牌,我掃了眼在場的人——戴工牌的都是芯片、人工智能算法領域的熟麵孔,有幾個甚至在行業論壇上跟我打過照麵。
    “盧總?”坐在角落的張工先站了起來。
    他是國內智能傳感器領域的專家,去年被某大廠挖走後就再沒露過麵。
    此刻他推了推眼鏡,目光落在我懷裏的演示機上:“聽說你們在搞多模態感知係統?”
    我把演示機放在桌上。
    這東西是研發部熬了三個月的成果,外殼還帶著3d打印的毛邊,摸上去有點粗糙。
    按下開關時,傳感器瞬間捕捉到張工手腕的動作,投影在牆上的數據流像活了似的跳動,那數據流閃爍著幽藍色的光,仿佛是一條神秘的星河。
    “我們沒有大廠的實驗室,但每個項目都能直接對接決策層。”我指著數據流裏突然亮起的紅色節點,“上周張工在論文裏提的誤差補償方案,我們研發部昨天剛開了會,準備這個月就落地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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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工的眼睛亮了。
    他湊過來,指尖幾乎要碰到投影,聲音發顫:“你們……看過我的論文?”
    “不止看過。”我翻開公文包,抽出一份標注得密密麻麻的報告,“這是我們技術部針對您提出的‘動態噪聲抑製模型’做的可行性分析,裏麵有三條優化建議,想請您過目。”
    周圍的人慢慢圍了過來。
    有個紮馬尾的女生我在招聘會上見過——就是剛才被王獵頭攪和的那個。
    她此刻抱著筆記本,眼睛盯著投影裏的數據流,筆在本子上唰唰地寫著,那“唰唰”的書寫聲在安靜的氛圍裏格外清晰。
    “盧總,”她突然開口,“你們的項目容錯率是多少?”
    “沒有固定數值。”我迎著她的目光,“但我們允許試錯。上個月算法組把模型跑崩了三次,我請他們吃了三次火鍋。”人群裏傳來輕輕的笑聲,馬尾女生的嘴角翹了翹,在本子上畫了個感歎號。
    門被推開的聲音打斷了討論。
    王獵頭站在門口,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掃過圍在我身邊的人群,臉色比剛才更青了。
    他扯了扯領帶,試圖擠進來:“各位,盛途的資金鏈——”
    “王獵頭。”張工突然轉身,他剛才還溫和的臉此刻冷得像塊冰,“上回你說某大廠給我配獨立實驗室,結果呢?我在茶水間改了三個月報告。”他指了指桌上的演示機,“盧總給的,是能摸得著的項目。”
    馬尾女生舉起筆記本:“我查過盛途的專利申報記錄,近半年有27項實用新型專利。”她晃了晃手機,“剛才我給在盛途工作的學長發消息,他說上個月剛漲了薪,項目獎金是工資的三倍。”
    王獵頭的喉結動了動。
    他看看四周,有人已經掏出手機在查盛途的官網,有人湊在一起看我帶來的白皮書。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張了張嘴又閉上,轉身時鱷魚皮鞋跟在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所以,”我等門“砰”地關上,才笑著看向眾人,“有誰想現在看看我們的辦公區?就在會展中心對麵,從窗戶能看見江景。”
    張工第一個伸出手:“我帶著電腦,現在就能跟你們研發部開視頻會議。”
    馬尾女生把筆記本往腋下一夾:“我要看看你們說的‘允許試錯’是不是真的。”
    孫hr在旁邊翻合同章,我看見他的手還在抖,但這次不是因為慌張——他翻得太快,合同紙頁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像極了去年我們剛創業時,他第一次簽下第一個客戶的樣子。
    傍晚六點,我站在公司落地窗前數新簽的錄用通知。
    窗外,樓下的霓虹燈剛亮起,五顏六色的燈光交織在一起,映在玻璃上,美輪美奐。
    手機在桌上震動,屏幕上顯示著唐悅的名字。
    我盯著跳動的通話提示看了兩秒,沒接。
    玻璃上倒映出我自己的影子,嘴角翹得有點傻。
    我想起早上劉博士說“發動機”時眼裏的光,想起沙龍裏那些亮起來的眼睛——原來所謂人才危機,從來不是沒人來,而是要讓他們看見,這裏有能讓他們發光的地方。
    手機又震了。
    這次是唐悅的消息:“下班了嗎?我買了你愛吃的醬骨頭。”
    我抓起外套,按下電梯鍵。
    電梯門打開時,我看見孫hr還在工位上打電話,聲音提高了八度:“李工您放心,宿舍就在公司隔壁,帶獨立廚房!”
    電梯往下走,我盯著數字跳動。
    等會兒要跟唐悅說什麽呢?
    說今天簽了八個博士?
    說王獵頭灰溜溜走的時候撞翻了沙龍的咖啡台?
    或者,什麽都不說。
    就像去年冬天,我蹲在她公司樓下等了三小時送感冒藥,她接過藥時紅著鼻子說“傻子”,然後往我手裏塞了個烤紅薯。
    電梯“叮”的一聲。
    我走出大樓,晚風卷著飯菜的香氣撲過來,那香氣裏混合著各種食物的味道,有炒菜的香味,還有米飯的甜香。
    遠處,唐悅的身影在路燈下晃了晃,舉起手裏的保溫袋晃了晃。
    我加快腳步。
    我小跑著穿過人行道,唐悅的輪廓在路燈下越發明晰。
    她穿了件米白色針織衫,發梢被晚風吹得亂翹,手裏的保溫袋還冒著熱氣,隔著兩步遠都能聞到醬骨頭的甜香,那甜香濃鬱而誘人,讓我的肚子都開始咕咕叫了。
    “今天孫哥給我發了二十條消息。”她見我站定,先開了口。
    聲音有點啞,卻帶著笑。
    我這才注意到她眼尾泛紅,像剛哭過又拚命憋回去的模樣。
    “他說張工當場連合同都沒看就簽了,說馬尾姑娘追著研發部問了三個小時技術參數……”
    話音未落,她突然往前一步,胳膊環住我腰。
    我被撞得後退半步,後背抵上旁邊的梧桐樹,那粗糙的樹皮蹭得我的後背有點癢。
    她的臉埋在我肩窩,針織衫蹭得我下巴發癢:“盧宇,你知道嗎?我剛才在便利店等醬骨頭收汁,老板娘問我笑什麽,我說我男朋友今天特別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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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喉結動了動,手懸在她背上半天,才輕輕落下。
    懷裏的溫度透過襯衫滲進來,混著她發間淡淡的茉莉香。
    去年冬天在她公司樓下等三小時的畫麵突然閃出來——那時我蹲在台階上搓手,鼻尖凍得通紅,她舉著烤紅薯跑出來,說“傻子”,可手心裏的紅薯暖了我整顆心。
    “厲害個屁。”我低頭蹭了蹭她發頂,聲音悶得像含了塊糖,“早上還被王獵頭堵在招聘會,孫哥的簡曆夾都掉地上了。”
    “但你贏了。”她仰起臉,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子,“你總說混日子,可你從來都在拚命。”
    身後突然響起零星的掌聲。
    我轉頭,看見公司玻璃門裏探出幾個腦袋——孫hr舉著手機,屏幕還亮著視頻通話界麵,張工的臉在屏幕裏笑著揮手;馬尾姑娘抱著筆記本,眼睛彎成月牙;連保潔阿姨都站在茶水間門口,手裏的拖把忘了放。
    “盧總!唐姐!”孫hr喊得破音,“大家說要慶祝,茶水間有陳姐煮的酒釀圓子!”
    唐悅鬆開我,耳尖通紅。
    她轉身朝人群揮揮手,又悄悄攥住我指尖:“走嗎?”
    我們剛跨進大門,掌聲就炸了。
    有人吹了聲口哨,有人拍著桌子喊“親一個”,孫hr手忙腳亂去捂那小子的嘴,結果把保溫杯撞翻了,褐色的液體順著桌沿往下淌,那液體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咖啡香。
    張工從視頻裏探出半張臉:“小盧,你們研發部的小趙說要給唐小姐敬杯茶,他說要不是你總提‘唐姐熬的粥能治加班頭痛’,他們早撐不下去了。”
    唐悅的臉更紅了,拽著我往茶水間躲。
    玻璃罐裏的圓子在滾水鍋裏撲騰,那圓子白白胖胖的,在水裏上下翻滾,還不時冒出幾個小水泡。
    陳姐舀了碗塞進我手裏:“趁熱吃,唐丫頭特意交代要多放桂花。”
    甜香漫開時,我手機在口袋裏震動。
    新興科技,這是一個充滿未知和挑戰的領域,但也是一個可能讓盛途走向更高峰的機會,可這也意味著更多的風險和不確定性,我該如何抉擇。
    是行業群的消息提示——“明晚星湖酒店,新興科技投資閉門會,有量子計算、腦機接口賽道的早期項目路演。”發消息的是上次沙龍認識的李總,備注裏還加了句:“小盧,你那股子拚勁,該去試試新場子了。”
    我盯著屏幕,喉嚨突然發緊。
    茶水間的熱鬧像隔了層毛玻璃,隻聽見唐悅和小趙說“下次帶你們嚐我做的梅幹菜扣肉”,孫hr在跟張工爭論實驗室裝修方案。
    可那條消息裏的“新興科技”四個字,卻像根細針,輕輕挑動著我心髒。
    去年創業時,我蹲在地下室改方案,唐悅給我送過一碗泡麵,湯裏漂著兩片菜葉。
    她當時說:“盧宇,你不是混混,你是要幹大事的。”後來我們搬辦公室,她站在落地窗前說:“看,江景多好,以後這裏要坐滿厲害的人。”
    現在人坐滿了,可窗外的江景還在流。
    “發什麽呆?”唐悅的手覆在我手背,“圓子要涼了。”
    我抬頭,她眼睛裏映著暖黃的燈光,跟七年前我在巷子裏救她時一樣——那時她被醉漢堵在牆角,我抄著掃帚衝過去,她抬頭看我,眼睛也是這樣亮。
    “沒什麽。”我喝了口圓子湯,桂花甜得人發暈,“就是突然想……或許該去看看更遠處的風景了。”
    她沒接話,隻是把我的碗往我手邊推了推。
    可我知道,她懂。
    就像當年我蹲在早餐攤啃包子時,她蹲在旁邊說“我請你喝豆漿”;就像去年冬天我在她公司樓下凍得發抖時,她往我手裏塞烤紅薯。
    有些話不用講。
    手機又震了下,李總發來定位:“星湖酒店21樓,明晚七點。”
    我把手機扣在桌上,低頭咬碎一顆圓子。
    甜糯的糯米在齒間化開,像極了此刻胸腔裏的熱——燙得人坐不住,卻又讓人想往前再走一步。
    遠處,星湖酒店的霓虹燈在江麵上投下細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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