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替身同情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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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書房之後,周子謙沒再有任何停留,直接招呼秦思然離開。
    驅車回家的路上,車裏很安靜,夫妻倆各懷心事,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周子謙一邊開著車,一邊在心裏反複盤算著剛才在書房裏跟父親的談話。
    從小到大,周海斌對於他的教育都是非常注重的,尤其是在人品這方麵,重視程度已經高過學業。
    而作為長輩的周海斌,自然在生活中也是言傳身教,給周子謙樹立了良好的榜樣。一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父親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副科,薪資收入微薄,但卻實實在在做了很多事情。
    有時候甚至因為一個投訴電話,就要在外奔波忙碌好幾天,每天都是早出晚歸,隻為了核實情況,替群眾解決問題。
    那時候周子謙還小,他不明白父親為什麽要這樣辛苦,忙到沒有時間陪他寫作業,沒有時間帶他去遊樂園。
    帶著這樣的疑惑,在一次晚飯的時候,周子謙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而周海斌聽到之後,緩緩放下了手裏的筷子,表情異常嚴肅的告訴周子謙:
    “因為爸爸是公職人員,老百姓納稅養著爸爸,所以我就要去解決他們的困難,雖然辛苦,但是最起碼良心上過得去。”
    那時候周子謙五歲,但直到現在,他都能想起,自己父親說那句話時候的表情和語氣。
    後來周子謙越來越大,周海斌的職位也越來越高。似乎父親突然之間認識了很多人,每天的晚歸也不再是因為工作,而是各種各樣的飯局。滿身的酒氣代替了以往渾身的灰塵和風塵仆仆。
    這一切的變化都是悄然無聲的,等到周子謙察覺出來,他已經到了可以坐在書房裏,跟父親對話,一起商量很多陰暗齷齪勾當的年紀了。
    其實很多時候,周子謙都是想不通的。他不明白自己父親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些年父親的灰色收入到底有多少,他不清楚,但也知道絕對不會少。可家裏的衣食住行並沒有得到任何改善。
    用丟良心和職業換來的錢,卻不能用來改善自己的生活,依然過著以前苦哈哈的日子,這究竟有什麽意義呢?
    難道說權力真的會讓一個人喪失理智,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的去追求?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以前接受的那麽多教育又算是什麽?冠冕堂皇的官話?還是一個父親對於兒子善意的欺騙?
    到了家裏之後,周子謙的心情依舊煩悶,而秦思然自然看得出周子謙心情不好,她想要安慰,但話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口。
    結婚也有幾年了,她了解周子謙的性格,不管有什麽煩心事,向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所以她明白,就算自己現在出言安慰,得到的也隻不過是對方的強顏歡笑。
    她已經很對不起周子謙了,所以不想對方為了讓自己放心,再花費時間和精力了。
    秦思然洗漱完畢之後,給周子謙洗了點水果,又坐到周子謙身邊,輕輕抱著周子謙,小聲開口:“老公,別太煩心,不管有什麽事,我都會陪著你的。”
    說完以後,秦思然親吻了一下周子謙的側臉,這才起身進到臥室裏,把空間留給周子謙。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到底是出於愧疚,還是因為結婚這幾年積累下來的感情。
    而周子謙在秦思然離開之後,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秦舒雅的麵容。
    他心裏很清楚,產品的股份被沈清遠一個人吞掉的事情,父親絕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利益是小,但身居高位多年的周海斌絕對不會容許有人挑釁自己。
    尤其是周子謙還查到,沈清遠似乎跟父親的政敵陳市長那邊有些關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件事情肯定不能善了,這也是為什麽在書房裏周子謙並沒有繼續勸說的原因。
    已經知道結果的事情,自己又何必再去做無用的掙紮。
    對於沈清遠這個人,周子謙並不了解,僅僅是在秦舒雅過生日那天遠遠的見過一麵。就是這一麵,讓他明白了對方為什麽能夠留在秦舒雅身邊。
    因為對方長得實在是太像自己了,非親非故,長相上卻又五六分的相似。
    周子謙也沒有想到,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秦舒雅依舊對自己念念不忘,甚至不惜找個替身留在身邊。
    這也是為什麽在見過秦舒雅之後,周子謙的心態發生轉變的原因。
    對方的深情,讓他覺得無顏麵對。
    而對於沈清遠,周子謙更多的則是同情。他不知道對方到底知道不知道,秦舒雅心裏的那個人其實一直是自己,而對方的存在,僅僅隻是個替身而已。
    也許在過去的日日夜夜裏,秦舒雅在對著這張臉的時候,腦海中想的全是自己。
    所以說其實周子謙其實是並不想對沈清遠下手的,反而有些同情對方。
    這時候周子謙轉頭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他不知道秦思然現在睡了沒,但心裏卻更加不好受。
    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讓兩個如此優秀的女人對自己死心塌地,全心全意的付出?
    想到這裏,周子謙的心裏也終於做出了抉擇。他可以昧著良心對沈清遠動手,但卻無論如何都不能牽扯到秦舒雅。
    父親在書房裏的話,算是給他提了個醒,就算這次秦舒雅能逃過一劫,那麽下次呢?
    與此同時,臥室裏的秦思然也在假寐,眼睛雖然閉著,但心裏卻是思緒萬千。
    周海斌父子倆的對話其實她聽見了,不過並不是有意的,而是無意中聽到的。
    至於內容,她也並沒有聽全,但有關於沈清遠的那部分,她還是聽見了的。
    所以她現在心裏非常糾結,周海斌在星海市的地位,她非常了解,所以說沈清遠現在可以說是極度危險。
    她很想通知對方,最起碼讓沈清遠提前有個準備,不至於事發的時候那麽的措手不及,但理智卻又告訴她,不能這麽去做。
    因為這次的事情,是周子謙去辦的,如果她真的提前通風報信了,那就是對婚姻和家庭的背叛。
    但如果不去做,萬一沈清遠真的因此而出什麽事,秦思然又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夫妻二人,一個在客廳,一個在臥室,雖然距離很近,隻有幾步之遙,但心和心之間的距離已經很遠,無法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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