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坐回椅子上，拿起案桌上的奏折看了眼又放下。
    “來人。”
    王公公急忙進來：“奴才在。”
    秦晟吩咐道：“去通知內務府把鳳冠鳳袍都安排上。”
    王公公麵色一喜：“奴才遵旨。”
    皇貴妃娘娘終於熬出頭了。
    正要轉身出去，秦晟的聲音又傳來：“慢著！”
    王公公回過身來，才這麽一會，皇上就改變主意了？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還有何吩咐？”
    秦晟手指輕敲在桌子上，想了一會才說：“九尾鳳釵也安排上，鳳袍和鳳冠要豪華氣派尊貴無比的，九尾鳳釵要簡潔輕便但又不失身份的。”
    王公公不解地問：“請問皇上，這是何故？弄清緣由奴才也好做相應的安排。”
    秦晟說：“鳳冠鳳袍一生隻穿一次，自然要豪華氣派，永生難忘的。九尾鳳釵需要日日都戴著，太繁瑣的話雲兒不喜歡，隻有簡潔輕便些的她才會戴。”
    王公公點點頭：“還是皇上想的周到，奴才這就去安排，按照以往的時間，鳳冠和鳳袍怎麽也得半年才能做好。”
    “所以，要提前安排上，去吧！”
    “奴才遵旨”
    楚清走進熙華宮時，楚雲還是木木地坐在那裏，眼裏沒有一絲光，看著楚雲這副模樣，楚清的心裏像刀割一樣疼，這一刻他多想和盤托出：
    哥哥沒有拋棄你……
    爹娘沒有拋棄你……
    楚家不需要皇後……
    楚家不會用女兒換榮耀……
    是因為馬上就要打仗了，我們是為了保護你才這麽決定的……
    話在嘴裏咕嚕了兩圈還是被咽下去了，一旦告訴她實情，本就惦記著給小關報仇，再加上此時秦晟對白柔的偏袒，她肯定會不顧一切上戰場為小關報仇，到時……
    唉！
    此刻還得為秦晟說好話……
    “雲兒……”
    楚雲呆呆地抬起頭，臉上早已沒了初見哥哥時的興奮。
    楚清走到楚雲麵前拍拍她的頭：“雲兒，他跟哥哥發誓了，不選秀不納妃，以後隻寵你一人。”
    楚雲還是沒有說話。
    楚清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夜明珠上，拿起一顆夜明珠繼續說：“至於那個白答應，皇上把她留在宮裏，也是有原因的，你不用把她當回事。夜明珠的事，皇上也跟我說清楚了，在他眼裏，那就是一顆普通的夜明珠，隻是一個物件，沒有任何意義，你也沒反對，就隨囗送給她了，之後不又給你送來了好幾顆嗎？我覺得足夠補償你之前那顆了。”
    楚雲終於抬起頭：“我在乎一顆夜明珠嗎？我們之間的事隻有一顆夜明珠嗎？”
    楚清趕緊又拍拍她的背，輕聲哄道：“雲兒冷靜一下，他都跟哥哥解釋清楚了，他不罰那個白答應，隻是建立在你沒事的基礎上，那幾次吃虧的都是她。她隻是一個小小的答應，再蹦噠也掀不起什麽浪花的。”
    楚雲紅著眼睛，咬著牙憋著淚水死死地盯著楚清。
    楚清別過臉，不能心軟，不能心軟……
    這時，一臉喜悅地春花進來：“娘娘，內務府的人來了，說給娘娘量身，開始訂製鳳袍了。”
    楚雲衝春花大喊一聲：“讓他們都走！”
    春花懵了，訂製鳳袍是為封後做準備的，娘娘怎麽能拒絕呢？
    但下意識地還是準備照做。
    楚清對春花說：“等一下。”
    “雲兒，想想你們以前……”
    “恒山上，他帶你去打獵……”
    “淩河邊，他帶你去捕魚……”
    “你耍小脾氣時，他一遍一遍地給你揀鞭子……”
    “你哭鬧時，他一張一張帕子給你接眼淚……”
    “街頭巷尾都留下過你們快樂的身影……”
    “練武場上，軍營裏都留下過你們的腳印……”
    楚清每說一句，楚雲的手就握緊一分，楚清的話還在繼續：
    “之前那麽多風風雨雨都過來了，隻因為一個小小的答應你就放棄了嗎？隻因一顆小小的夜明珠你就退縮了嗎？”
    “別因為一時衝動而悔恨一生，再給他一個機會吧！”
    楚雲閉了眼睛，腦子裏回想著以前的一幕幕：
    “五哥快來啊！”
    “雲兒，我追上你了”
    “雲兒，這裏有好玩的，快來！”
    “雲兒，魚烤好了，好香啊，快過來！”
    “雲兒，這個動作不對，目視前方，手臂再抬高一點。”
    “雲兒，你真厲害！”
    ……
    楚雲的手逐漸鬆開了，是啊，以前真的太美好了。
    看到楚雲的表情有所鬆動，楚清又加了一把火：“他始終是青雲關的秦小五，沒變過。”邊說邊衝春花招招手，春花明白，讓內務府的人進來了。
    “參見皇貴妃娘娘”
    楚雲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反對，任由內務府的人量尺寸。
    門外的秦晟看著這一幕鬆了一口氣，其實在楚清說到他們以前的事的時候，他就來了，聽著楚清說著以前的事，他也沉浸在裏麵……
    等內務府的人都出來後，秦晟才進去，楚雲看到他進來，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楚清聳聳肩出來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就看你的了……
    秦晟輕輕攬過楚雲的肩：“雲兒，你哥說的對，朕永遠是青雲關的秦小五，永遠是你的五哥，做了皇帝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門外，王公公對楚清說：“楚大少爺，您說錯話了。”
    楚清一愣：“說錯什麽話了？”
    王公公說：“您是不是對娘娘說楚家需要一個皇後？”
    楚清點點頭：“是啊！”雖然是騙她的，但這個借口還可以吧？
    王公公歎口氣說：“您這麽說，是不是讓娘娘有一種楚家賣女兒換榮耀的感覺？”
    楚清依然點點頭：“應該是吧？”
    王公公抬頭看了一眼樹上的無影，這話的意思簡直跟‘這是白答應不要的’是一模一樣。
    無影：看我幹嘛，這次可不關我的事……
    楚清虛心地問：“敢問公公，應該如何說？”
    王公公眼望遠方：“父母之愛深而遠之，總想把最好的捧到孩子麵前，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好的莫過於鳳冠霞帔母儀天下，現在父母有能力把這個鳳冠捧到你麵前，你可要好好收著才對啊！”
    楚清如醍醐灌頂，原來話還可以這樣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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