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雜役峰的晨鍾還未敲響，林小滿就條件反射般睜開了眼睛。
    她輕手輕腳地從硬板床上爬起來，生怕吵醒隔壁床的花漫漫，但當她轉頭看去，花漫漫已經坐起身，正揉著惺忪睡眼。
    "今天又要去清理靈獸園？"花漫漫打了個哈欠，聲音裏帶著認命的疲憊。
    林小滿一邊係著雜役弟子的腰帶，一邊點頭："聽說昨天又有一群風吼獸鬧脾氣，把園子攪得天翻地覆。"
    兩人相視苦笑，作為雜役峰最底層的弟子，這種髒活累活永遠輪不到別人。
    林小滿熟練地將長發挽成一個簡單的發髻，用木簪固定。又是勤勞的一天啊！
    "快點，去晚了又要被管事師兄罵。"花漫漫催促道，兩人匆匆出門。
    雜役峰的清晨霧氣彌漫，石板路上結著薄霜。
    "林小滿，站住。"
    這聲音讓林小滿渾身一僵，是管事師兄，趙萬全，這個師兄是所有管事師兄中最事兒的一個，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他了。
    林小滿不情不願的轉身，果然看見趙萬全那張常年陰沉的方臉。
    "師兄早！"林小滿一轉頭就換了一副熱情洋溢的嘴臉，該討好還是得討好一下的。
    趙萬全上下打量她一番，有些不悅，但又找不到什麽毛病："你今天不用去靈獸園了。"
    林小滿和花漫漫同時瞪大眼睛，不等她們發問，趙萬全繼續道："萬法峰的謝師兄點名要你過去。收拾一下，立刻去山門前等候。"
    "謝...謝臨風師兄？"林小滿不解，找她幹嘛？昨天不是說好三天後一起去秘境了嗎？
    花漫漫擔憂地拉住她的手："小滿..."
    趙萬全不耐煩地揮手："別磨蹭了！讓首席弟子等急了，我們雜役峰擔待不起。"說完轉身就走，留下兩個少女麵麵相覷。
    "他找你做什麽？"花漫漫壓低聲音，整個人驚慌失措，"該不會是因為上次你偷給我的糕點吧。"
    林小滿無奈："不要擔心，我跟他有別的事情，糕點的事不算事，放心吧。"
    "那你小心點。"花漫漫憂心忡忡，"聽說這些天才弟子的脾氣都不太好。"
    林小滿點點頭，她匆匆與花漫漫告別，獨自走向山門。清晨的霧氣中，一道修長的身影已經等在那裏。
    謝臨風一襲白衣如雪，在灰蒙蒙的雜役峰顯得格格不入。他背對著她，挺拔如鬆，周身似有若無地縈繞著淡淡靈氣。
    "謝師兄早啊。"林小滿硬著頭皮行禮，真無語啊，又是卑微的一天。
    謝臨風轉過身，那張足以讓宗門女修尖叫的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冷冷掃了林小滿一眼。
    "跟上。"他隻吐出這兩個字，便轉身邁步。謝臨風走得很快，絲毫沒有顧及身後人的意思。
    兩人一路無話，穿過連接各峰的石階，途中遇到幾個早起的弟子，見到謝臨風紛紛行禮，而後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跟在後麵的灰衣少女。
    令林小滿意外的是，謝臨風沒有帶她去萬法峰，而是轉向了主峰的膳堂。此時膳堂剛剛開門，隻有零星幾個弟子在用餐。謝臨風的出現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
    "謝師兄怎麽來膳堂了？"
    "他不是早就辟穀了嗎？"
    "後麵那個是雜役峰的弟子吧？"
    竊竊私語聲不斷，林小滿偷偷抬眼，看見謝臨風麵不改色地取了餐盤，走向打飯窗口。
    "朱大娘，兩份靈米粥，四碟小菜。"謝臨風的聲音平靜得仿佛在討論天氣。
    窗口後的朱大娘瞪大了眼睛："謝...謝首席？您怎麽..."她的目光在謝臨風和林小滿之間來回掃視，滿臉不可思議。
    謝臨風沒有解釋，隻是重複了一遍點餐內容。朱大娘這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盛粥。她特意給林小滿的那份盛得滿滿的，還多夾了兩塊醃蘿卜。
    "小姑娘太瘦了，多吃點。"朱大娘和藹地說。
    林小滿受寵若驚，剛要道謝，就聽謝臨風冷聲道："半碗就夠了。"
    朱大娘一愣，林小滿也困惑地看向他。
    謝臨風麵無表情地解釋："她吃多了會撐。"
    林小滿一愣，突然明白了——共感契約。
    如果她吃撐了，謝臨風也會有相同的感覺，想到她自己這幾天，難怪啊！
    兩人選了角落的位置坐下，林小滿盯著麵前的半碗粥，猶豫著不敢動筷。謝臨風瞥了她一眼："吃。"
    這命令般的語氣也絲毫沒有影響到林小滿的好心情，這也太棒了吧！
    靈米粥溫熱的香氣鑽入鼻腔，口水又不聽話的開始分泌了，雜役峰的夥食從來隻是勉強果腹，何曾有過這樣精細的靈食？
    她小口啜飲著粥，米粒軟糯，帶著淡淡的靈氣，溫暖從胃部擴散到全身。對麵的謝臨風隻是象征性地喝了兩口，就放下了勺子。
    "慢點。"他突然說。
    林小滿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快喝完半碗粥，速度確實太快了。
    衣食父母說什麽都行，她放慢動作，偷偷抬眼觀察謝臨風。晨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長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不得不承認，這人確實生得一副好皮囊，但是她可沒忘記雪翎的事情，總有一天，她要把他踩進泥裏，用他的血給雪翎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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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麽？"謝臨風突然抬眼，黑眸如深潭。
    林小滿慌忙低頭："沒...沒什麽。"
    謝臨風輕哼一聲，起身道："吃完就跟我走。"
    離開膳堂，謝臨風帶著林小滿來到萬法峰後山一處僻靜平台。這裏視野開闊，四周靈氣濃鬱得幾乎肉眼可見。平台中央有一塊平整的青石，顯然是常有人在此打坐。
    "以後每天辰時到這裏修煉。"謝臨風指著青石旁一塊較小的石頭，"你坐那裏。"
    林小滿驚訝地睜大眼睛："我...我也能在這裏修煉？"這種風水寶地通常隻有內門精英弟子才有資格使用。
    謝臨風冷笑："你以為我願意？你的修為太低，修補的效果太差。"
    果然是想快點修複自己的靈脈，林小滿咬了咬下唇，默默走到指定位置盤腿坐下。石頭冰涼堅硬，遠不如謝臨風那塊打磨光滑的青石舒適，但比起雜役峰的環境已經好太多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功法們，
    玄溟真經，嗯……現在隻是共感，外加可以聊天，再修煉下去，萬一他能聽見我的想法怎麽辦，修不得。
    太虛養靈訣……不修，修出來幹嘛，成為一個回血超快的血包？
    焚天化龍訣？不能，再修要炸了！
    混沌衍天訣！更不行，修好了他的靈脈不就好了，到時候自己沒用了，他肯定會想盡辦法解除契約，殺了自己。
    太虛化龍經……對，修這個，給我的空間開闊土地！
    思及此，林小滿很快進入狀態，這裏的靈氣濃度是雜役峰的十倍不止，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靈氣在經脈中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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