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的眼眶有些發熱，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謝臨風，你知道我最氣的是什麽嗎？不是你當時的選擇，而是你事後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就像...就像我對你而言無關緊要一樣。”
    謝臨風的手緊了緊：“正因為太重要，所以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怕看見你失望的眼神，怕你不肯原諒我...”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變成了耳語。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輕輕打開了林小滿心裏那道鎖。
    她咬著下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理智告訴她應該保持距離，可心裏某個角落卻因為謝臨風的話而悄悄雀躍。
    “那你的師尊，你的家族呢？他們給你投入了這麽多，你舍得嗎？”林小滿想起上次，他留在了萬法峰，看著自己離去的模樣。
    謝臨風一把抱住了林小滿：“這些事情，從來不是隻有一個選擇，相信我，好嗎？”
    林小滿愣了一下，是啊，這些問題不是單選題，她為什麽會鑽這種牛角尖？！還難受了這麽久？
    林小滿推開謝臨風，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下意識的認為這是一個有我沒他的選項，他們完全可以一起去麵對啊。
    謝臨風趁她沉默的空檔，從懷中掏出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你看，這是白絨。”
    林小滿驚訝地睜大眼睛。
    那隻在秘境中活潑好動的白絨現在安靜地躺在謝臨風掌心，雙眼緊閉，仿佛睡著了一般。
    “它...怎麽了？怎麽會出秘境？”林小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白絨柔軟的毛發，觸感依然溫暖，證明它還活著。
    謝臨風苦笑：“你被卷走後，他更崩潰了，不知道從哪聽說結契可以讓他出來，就每天鬧著要結契，我拗不過它，隻好答應。可剛結完契，它就變成這樣了，再也沒醒過。”
    林小滿心頭一顫。
    結契是靈獸對主人最深的認可，一旦結成，生死與共。
    她沒想到白絨會對出秘境會這樣的執拗。
    “也許...它是想找一個人。”謝臨風輕聲說，目光灼灼地看著林小滿，“就像我一樣。”
    林小滿的臉一下子紅了。
    她接過白絨，小心地抱在懷裏，感受著小家夥平穩的呼吸。
    這一刻，之前的委屈和怨懟似乎都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謝臨風將那個裝滿禮物的儲物袋塞到她手中：“這些都是給你的。不是什麽貴重東西，隻是...看見你喜歡，就想買下來。”
    林小滿打開儲物袋，看到裏麵琳琅滿目的小物件，每一件都勾起她方才在街上的回憶。
    最上麵正是那隻月華兔毛做的玩偶，下麵還有那本《百草靈鑒》。
    “這...這太貴重了！”林小滿慌忙要把書還給他。
    謝臨風按住她的手：“隻要你喜歡，就不貴重。”他的手掌溫暖幹燥，讓林小滿一時忘了抽回。
    兩人就這樣站在街燈下，影子交疊在一起。
    林小滿終於抬起頭，認真地看著謝臨風：“你的身體...還好嗎？”
    這是她三個月來第一次主動問起他的身體狀況。
    謝臨風一聽，立馬裝了起來：“哎喲，好疼啊！你知不知道你那一掌多重啊！”說完還偷偷抬頭觀察林小滿的神色。
    “我看你剛剛身體挺好的！”林小滿有些無語，怎麽一和好就這個樣子了。
    “哎喲，剛剛動用靈力，傷著了。”說著就往林小滿身上倒過去。
    林小滿無奈，隻能任由他往自己身上靠過來。
    “我都這樣了，你不扶一下嗎？”謝臨風委屈巴巴的看著林小滿。
    林小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謝臨風立馬站直了。
    “我是問你的靈脈怎麽樣了？以後再讓我出手幫你，可是另外的價格了！”林小滿傲嬌的裝作不屑一顧。
    謝臨風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你，你還願意幫我修複靈脈？！”
    “那得看你的表現了！對了，我聽說你師傅招了很多五靈根的弟子啊！”林小滿話鋒一轉。
    謝臨風一陣緊張：“那是我師傅知道混沌靈力可以修複嘛，所有他找了一堆五靈根的，教他們混沌修煉法，給我修補靈根，不過，你放心，還是你最厲害，他們那麽多人，修補半天都不如你修補一刻鍾！”
    林小滿若有所思，混沌修煉法？
    “真的真的，我還是最需要你！”謝臨風見林小滿不說話，趕忙說道。
    林小滿被他的話打斷思緒，看向謝臨風。
    謝臨風頓了頓：“你...還是擔心我的吧？”
    林小滿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否認。
    她將白絨還給了謝臨風，既然是他契約的，就是他的契約獸了。
    將儲物袋小心收好，輕聲道：“回去吧，其他人該等急了。”
    回宗門的飛舟上，林小滿獨自站在船頭，任憑夜風吹亂她的發絲。
    謝臨風的話在她腦海中回蕩，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漣漪。
    她摸出懷中的玉佩，正是之前謝臨風掛在她窗前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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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她一氣之下將它取下收起，卻始終沒有丟掉。
    玉佩溫潤如水，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飛舟降落在宗門廣場時已是深夜。
    眾人相互道別，各自返回住處。
    林小滿和花漫漫剛回到自己的小院，就聽見窗外傳來輕微的響動。
    林小滿推開窗，隻見謝臨風站在月光下，目光落在她空蕩蕩的窗欞上，那裏曾經掛著玉佩。
    當他發現玉佩不見時，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他的目光與林小滿相遇，看到了她手中握著的玉佩。
    謝臨風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夜空中突然被點亮的星辰。
    “明天就是宗門大比了，”他的聲音因激動而略顯沙啞，“我有東西要給你。”
    林小滿知道這隻是個借口，但她發現自己想去。
    她點了點頭，輕聲道：“後山練武場，一刻鍾後見。”
    謝臨風臉上的笑容比林小滿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燦爛。
    他點點頭，身影如風般消失在夜色中。
    林小滿關上窗，心跳如鼓。
    花漫漫揶揄的看著她：“啊，謝師兄找你幹嘛呢？好難猜啊！”
    林小滿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也不知道今天誰和路師兄手牽手，兩個人避開人群約會去了！”
    花漫漫臉色羞紅，不再理她，看著自己床上多出來的小玩偶。
    林小滿將玉佩掛在腰間，換了一身便於活動的練功服。
    出門前，她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眼睛明亮，臉頰微紅，嘴角帶著掩不住的笑意。
    這一刻，她終於承認，自己一直在等的，就是這個和解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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