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林小滿懶洋洋地躺在樹杈上，晃著腿，看著謝臨風在藥田邊熟練地翻烤著兔子肉。
    肉香四溢，油脂滴落在火堆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樹上的某人吸了吸鼻子，正想跳下去搶第一口，卻發現另外一人，突然抬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你不覺得欠我一個解釋嗎？”
    被他盯的心跳錯拍，大腦也遲緩了起來，滿腦子都是他那張好看的臉：“啊？什麽解釋？”
    看著她那花癡樣，心裏十分受用，但是必須嚴肅對待！
    他把烤好的兔子肉往回收了收，不讓她碰，語氣帶著幾分控訴：“當初為什麽拒絕我？還有，為什麽要和路小刀一起養浣熊？為什麽對他那麽好？”
    林小滿眨了眨眼，思緒一下子被拉回從前。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從樹上跳下來，拍了拍衣擺上的樹葉，認真道：“好吧，我坦白。”
    她盤腿坐在他對麵，把謝家大長老和淩虛子找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又提到雪憐心為他耗盡修為煉丹的事。
    “她為你付出那麽多……我怕你知道後，會被她打動。” 低著頭，聲音悶悶的，現在她也怕……
    聽到這個解釋，謝臨風恍惚了一下，隨後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所以，你是自卑了？”
    手心的溫度讓她倍感委屈，撇撇嘴，不服地瞪他：“是你說以後不會拿我當藥引的！我還感動了好久！”
    “笨蛋，你不想治就不治嘛，我又不會逼你。我喜歡的隻是林小滿，有沒有靈脈都一樣。”謝臨風失笑，捏了捏她的臉。
    親昵的動作讓她心裏一暖，安心了不少，但還是有點不放心：“那雪憐心那邊怎麽辦？”
    謝臨風眼神堅定：“放心，等出去後，我來解決。”
    林小滿這才鬆了口氣，又想起什麽，問道：“那你的斷脈怎麽辦？你以前不是一直很在意這個嗎？”
    他罕見的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將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曆娓娓道來，家族的期望、師父的栽培，以及斷脈後所有人的失望。
    “修複靈脈，曾經是我唯一的目標。” 頓了頓，忽然笑了，“不過現在，目標又多了一個。”
    “是什麽？”
    謝臨風扯下一條烤得金黃酥脆的兔子腿，直接塞進她嘴裏，眼裏帶著寵溺的笑意：“養好我媳婦。”
    嘴裏全是肉，臉頰鼓鼓的，含糊不清地抗議：“誰是你媳婦！”
    “昨晚親我的時候怎麽不否認？”
    她憤憤地啃著兔子腿，決定暫時不跟他計較。
    反正……來日方長嘛！
    她不會承認他喊自己媳婦的時候，自己甜的跟冒了泡一樣的！
    夜色漸深，謝臨風早早躺上床，等林小滿磨磨蹭蹭地洗漱完回來時，他長臂一伸，直接把人撈進懷裏。
    “等等！”一手抵著他胸膛，表示拒絕。“我頭發還沒幹......”
    她就是故意的，明明有火靈力，一下子就可以幹了。
    他不滿的嘟囔，順勢將人壓進錦被裏，鼻尖蹭著她耳垂： “現在可以說了？關於路小刀…”
    “你還記著呢！”掙紮未果，索性破罐子破摔，“那浣熊是花漫漫！”
    見謝臨風挑眉，明顯不信，她幹脆拽住他手腕：“眼見為實！”
    兩人神魂相觸的瞬間，天旋地轉。
    再睜眼時，已站在青蓮空間裏。
    謝臨風望著眼前景象僵在原地。
    靈泉裏兩條小蛇正用尾巴打水花，見到來人立刻昂起腦袋。
    “這是小火和黑蛟。”
    岸邊老黃牛哞了一聲，蹄子輕碰她裙角：“這是阿牛。”
    兩隻紫貂捧著靈果獻寶似的跑來，後頭還跟著高冷的三花貓。
    更遠處，一隻黃狗正在靈田裏撲騰蝴蝶，濺得泥點紛飛。
    青蓮搖曳著遞來茶杯，謝臨風條件反射雙手接過：“......多謝。”
    半刻鍾後，回到現世的謝臨風長舒一口氣。林小滿憋著笑戳他：“這麽緊張？”
    “見娘家人自然要鄭重。”他耳根發紅，將人摟得更緊，“還是外麵好......”
    窗外月光正好，照見床帳輕晃。
    突然想起什麽，咬著她指尖悶笑：“所以當初你給路小刀送浣熊......”
    “是讓他照顧自己媳婦！”林小滿氣呼呼踹他，“現在能放過這茬了嗎？”
    回答她的是落下的吻。
    夜色沉沉，通玄殿內燭火搖曳。
    林小滿坐在窗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終於還是開口問道：“謝臨風，你對藥王峰……到底知道多少？”
    謝臨風有些詫異，抬眸看她，神色微凝：“虞清霜想用我煉丹，這事我清楚。至於其他……隻聽說藥王峰私下用靈獸試藥，手段殘忍。”
    林小滿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不是靈獸。”
    她抬起頭，目光灼灼：“是獸人。”
    謝臨風瞳孔驟然一縮。
    “藥王峰一直在暗中抓捕獸人，騙他們試藥，直到他們徹底獸化，再對外宣稱隻是馴養的靈獸。”林小滿聲音發緊，“花漫漫……就是其中之一。”
    對麵沉默良久，指節微微泛白：“獸人一族，早在萬年前就該絕跡了。”
    “各族大戰時，獸人投靠魔族，戰敗後被盡數鎮壓……”他聲音漸低，忽然頓住，像是想到了什麽。
    林小滿心跳加速，指尖不自覺地掐進掌心。
    她張了張口，幾乎就要坦白，可最終卻忍住了。
    還不是時候……
    她垂下眼睫，輕聲道：“或許……還有幸存者。”
    謝臨風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麽？”
    他的掌心溫熱，卻讓她心頭一顫。
    “我……”她猶豫一瞬，勉強笑了笑，“我隻是猜測。畢竟花漫漫的存在，就證明獸人並未完全消失。”
    謝臨風盯著她看了許久，最終緩緩鬆開手，低聲道：“若真如此……藥王峰的罪孽，比我想象的更深。”
    林小滿悄悄鬆了口氣，卻又因隱瞞而愧疚。
    她靠進他懷裏，輕聲道：“等我們離開這裏……一切都會好的。”
    謝臨風攬住她的肩，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發絲，目光卻望向窗外幽深的夜色。
    獸人……鎮壓……藥王峰……這一切，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而懷中的林小滿，閉著眼，心中默念：再等等…… 等我們的羈絆再深一些……到那時，我會告訴你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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