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的手懸在半空，指尖還殘留著潰散的靈力熒光。
    她不可置信地望著謝臨風蒼白的臉，聲音發顫：“為什麽，為什麽連混沌衍天訣都沒用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他的斷脈不是需要混沌靈力嗎？
    現在她的混沌靈力對他沒用了，就連讓她產生混沌靈力的法訣他也修煉不了！
    船艙裏突然安靜得可怕，隻剩海浪輕拍船身的聲響。
    謝臨風偏過頭，一縷黑發垂落，遮住了他微微發紅的耳尖。
    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那是謝家嫡係的信物，如今已黯淡無光。
    “我的身體現在就是漏的，沒有用了。最後的日子，你一直陪著我好不好。”他的聲音輕輕的，沒有什麽力氣。
    林小滿猛地站起身，木凳在甲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看著麵前這個還在把玩她的發梢的男人，心裏一股無名火，卻又無可奈何。
    隻能壓下自己的脾氣，繼續耐心講解混沌衍天訣，肯定是哪裏漏了，所以才會沒有用的！
    而病怏怏的謝臨風在她講解關鍵處時突然往她耳邊吹氣。
    她氣得用玉簡敲他的頭，他卻笑得像個偷腥的貓。
    “你知不知道這是要命的事！”她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卻在觸及他消瘦的肩膀時驟然鬆了力道。
    曾經挺拔如鬆的少年，如今瘦得能摸到骨頭的輪廓。
    謝臨風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暗紅的血，雙眼通紅：“你凶我？你對我不耐煩了！這麽點日子了，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
    林小滿慌忙扶住他，掌心觸及的後背單薄得令人心驚。
    “其實試過的，我照著你給的玉簡練了整夜。沒有用了……”說了太長的話，他連氣都開始喘不勻了。
    他抬起眼，鴉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靈力走到檀中穴就散了，像沙子漏過破了的袋子。”
    林小滿如遭雷擊。
    她終於明白為何謝臨風的身體拒絕靈氣，不是靈根被挖那麽簡單，而是全身靈脈都被某種陰毒功法侵蝕，就像被蟲蛀空的樹幹，再充沛的靈力灌進去都會流失。
    “雪家的蝕脈手？”她聲音發冷。
    謝臨風輕輕點頭，嘴角卻掛著笑。
    林小滿猛地背過身去，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思考了一會，一把將他按回榻上，混沌龍鱗在眉心浮現出耀眼的紋路。
    她咬破指尖，以血為墨在空中畫出一道繁複的符咒。
    “既然靈脈存不住靈力...”血符化作流光沒入謝臨風心口，“那就用我的混沌龍鱗當容器！”
    謝臨風突然瞪大眼睛。
    他感到胸口浮現出灼熱的印記，與林小滿眉心的紋路交相輝映。
    原本枯竭的經脈中，一絲帶著星輝的靈力正在緩慢滋生。
    “這是...”
    “共生契。”林小滿臉色蒼白如紙，卻笑得肆意，“現在你的命真的歸我了。”
    混沌龍鱗散發出璀璨的五色光華，她指尖牽引著龍鱗之力，緩緩渡入謝臨風殘破的經脈。
    “忍著點，會疼。”她低聲道。
    謝臨風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虛弱道：“你親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林小滿瞪他一眼：“再貧嘴，我給你扔海裏去。”
    立刻識趣的閉嘴，但眼底仍帶著促狹的笑意。
    混沌龍鱗的力量如涓涓細流，一點點修補著他斷裂的靈脈。
    原本枯竭的經脈在龍鱗之力的滋養下，竟真的開始重新連接，像是幹涸的河床終於迎來春雨。
    “真的有用！”
    聽到林小滿這篤定的聲音，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原本黯淡的靈力竟真的開始重新凝聚。
    怔了怔，忽然抬眸看向林小滿，眼底情緒翻湧。
    “小滿。”他輕聲喚她。
    “嗯？”
    下一秒，謝臨風伸手扣住她的後頸，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林小滿瞪大眼睛，整個人僵住。
    這個吻很輕，甚至稱不上纏綿，隻是唇瓣相貼的一瞬，卻仿佛帶著某種鄭重的承諾。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閉眼，就看見眼前之人，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船艙門口，屠剛、柳七和白芷三人正鬼鬼祟祟地探頭圍觀。
    “哇哦……”
    “不愧是隊長！生猛。”
    “親暈了，厲害。”
    ……
    她咬牙切齒地看著暈過去的謝臨風，又羞又惱：“謝臨風！你給我醒過來解釋清楚！”
    然而，某人已經徹底不省人事，嘴角卻還掛著滿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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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在海霧中若隱若現，像一團流動的墨色綢緞。
    林小滿眯起眼睛，發現那道黑影始終與他們保持著固定的距離，既不遠去，也不靠近，隻是靜靜地為他們指引著方向。
    “它要帶我們去哪？”白芷警惕地捏緊了毒藤。
    林小滿展開那張藏寶圖，瞳孔微縮，黑影行進的方向，竟與地圖上標注的藏寶地點完全一致。
    謝臨風突然悶哼一聲，眾人回頭望去，隻見他裸露的手臂上，那些猙獰的斷脈紋路正泛著奇異的銀光。
    更驚人的是，原本枯竭的經脈內部，竟自行滋生出磅礴的靈氣，如同星河般在體內流轉。
    “這！”林小滿急忙探查他的脈象，震驚地發現那些斷脈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自我修複。
    但新的問題出現了，沒有靈根作為樞紐，這些靈氣就像無主的洪流，在他的經脈裏橫衝直撞。
    謝臨風突然弓起身子，皮膚下浮現出蛛網般的靈光裂紋，仿佛隨時會爆體而亡。
    林小滿當機立斷，直接割開自己的手掌，金色的血液直接流入他的嘴裏。
    另外三人看著金色的血液，十分驚訝，互相看看，默契的沒有開口。
    九轉煉鋼體的修煉心法被她緩慢背出，龍血讓他幾欲爆裂的身體得到修複，根據耳邊的心法開始引導體內的靈力，去淬煉自己的身體。
    另外三人一臉懵，這是他們能聽的？！不會被滅口吧！
    等謝臨風的情況稍微穩定以後，她終於有精力去管邊上的三人了。
    “別傻愣著了，煉吧！這是煉體的，百利而無一害！”
    “這，這不好吧……”白芷不可置信，畢竟在修真界中，這些修煉功法都是寶貝，輕易不外傳的，尤其是散修！
    “別廢話！屠剛原本就是體修，需要廢掉之前的修為，重新開始，你們兩個沒有煉過體，倒是無所謂，你們自己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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