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巨型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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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漪突然想起了什麽,開始割破手腕,將血滴在青銅編鍾的凶獸圖騰上。
血液順著紋路蜿蜒成河,竟在鍾麵映出蓬萊山的時間線—三個月前楚凡下山的那一天,整座仙山突然陷入詭異的靜止。山腳的桃花定格在綻放的瞬間,溪流中的遊魚保持著躍出水麵的姿態,直到某個暴雨夜,所有靜止的事物開始以千倍速度衰變。
“你們感受過琥珀的形成嗎?”鄭智調出探測器記錄的量子波動圖,“按照這上麵所呈現的,蓬萊山就像是被裹進樹脂的昆蟲,在時間琥珀裏經曆了八百次重生與腐朽的輪回。”
圖譜上代表熵值的曲線呈現鋸齒狀波動,每個波峰都對應著冰晶記憶裏八仙隕落的慘狀。
最駭人的是趙千境在岩縫發現的青銅鈴鐺,那些裹著符紙的人舌,憑他多年的閱曆,立馬察覺出了當中的不尋常,隨即便喚來了鄭智。
鄭智用起了量子顯微鏡,在鏡頭下人舌竟是呈現出八百種不同的碳14衰變軌跡。
“真是奇怪!這裏的一切都感覺很不尋常,這比當年的靈廷還要邪乎!”
與此,許鴿手中的涅盤弓突然自動凝結箭矢,箭矢指向地宮穹頂某塊正在剝落的星圖。當箭矢穿透星圖的瞬間,眾人看到七十二峰正在同時經曆春生與秋枯,無數個楚凡的虛影在不同時間線上穿梭。
“你啥時候練成幻身術的?”
“不對!”楚凡突然抓住正在虛化的箭矢,“這些不是幻象,是真實存在的平行自我!”他的手掌穿過某個“自己”的虛影時,竟帶回了冰涼的晨露。那正是離山那日,漢鍾離說“共飲佳釀”時沾在他衣襟上的霧水。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說話間,雲漪眉心的血蓮開始綻放,她痛苦地跪倒在地。記憶如決堤洪水般湧來:八百年前那個雨夜,韓湘子握著她的手在星盤刻下最後一道軌跡時,整座蓬萊山突然升起七十二道通天光柱。她親眼看到山中的靈鶴在光柱間急速衰老成白骨,又化作雛鳥破殼重生。
“這是‘宙光七十二劫陣’...”她咳著血沫指向正在崩塌的地宮,“八位仙長從那時起,就已經將蓬萊山煉成了時間熔爐,如今每座山峰都是個獨立的時間牢籠。而我們此刻所在的百草園...”話音未落,腳下岩層突然透明化,露出深不見底的時淵,無數個八仙正在淵底重複著自毀仙骨的過程。
鄭智的探測器突然發出尖銳嗡鳴,全息屏上的三維地圖開始極速坍縮。當代表現在的光點吞沒過去與未來時,所有人都看到了恐怖的真相:所謂的三個月,不過是魍燭為引誘他們返回製造的認知幻覺。真實的時間軸上,蓬萊山早在楚凡離山那刻就跌入了沒有盡頭的莫比烏斯環。
“莫比烏斯環?”趙千境一臉大寫的問號。
“這是一個數學術語。簡單來說,就是那三個月的時間線在無限的循環當中,永不停歇!”
“這麽說來,我們也回不去了?”
“倒也不是!隻要我們在某個時間環破開一個缺口,時間閉環也就此停頓。”鄭智耐心解釋了起來。
“該結束了。”受到了鄭智的啟發之後,楚凡將無塵筆插入時淵中心。筆杆狻猊紋綻放的光芒中,八件仙器從不同時空呼嘯而至,在眾人頭頂拚成完整的太極圖。當陰陽魚開始旋轉的刹那,那些被吞噬的時間如同倒流的沙漏,七十二峰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但在時間歸位的最後一瞬,眼尖的許鴿看到太極圖陰影裏藏著一枚金色豎瞳——那正是魍燭在八百年前就埋下的時間之種。
血色太極圖在穹頂緩緩旋轉,那些被修正的時間線如同琉璃器皿上的裂痕,正被無形的手逐一撫平。
此刻,楚凡卻感覺掌心傳來刺痛,無塵筆的狻猊紋不知何時染上了鏽色——那是時間之種在筆杆內部生長的征兆。
雲漪按住了自己那陣陣抽痛的太陽穴,零碎記憶如玻璃碴刺入腦海:八百年前設陣那夜,一個滿嘴說著酒話的老頭曾將半塊龜甲塞進她袖中。當她顫抖著摸向腰間錦囊,果然觸到冰涼的甲骨,上麵用殄文刻著「時種生雙瞳,破陣需斷龍」。
“我的頭好痛!快幫我看看裏麵是不是有線索...”她將龜甲拋給了不遠處的鄭智,畢竟從頭到尾自己也是見識了鄭智可以用自己從未見過的科技手段來分析眼前這不同尋常的一切。
量子掃描光束掃過龜甲的瞬間,眾人倒吸冷氣,那些看似隨機分布的星鬥,實則是無數首尾相銜的銜尾蛇圖騰。每條蛇的豎瞳都在同步閃爍,頻率與楚凡掌心的鏽跡蔓延速度完全一致。
“難道這是...dna鏈?”鄭智將全息圖放大萬倍,雙螺旋結構上每個堿基對都在具象化成微縮的蓬萊山模型。當他嚐試解析其中一組at配對時,投影突然炸開成金色暴雨,每滴“雨珠”裏都囚禁著個嘶吼的八仙殘魂。
趙千境細細觀察之後,立馬提出了質疑:“不對勁!這些不是普通殘魂,他們在反向汙染時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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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最近的雨珠中爆出鐵拐李的虛影,他手中的葫蘆正在滲出瀝青狀物質,所過之處連光線都被腐蝕出孔洞。
下一刻,楚凡的無塵變得重若千鈞,筆尖在地麵拖出血色軌跡。他順著失控的力道望去,發現時淵深處升起七十二麵青銅鏡,每麵鏡中都在上演不同的悲劇:在某個時空,何仙姑的蓮花完全黑化成魍燭觸手;在另一時空,韓湘子的玉笛吹奏的竟是招魔曲...
“不行!我們要快了...”忍著疼痛的雲漪聽完那一曲後,不帶半分猶豫,割開另一隻手腕,血珠在空中凝成八仙本命法器的輪廓,“用我的血為引,把錯位的時間錨點拔出來!”她的血蓮印記突然離體飛出,花瓣層層剝落融入太極圖。當最後一瓣蓮花消失時,陰陽魚缺口處又浮現出漢鍾離的芭蕉扇虛影。
許鴿的箭矢就在這時離弦,箭身在空中劃出克萊因瓶的拓撲結構。被擊中的芭蕉扇虛影突然實體化,扇麵墨色山水竟流動起來,但那根本不是畫,是壓縮成二維的整座蓬萊仙山!
“別在這裏迷惑大家了!”楚凡將無塵筆刺入二維山體,筆杆亮如白晝。二維化的蓬萊山在眾人眼前急速坍縮,最終凝聚成枚流轉著星輝的琉璃珠。當琉璃珠落入太極圖缺口的刹那,整座地宮突然響起八百道重疊的鍾聲。
琉璃珠嵌入太極圖的刹那,地宮穹頂的星圖開始坍縮成螺旋階梯。階梯表麵流轉著虹彩,每一級台階都在不同時空維度間閃爍。
鄭智的探測器發出蜂鳴,全息屏顯示這是條雲道,唯有人走在上麵,階梯才會實體化。
“我們走!”楚凡將無塵筆橫在胸前,筆尖射出五道金線纏住眾人手腕,“這些金絲能讓我們走在一起,一個都不會落下。鄭智接下來就由你來指揮了!”
話音剛落,趙千境就發現自己的左手同時出現在三個時空坐標—在某個維度裏甚至變成了章魚般的觸須。
雲漪突然踉蹌著跪倒在第一級台階,腕間血珠滴落處竟生出並蒂蓮。蓮花根係穿透台階表麵,露出下方蜂巢狀的時空結構,每個六邊形晶格裏都蜷縮著蓬萊山某個時間點的碎片。
“跟著蓮花走!”鄭智盯著探測器上暴增的數據流,“她的血在重構坍塌的熵值!”
眾人每踏出一步,腳下的蓮花就凋謝成灰,又在下一級台階重新綻放。灰燼中浮現出細小的殄文,仔細看竟是八仙各自留下的靈印。
“八位仙家還是替我們留了退路的!”
行至第七十二級時,趙千境指向西北,謹慎道:“有東西在跟蹤我們!”
指尖凝聚的雷光裏,映出無數個半透明的‘自己’,那些曾在時間線裏穿梭的量子幽靈,此刻正貪婪地複製著他們的生物信息。
“別回頭!”楚凡的無塵在空中寫出克萊因瓶的拓撲模型,將幽靈困在莫比烏斯環裏。但筆杆的鏽跡已蔓延至虎口,時間之種在他掌心睜開第二枚豎瞳。
雲漪見狀扯下束發的銀鏈,沾血在楚凡手背畫出逆北鬥陣,暫時凍住了瞳孔的生長。
這一幕也是看得許鴿醋意四起,當即扭頭就往前麵走去。
沒多久,通道盡頭就出現了一道青銅巨門,門環是銜著彼此尾巴的雙頭蛇。
鄭智的量子顯微鏡顯示,蛇鱗由無數微縮的蓬萊山地圖拚接而成。
可當許鴿將琉璃珠嵌入蛇眼時,門縫裏滲出八百年前的海風鹹味,正是眾人進入地宮時的氣息。
“小心!”雲漪突然推開楚凡,一根白骨箭矢擦著他耳際釘入門扉。
地宮深處傳來鎖鏈崩斷聲,七十二麵青銅鏡中的黑化八仙竟在融合成巨型魔物。
“就讓我來會會這些冒牌貨!”趙千境轉頭就向楚凡說道:“把【破風】給我!”
隻見楚凡單手張開,一把靈刃便幻在他手中。
“小心點!”
“放心吧!我好歹是你們的老師,總得在關鍵時刻表現一把吧!”
“小心!” 許鴿的驚呼聲被一聲震天動地的嘶吼撕碎。
大地轟然裂開,一隻足有三層樓高的巨型魔物破土而出。
它渾身覆蓋著青黑色的鱗甲,每片鱗片都閃爍著詭異的幽光,額間生長著三根扭曲的骨刺,如同惡魔的冠冕。魔物張開血盆大口,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無數尖牙上還掛著黏液,滴落之處的地麵瞬間被腐蝕出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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