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因果之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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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現在!”鄭智的目鏡射出數十道納米切割線,在節點表麵織成電網。然而,切割線剛觸及黑霧就被腐蝕成鐵水,他的戰術目鏡閃過猩紅警告:“鎮魂柱核心開始具象化!這不是封印,難道說是......”
    冷寒的虛影突然從黑霧中探出巨爪,五指成鉤直取楚凡後心。
    千鈞一發之際,韓湘子的殘笛之音化作實質屏障,將利爪震碎成齏粉。笛聲中裹挾著一段晦澀的殄文,楚凡手中的無塵本能地在空中勾勒,竟與青銅柱表麵的符文產生共振。
    整座蓬萊山開始逆時針旋轉,海水倒灌上天形成血色穹頂。
    趙千境用【破風】所設的法陣瞬間被衝破,陰陽魚化作流光沒入青銅柱,激起衝天的黑白氣旋。
    許鴿抓住氣旋上升的瞬間,嚐試用涅盤弓射出三支貫穿天地的光箭,箭矢所過之處,空間如鏡麵般龜裂。
    “坐標已鎖定!”鄭智在屏幕前快速計算著,“三、二、一 ” 他的聲音被劇烈的時空震顫撕碎。
    四人同時發力的刹那,青銅柱迸發出超越光暗的強光,白骨上纏繞的鎖鏈寸寸崩解。黑霧中浮現出玄螭扭曲的頭顱,在它空洞的眼窩中,竟倒映著冷寒驚愕的臉。
    當光芒消散時,眾人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陌生的海域。
    破碎的蓬萊山懸浮在天際,化作一座布滿裂痕的星島。
    此刻楚凡手中的無塵早已黯淡無光,筆杆上卻多了道新鮮的刻痕,與餘劍脊背上的殄文如出一轍。
    而在遠方海平麵下,半截青銅柱若隱若現,柱身的血紋已變成流淌的星河。
    血色的海水在眾人腳下翻湧,泛著磷光的浪沫在楚凡靴邊凝成星圖。趙千境用刃尖挑起一簇浪花,晶化的水珠裏竟映出餘劍倒懸的身影:“這海水怎麽有餘劍的身影?該不會是...在記錄時空殘影!”
    “不是記錄,是同步。”鄭智將探測器浸入海中,全息屏突然爆出瀑布數據流,“蓬萊山破碎的每個瞬間,都在這裏實時重演!”
    畫麵中,冷寒的本體正被困在青銅柱內,可他的右手食指卻詭異地穿透維度,在現世的海麵劃出漣漪。
    許鴿的涅盤弓突然脫手懸空,弓弦自發凝成三股,分別指向天空星島、海底青銅柱和楚凡手中的無塵。
    “這是...”她瞳孔驟縮。
    “這是何仙姑的獨門封印術—三生陣!”
    楚凡摩挲著筆杆新添的刻痕,忽覺神識刺痛,八百年前韓湘子剜骨刻咒的記憶洶湧而入。他踉蹌著以筆杵地,血液順著筆杆滲入沙灘竟化作血色藤蔓,藤蔓尖端綻放的蓮花中,傳出雲漪消散前被抹去的最後忠告:“大家...要小心月相...”
    趙千境用靈刃指著正前方:“我們麵前的潮汐,好像有點不對勁!”
    眾人望去,隻見本該漸滿的弦月竟呈現詭異的青銅色,月麵溝壑分明是放大萬倍的殄文。海平麵下的青銅柱殘骸與月輝共鳴,將整片海域染成青灰色。
    “是認知汙染的第二階段!”鄭智瘋狂敲擊虛擬鍵盤。
    “認知汙染?怎麽又出了一個新名詞?”
    “簡單點說,就是他在修改我們對天象的感知!”說話間,探測器突然吸附在楚凡後頸,屏幕顯示他頸後的朱砂痣正與月麵殄文同步閃爍。
    “都這個時候了,就別是嚇唬自己人了!他不過隻是虛影狀態,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你要不信的話,許鴿你射幾箭試試!”
    “射箭?”許鴿詫異道。
    許鴿點了點頭,箭矢調轉方向,三支光箭呈品字形射向楚凡:“凡哥,低頭!”
    箭簇擦著他發梢掠過,將某條從虛空中伸出的青銅觸須釘在半空,觸須斷麵流出瀝青狀液體,落地即化作縮小版的蓬萊山模型。
    “他在用我們的記憶重塑囚籠!”楚凡揮筆欲要斬斷觸須,卻反被吞噬。
    筆尖的狻猊紋突然活過來,連同觸須一齊吞入虛空。
    與此同時,筆杆突然也傳來一陣飽嗝般的震顫,震出段加密傳音:“...子時三刻,歸墟眼...”
    血月突然在雲層後顫動,海麵泛起細密的青銅色漣漪。
    楚凡握緊無塵,筆杆傳來的震顫頻率與月相波動完全同步。
    “歸墟眼...”他蘸著浪尖的磷光,在虛空畫出星辰簡圖,“鄭智,算這個時辰的星位!”
    鄭智的探測器突然吸附在趙千境晶化的左臂上:“可以!不過要犧牲一下你,用你的血當算籌!”
    趙千境罵罵咧咧地割開傷口,血珠懸浮成二十八宿陣圖。當陣圖與星辰簡圖重合時,缺失的紫微垣位置突然浮現餘劍虛影,他正被青銅鎖鏈捆在星島殘骸的裂隙中。
    “那人不就是餘劍!”許鴿的涅盤弓突然分裂成數把,每把弓都指向不同維度的蓬萊殘影。她拉滿弓的刹那,三支光箭洞穿九個時空,將冷寒試圖修改月相的青銅觸須釘在虛空。
    趙千境突然用靈刃挑起一捧海水:“你們看!”晶化的水珠裏,餘劍的虛影正在重複某個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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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智的唇語解讀程序瘋狂閃爍:“...斬月...鎖心...”
    楚凡猛然將無塵筆擲向血月,讓人意外的是,眼下的神筆還能將月麵殄文撕下一角。被撕裂的月相突然滲出瀝青,化作縮小版的冷寒虛影:“你們竟敢!”
    虛影掌心浮現青銅羅盤,盤麵刻著眾人踏入蓬萊山以來的所有選擇。
    “原來如此!還是餘劍前輩深謀遠慮。”鄭智突然將探測器砸向羅盤,“那家夥一直在用我們的決策喂養陣眼!”
    爆開的電火花中,眾人看到每個重要抉擇都延伸出青銅鎖鏈,最終纏繞在星島殘骸的餘劍身上。
    “那就讓他再也看不見我們的決策!”
    楚凡揮筆如刀,斬斷記憶線的瞬間,整片海域突然褪去青銅色。星島殘骸上的餘劍虛影突然清晰,他腹中古籍浮出最後一行殄文:“...陣眼即人心...”
    這時,冷寒的怒吼從九個維度同時傳來,破碎的蓬萊山突然開始降維,海麵也開始了一些變化。
    趙千境眼疾手快,用【破風】挑起正在晶化的海浪,劍身映出駭人真相,每滴海水都是冷寒竊取的時間碎片,而眾人腳下的根本不是海,是正在消融的時空琥珀。
    血月碎片如琉璃般墜落,在觸及海麵的刹那凝成青銅羅盤。
    楚凡以無塵的筆尖挑起碎片,法束沿著羅盤紋路蜿蜒,竟勾勒出眾人踏入蓬萊山以來的所有抉擇軌跡。
    趙千境晶化的左臂突然不受控製地插入海水,晶簇在海中極速生長,將正在消融的時空琥珀凝固成冰雕。
    “老趙!”許鴿的箭矢纏繞住趙千境手腕,“你的血怎麽在...”箭簇燃起的涅盤之火中,映出他血管裏流淌的並非血液,而是液態的青銅時辰——正是先前冷寒植入的認知錨點。
    鄭智眼神銳利,立馬就發現了個中端倪:“我懂了!冷寒把蓬萊山的時間軸嫁接在老趙體內!”全息屏顯示晶簇生長方向與月相變化完全同步,每根晶刺頂端都浮現出餘劍被青銅鎖鏈貫穿的畫麵。
    楚凡聽罷,揮筆欲要斬斷晶簇之時,筆杆的狻猊紋突然暴起,將染墨的晶刺嚼碎成星屑。星屑飄散處,餘劍的虛影突然實體化,他那支殘缺的右手握住楚凡持筆的手,在虛空寫出逆轉殄文:“...斬因不斷果...”
    海域瞬間裂開一道深淵,歸墟眼中升起七十二麵青銅鏡。
    每麵鏡子都映出不同的楚凡:在某麵鏡中,他正將無塵筆刺入餘劍心髒;另一麵則顯示冷寒披著紅雲老祖的皮囊,在八百年前在楚凡的體內種下認知汙染;錢笑陽正可憐巴巴的乞求快點救他...
    “選啊!”冷寒的聲音從鏡陣深處傳來,“你是要救蒼生還是救摯友?”鏡麵突然開始收束,將眾人逼向正在晶化的趙千境的身旁。
    楚凡的瞳孔在鏡麵反射中分裂成無數個,每個倒影都在進行不同的抉擇。
    無塵在虛影的加持下微微發燙,筆杆上的殄文刻痕與青銅鏡陣產生共鳴,發出細微的蜂鳴。
    許鴿的涅盤弓化作流光繞在他手腕,弓弦震顫的頻率竟與鏡中某個楚凡揮劍的動作同步。
    “別被鏡像迷惑!”鄭智展出一支機械臂刺入晶化的海麵,納米探針在時空琥珀中織成防護網,“這些鏡子在放大我們的猶豫!冷寒想要的是我們主動陷入認知悖論!”
    他的戰術目鏡投射出複雜的數據流,紅色警告線正以趙千境為中心呈蛛網擴散。
    下一刻,趙千境晶化的手臂突然不受控地舉起【破風】,刃尖直指楚凡咽喉。他的瞳孔裏流轉著青銅符文,聲音像是從深淵傳來:“選吧...救我,還是毀掉整個蓬萊?”
    晶簇順著他的脖頸蔓延,在皮膚表麵勾勒出冷寒獰笑的紋路。
    楚凡手腕翻轉,無塵精準點在【破風】的刃脊上。兩股力量相撞的刹那,時空琥珀出現蛛網狀裂痕,某個鏡中的楚凡身影突然撕裂鏡麵衝了出來,手中拿著的正是韓湘子留下的那半支短笛。
    笛聲裹挾著星辰碎屑灌入鏡陣,那些映出錯誤抉擇的畫麵開始扭曲消融。
    “斬因不斷果...”餘劍的虛影逐漸透明,他腹中的古籍化作萬千光蝶,每隻翅膀都印著不同的殄文。
    光蝶撲向青銅鏡,在鏡麵上拚出完整的封印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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