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水銀之星劃破長空，在雲層間留下一道銀色軌跡。
    古月立於船頭之上，黑袍獵獵作響。下方山河飛速後退，距離皇城還有將近一個多月的路程。
    至於坐傳送陣？嗬，如今整個極國的修士都像嗅到血腥的鯊魚，就等著他自投羅網。
    忽然，一陣刺鼻的焦糊味隨風飄來。古月眉頭一皺，降低飛行高度。
    隻見遠處一座城鎮濃煙滾滾，城牆已然倒塌大半，無數黑影在街道間肆虐，竟是妖族在屠城！
    "找死！"
    古月眼中寒光暴閃，水銀之星瞬間加速到極致，化作一道銀色流星俯衝而下。
    如隕石般重重砸落，方圓十丈內的妖族當場被震成肉泥！
    "九九神木輪回劍陣！"
    腰間八苦劍應聲出鞘，古月並指在劍身上一抹，古樸的劍刃頓時亮起光芒。
    隨著他劍訣一引，八苦劍衝天而起，在空中一分為九，九化八十一，轉眼間便化作數千把光劍懸於天際。
    "斬！"
    劍指下壓，漫天光劍如暴雨傾盆。每一劍落下，必有一妖授首。
    城牆缺口處，數十頭狼妖剛想突圍，就被交織的劍網絞成碎肉。
    街道中央，正在撕咬平民的熊妖被三把光劍貫穿頭顱；半空中飛行的鷹妖更是一個個如折翼般墜落。
    不過盞茶時間，肆虐的妖群已被屠戮殆盡。古月抬手一招，漫天劍光重新聚合成八苦劍，錚然歸鞘。
    他掃視四周，幸存的百姓瑟縮在廢墟中，驚恐地望著這個突如其來的煞星。
    沒有多餘的話語，古月抬手召回水銀之星。
    他縱身躍入艙內，瞬間加速到極致，繼續朝著皇城方向破空而去，隻留下一城驚魂未定的百姓，和滿地妖屍。
    七日後，水銀之星劃破雲層，古月看到了下方又一座中等規模的城池正遭受妖群圍攻。
    這已是短短七日內遇到的第三起妖族大規模襲擊。
    古月眼中寒芒乍現，右手劍指當空一劃。八苦劍應聲出鞘，在暮色中綻放出萬千光華。
    劍身震顫間分化出數千道璀璨劍影，在天幕上結成劍陣。
    "落。"
    隨著一聲輕叱，漫天劍光如銀河傾瀉。每一道劍影都精準穿透一隻妖獸的頭顱，城牆外頓時下起一場血色暴雨。
    待劍陣消散，城外已堆起三丈高的妖屍之牆。殘餘的零星妖獸，古月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徑直駕著水銀之星破空而去。
    那些漏網之魚，自有城中修士料理。
    三日後，當第四座被妖雲籠罩的城池出現在視野中時，古月的眉頭終於深深皺起。
    他忽然調轉方向，朝著遠處一座安然無恙的城鎮俯衝而下。
    "轟——！"
    水銀之星在距地麵百丈處驟然被收起，古月如隕星般砸在城門前的青石板上，蛛網狀的裂痕瞬間蔓延至城牆根。
    兩名守門衛兵嚇得長劍脫手，其中一人轉身就要敲響警鍾。
    古月袖袍一揮，靈力凝成的巨掌將衛兵淩空抓起。被提到半空的衛兵麵如土色，雙腿在空中徒勞地蹬踏。
    "我一路上經過了四城，皆遭遇了妖群。為何你們這裏倒是太平無事？"
    "大、大人明鑒..."衛兵牙齒打顫，"聽說...聽說有強者提前在百裏外設伏..."
    古月眼中精光一閃："妖族為何突然大舉進犯？"
    "小的真不知啊！"衛兵幾乎要哭出來，"上月城中大半守軍突然被調走，今晨才傳來妖族攻城的消息..."
    五指一鬆，衛兵摔在地上滾出丈餘。古月望著他連滾帶爬逃回城內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疑慮。
    抬手喚回懸浮的水銀之星，繼續東行，隻留下城牆上驚魂未定的守軍，和地上那個深深的隕坑。
    雲層之上，古月凝視著手中微微震顫的誅天劍。這場突如其來的妖禍，恐怕沒那麽簡單。
    兩日前，風州，落雪山蓮池峰，神女宗
    晨光初綻時，蓮池峰的雲霧還未散盡。巍峨的雪峰之巔，神女宗的琉璃殿宇在朝霞中泛著清冷的光暈。
    每日寅時三刻，正是宗門弟子修習早課之時。
    練功房內，三十六名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盤膝而坐。她們不著寸縷，如雪的肌膚在晨光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室內氤氳著寒梅冷香，少女們眉心一點朱砂，青絲垂落如瀑，個個閉目凝神，吐納著天地靈氣。
    最奇的是她們周身遊走的青色流光，那是一件件通靈玉器。這些青玉雕琢的短劍長約一尺，劍身晶瑩剔透，內裏似有瓊漿流動。
    此刻正裹著青色靈光，如遊魚般在少女們凝脂般的肌膚上輕盈遊走。
    時而掠過鎖骨，時而纏繞腰肢，劍尖點過之處，便泛起一圈圈淡青色的靈氣漣漪。
    神女宗的修煉之道與眾不同。她們信奉"萬物有靈"的至理：一花一木可通靈，頑石美玉能蘊靈。
    這些青玉劍器皆是采自蓮池峰千年寒玉，經宗門秘法溫養百年，早已生出靈性。
    弟子們需日夜與之相伴，連寢臥沐浴都不離身，直至達到"人器合一"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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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為首的大師姐輕誦口訣，她周身的青玉劍突然光華大盛，竟分化出三道劍影。
    其餘弟子見狀，紛紛加快吐納節奏。一時間練功房內青光流轉，恍若置身碧波潭底。
    殿外風雪漸起，卻掩不住室內盎然的生機。這些通靈玉劍每一次遊走，都在為宿主洗筋伐髓。
    少女們光潔的背上漸漸浮現出淡青色的經絡紋路，那是靈氣在重塑根骨的神異景象。
    忽然，最年幼的小師妹輕哼一聲。她周身的青玉劍突然劇烈震顫，劍尖迸發出刺目青芒。
    這是即將突破境界的征兆。大師姐唇角微揚，指尖輕彈，一縷精純靈氣渡入師妹體內，助她穩住躁動的劍靈。
    晨光漸盛，練功房內的靈氣波動逐漸平息。
    小師妹檀口微張，吐出一縷青色劍芒，周身遊走的青玉短劍突然光華大放，劍身浮現出細密的靈紋，這正是突破至"劍靈級"的征兆。
    "時辰到，各弟子收功！"
    一道酥媚入骨卻又威嚴十足的女聲穿透練功房的每個角落。
    隻見一位約莫三十出頭的美婦人款款而入，她身著月白色廣袖流仙裙，發間一支青玉步搖隨著步伐輕輕搖曳。
    手中三尺長的青玉杖往地麵重重一頓，發出清脆的"叮"聲。
    眾少女聞聲睜眼，眸中青光流轉。她們素手輕招，那些遊走的青玉劍紛紛化作流光沒入各自眉心。
    常婉儀，這位神女宗大長老拿著玉杖，慵懶地倚在門框上。她紅唇微勾，看著弟子們如乳燕投林般奔向練功房一側的寒玉池。
    "呀！師姐別鬧！"
    "小師妹這肌膚越發水靈了~"
    "看招！"
    池水飛濺間，少女們銀鈴般的笑聲在室內回蕩。她們互相潑灑著蘊含靈氣的池水，晶瑩的水珠順著雪白的肌膚滾落。
    有人調皮地撩起水花，惹得同伴嬌嗔連連；有人細心地為剛突破的小師妹梳理青絲；還有人閉目仰頭，任由池水衝刷著修煉後泛紅的肌膚。
    常婉儀含笑看著這一幕，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玉杖上雕刻的蓮花紋。
    待少女們洗淨鉛華，各自換上素雅的月白色裙裝時，她才輕咳一聲："今日功課加倍。"
    在弟子們哀怨的目光中，她紅唇微啟："慶祝小師妹破境。"
    練功房外，晨鍾恰好敲響。少女們列隊而出時，蓮池峰的朝陽正將雪峰染成金色。
    她們發間的青玉簪在陽光下流轉著柔和的光暈，宛如一朵朵綻放的雪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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