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陽並沒有馬上回答沈岩的問話。
    他眼神放空，就像是陷入了什麽回憶一樣。
    沈岩等了許久，也沒等到答複。
    他輕輕咳嗽一聲，將孫陽喚回神。
    “不好意思，人老了就是這樣，總是說著說著就想起別的事。”
    孫陽充滿歉意的笑了笑，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夾遞給沈岩。
    “你要問我為什麽相信你…可能是直覺吧，也可能是你性格正直。”
    “這是我之前擬的一份合同，你看一下，沒什麽問題我就叫負責人去跟你對接。”
    沈岩翻開合同。
    他現在已經不是公司老板。
    沒有專門的法務幫他看合同。
    隻能自己一字一句的閱讀。
    看著看著，他看到了一條合同條款。
    「合作前，甲方會預付三十萬作為預付款以及定金，等乙方交出合作成果，甲方確認無誤，尾款一百二十萬將在一個星期內分批支付」
    三十萬的預付款！
    沈岩在心裏倒吸一口冷氣。
    這恒天公司真是財大氣粗！
    合上合同，他壓下內心的激動問：
    “合同沒問題，負責人在哪裏？”
    孫陽按下座機電話，等電話撥通後說：
    “老白，你現在上來一趟。”
    兩分鍾後，老白從外麵進來了。
    “孫董…誒？沈岩，你還在這裏沒走啊？”
    沈岩微微點頭。
    孫陽起身，將剛剛給沈岩看過的合同拿起來遞給老白。
    “之前跟你說的互聯網項目還記得吧？”
    “現在沈岩是我們的合作夥伴，你跟他對接一下，處理好這件事。”
    老白指著沈岩，驚訝得連聲音都變調了。
    “就他？要跟我們合作？！”
    孫陽沒有想到老白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對，你是有什麽意見嗎？”
    老白咬牙，他當然有意見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本來他是準備把這個項目給自己的侄子做的。
    現在沈岩過來橫插一刀，他還怎麽把項目給自己的侄子做？
    “孫董，我看過他的簡曆，雖然他之前是做互聯網公司的，但他已經有四個月沒有接觸過這個行業了，我覺得這件事情您還得再考慮考慮。”
    孫陽擺擺手，言語裏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不用再說了，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好了，就把這個項目交給沈岩。”
    見這件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老白隻好默默閉上嘴巴，帶沈岩下去對接合作。
    路上，他一直在和沈岩聊天。
    話裏話外都在問沈岩和孫陽的關係。
    沈岩知道老白肯定不相信他跟孫陽隻是一麵之緣，所以他並沒有多說。
    見沈岩不願意多說，老白心裏更加氣憤。
    這個沈岩和孫陽之間肯定有其他關係，不然為什麽要這麽藏藏掖掖的？
    虧他之前還相信沈岩和孫陽真的就隻有一麵之緣。
    就是可惜了他那個侄子，錯失了和恒天的合作機會…
    到了辦公室，老白把手上的合同甩在桌子上。
    “雖然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但有些話我得說在前麵。”
    “要是你沒辦法如期交付軟件或者是軟件效果沒能達到我們的預期，我們是有權利解除合作的。”
    “除此以外，你拿到的預付款也得全數退還！”
    老白都已經把不滿寫在臉上了。
    就算沈岩再瞎，也能看得出來。
    他這個人的原則一向是別人敬他，他敬別人。
    別人犯他，他犯別人。
    對方對他的態度如此不滿，他也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
    “放心，我不會給你們解除合同的機會。”
    老白心中冷笑。
    這個軟件是恒天進軍互聯網行業的敲門磚，要求絕對不低。
    也就隻有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才會覺得自己能一次性達到要求，完成合作。
    “行，那你把合同簽了，我叫財務走流程給你打預付款。”
    ……
    走出恒天公司，沈岩滿心歡喜。
    財務說了，三十萬預付款最晚後天到賬。
    隻要他一拿到錢，就立馬把債務還清！
    就在這時，大富翁係統又出聲了。
    【叮！隨機掉落一則普通財富情報：往前走五百米拐彎處有一家彩票店，其中，編號為293的整本“麒麟王”刮刮樂有總額一萬元整的獎金。】
    還能隨機掉落普通財富情報？
    沈岩滿臉驚訝，他還以為每天隻有一則普通財富情報呢！
    現在是晚上六點，下班高峰期。
    他得抓緊去體彩店，不然那本刮刮樂就被別人搶走了！
    加速跑到體彩店，沈岩氣喘籲籲的趴在透明櫃子上選擇彩票。
    “呼…呼…你們這的整本怎麽賣？”
    店裏賣刮刮樂的是位老大爺，他一邊拿蒲扇給自己扇風，一邊回答道：
    “有的兩百，有的五百，你要哪種？”
    沈岩指著編號293的麒麟王。
    “就要這個，多少錢？”
    老大爺瞥了一眼，然後把二維碼放在沈岩麵前道：
    “六百，先付錢再刮。”
    沈岩點頭，拿出手機掃碼。
    “滴！”
    付款頁麵剛彈出來，沈岩就想起一件事。
    昨晚他把身上剩下的五百塊錢偷偷塞進劉阿婆口袋裏了。
    今早還用手機裏僅剩下的十塊五餘額坐了公交車。
    此刻的他，別說整本彩票了，他連一張彩票都買不起。
    在他出神期間，老大爺已經把麒麟王從透明櫃子裏拿出來了。
    “付完沒得？”
    沈岩抿了抿嘴，和老大爺打起了商量。
    “大爺，要不這樣，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幫我留著這本麒麟王，我等會兒再過來付款。”
    老大爺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一眼沈岩。
    “你說你挺帥一小夥子，怎麽正事不做，沒錢還想著玩這個？趕緊走吧，別浪費我時間！”
    說著，他一把把彩票又放進透明櫃子裏。
    見老大爺不肯幫他留著，沈岩也不廢話了。
    他跑出彩票店，拿出手機搜尋最近的五金店鋪。
    找到最近的五金店鋪後，他從兜裏拿出了一隻金戒指。
    “你好，我想把這個賣掉。”
    店鋪老板抬頭，接過金戒指掂了兩下。
    “分量挺沉啊。”
    聽到這話，沈岩自嘲一笑。
    這可是他專門按照陳靈要求定製的訂婚戒指，份量當然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