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這是事實。
    整個瓦城的翡翠生意，都是建立在“賭”這個字上。
    “沈先生有何高見？”他沉聲問道。
    沈岩沒有直接回答。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薄如蟬翼的微型投影儀，放在桌上。
    光芒一閃，一幅立體動態的礦脈結構圖，出現在兩人之間的空氣中。
    圖像上，不同顏色的光點和線條，清晰地標注出了岩層結構、礦物分布密度，甚至連翡翠原石的潛在位置和大致品質，都用數據模型模擬了出來。
    “這是什麽？”
    帕西猛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那幅全息圖像，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混跡礦場幾十年，從未見過如此不可思議的東西。
    這簡直就像……給大地做了一次CT掃描。
    “我稱之為，‘深岩勘探’技術。”
    沈岩的聲音，平靜地響起。
    “它能通過量子地質成像，精準分析地下三百米內所有礦物的構成和分布。”
    “誤差率，低於百分之五。”
    帕西感覺自己的喉嚨在發幹。
    誤差率低於百分之五？
    這是什麽概念？
    這意味著，以後他的礦工下去，不再是瞎挖亂碰。
    而是拿著一張藏寶圖，去精準地取出寶藏！
    浪費的人力、物力、時間，將縮減到原來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
    而出產率和高品質翡翠的發現率，將提升十倍！
    這不是技術。
    這是神跡！
    “有了它，你挖出來的每一鏟土，都將是黃金。”
    沈岩關閉了投影，那神奇的光影瞬間消失。
    帕西卻感覺自己的心髒還在狂跳。
    他重新坐下，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他看著沈岩，眼神裏充滿了震撼和貪婪。
    “沈先生……你……”
    “這技術，我想和你合作。”沈岩直接切入了正題。
    “之前的分紅協議，作廢。”
    帕西的瞳孔一縮。
    他知道，真正的大餐，現在才要端上來。
    “你想要什麽？”
    “很簡單。”沈岩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黑龍脈礦區，以及你未來在瓦城控製的所有礦產資源，我需要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我會以這套技術的獨家使用權，作為入股資本。”
    百分之四十九。
    一個極其微妙的數字。
    隻比帕西少一個點。
    這意味著，帕西依舊是名義上的掌控者。
    但沈岩，將成為這片土地上，擁有第二大話語權的人。
    “第二，”沈岩繼續說道，“我要你幫我組建一個絕對可靠的安保團隊，人數在三百人左右，裝備要用最好的。這支隊伍，名義上歸你管轄，但最高指揮權，在我手裏。”
    帕西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第一個條件，是要錢。
    第二個條件，是要槍。
    這個年輕人，胃口大得嚇人。
    “沈先生，你這是要當瓦城的太上皇啊。”帕西的聲音有些沙啞。
    沈岩笑了笑。
    “帕西先生，你也可以拒絕。”
    “你可以繼續抱著你那百分之八十的股份，用你的老辦法，慢慢挖。”
    “也許十年，二十年，你也能賺到不少錢。”
    “但是，你覺得，這個世界會給你那麽多時間嗎？”
    沈岩的目光，掃過窗外依舊暗流湧動的城市。
    “今天你能回來，明天，就可能有新的塔卡，新的佐田。”
    “你缺的不是錢，是能保護你和你財富的力量。”
    “而我給你的技術，能讓你在最短的時間裏，把地下的石頭，變成全世界都眼紅的硬通貨。有了錢，有了我給你的這支尖刀部隊，誰還敢動你？”
    “至於那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你換個角度想。”
    沈岩的身體微微前傾。
    “擁有一個價值一百億礦山的百分之八十，和擁有一個價值一千億礦山的百分之五十一。”
    “哪個更劃算？”
    帕西沉默了。
    他不是傻子。
    他能算出這筆賬。
    沈岩畫出的這張餅，太大，太香了。
    香到他根本無法拒絕。
    “我怎麽相信你這套技術，真的有你說的那麽神奇？”他做了最後的掙紮。
    “明天，我會派人帶設備過來。”
    “你隨便在礦區裏選一塊地，我們現場勘探，現場開挖。”
    “眼見為實。”
    沈岩靠回椅背，端起酒杯。
    “你可以考慮一個晚上。”
    “明天這個時候，我需要你的答複。”
    帕西看著沈岩那張年輕卻深不見底的臉，忽然泄了氣。
    他知道，自己沒得選。
    從他答應沈岩那個瘋狂計劃開始，他就已經和這條來自東方的巨龍，綁在了一起。
    “不用等明天了。”
    帕西拿起桌上的酒瓶，給自己和沈岩都倒滿了酒。
    他再次舉起杯。
    “沈先生，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合作愉快。”
    沈岩與他碰杯。
    清脆的響聲，宣告著一個新的礦業帝國，就此奠基。
    合同的簽訂，比想象中更快。
    第二天，當帕西親眼看到一支專業的勘探隊，用著他聞所未聞的設備，在短短一個小時內，就精準地從一塊廢棄礦坑的角落裏，挖出了一塊重達五十公斤的玻璃種紫羅蘭原石後，他所有的疑慮都煙消雲散。
    他用最快的速度，簽署了那份股權轉讓協議。
    並且，他從自己最精銳的衛隊裏，抽調了三百人，交給了沈岩派來的一個代號“蠍子”的男人進行整編。
    沈岩沒有在瓦城多做停留。
    在他看來，這裏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剩下的，是收錢。
    他乘坐灣流G650，離開了這個剛剛經曆過權力洗牌的罪惡之都。
    飛機進入平流層。
    空乘送來一杯手衝的藍山咖啡。
    沈岩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接通了衛星加密通訊。
    屏幕上，出現了陳光科那張熟悉的臉。
    “岩哥，瓦城的事，都搞定了？”
    陳光科的語氣裏，帶著一絲興奮和好奇。
    雖然沈岩沒說具體過程，但他通過資金的流向，也能猜到那三天裏發生了何等驚心動魄的事情。
    “嗯，一些小事。”
    沈岩輕描淡寫地帶過。
    “讓你查的資料，怎麽樣了？”
    “都整理好了。”
    陳光科立刻切換了屏幕，一份詳細的PPT文件呈現了出來。
    “國內目前對半導體和人工智能芯片領域有投資意向的資本，主要有三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