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在我身上裝定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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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快收回了目光。
    將這點不該有的情緒,深深地壓了下去。
    她是他的下屬。
    僅此而已。
    兩個半小時的航程,轉瞬即逝。
    飛機開始下降。
    舷窗外,出現了一片蔚藍的海。
    海麵上,散落著翡翠般的島嶼。
    遠處,是那片聞名世界的,由無數摩天大樓組成的鋼筋水泥叢林。
    港城到了。
    飛機停穩。
    早已等候在停機坪的黑色埃爾法,載著兩人,匯入了城市的車流。
    車輛穿過跨海大橋。
    維多利亞港的璀璨景色,在車窗外鋪陳開來。
    吳雅看著窗外,輕聲說道。
    “很美的城市。”
    沈岩沒有看風景。
    他放下了手中的平板,揉了揉眉心。
    “再美的城市,也遵循著最野蠻的叢林法則。”
    他淡淡地開口。
    “獵物,與獵人。”
    吳雅的心頭一凜。
    她知道,沈岩已經進入了狀態。
    一場新的圍獵,即將開始。
    黑色埃爾法,如一滴墨,悄無聲息地匯入港城黃昏的車流。
    半島酒店的門童拉開車門,一股夾雜著海洋氣息的暖風撲麵而來。
    吳雅跟在沈岩身後,辦理入住。
    前台經理看到那張黑金卡時,微微躬身,態度愈發恭敬。
    兩張房卡,被裝在精致的皮套裏遞了過來。
    “沈先生,您的維多利亞港全景套房已經準備好了。”
    電梯平穩上升。
    吳雅看著不斷變化的數字,心裏計算著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套房的門打開。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維多利亞港的璀璨夜景。
    華燈初上,星光與城市的霓虹交織在一起,像一條傾倒在人間的銀河。
    吳雅沒有分心欣賞。
    她放下行李,從隨身公文包裏拿出筆記本電腦,在客廳的辦公桌前開始連接網絡,搭建臨時的通訊中樞。
    沈岩脫下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沙發扶手上。
    他走到酒櫃前,為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卻沒有喝。
    他走到窗邊,俯瞰著腳下的流光溢彩。
    這座城市的心跳,似乎與他無關。
    他拿出手機,從通訊錄裏翻出一個號碼。
    是寧客。
    電話撥了出去。
    幾聲忙音後,一個帶著幾分輕佻笑意的聲音傳來。
    “喲,沈大老板,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在港城?”沈岩開門見山。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一下,隨即笑道,
    “沈總這消息夠靈通的啊。我這前腳剛落地,你後腳電話就跟來了。怎麽,在我身上裝GPS了?”
    “你妹妹的生日是下周三。”沈岩的聲音不起波瀾。
    “每年這個時候,你都會來港城給她挑禮物。”
    “珠寶。”
    寧客在那頭幹笑了兩聲。
    “行,算你狠。我什麽底都讓你摸清了。”
    “說吧,找我什麽事?別告訴我你也是來給我妹妹挑禮物的。”
    沈岩晃了晃杯中的琥珀色液體。
    “我需要一張請柬。”
    “什麽請柬?”
    “維多利亞珠寶的破產拍賣會。”
    寧客的聲音變得有些玩味。
    “維多利亞?賀家那攤子爛事?沈岩,你什麽時候對這種過氣的珠寶品牌感興趣了?”
    “我記得你送給你妹妹和未來弟妹的首飾大多都是讓她們自己去挑的。”
    “幫個忙。”沈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以你寧大公子的人脈,在港城的地界上,搞張請柬應該不難。”
    寧客沉默了幾秒。
    “是不難。不過我憑什麽幫你?”
    “上次跟你說的那副張大千的《江山獨釣圖》,在我手上。”
    電話那頭的呼吸,瞬間重了一分。
    寧客是個掮客,但也是個風雅的掮客。
    他不好金銀,唯愛古玩字畫。
    “……當真?”
    “下午四點,港島馬會,我拿給你。”沈岩報出時間和地點。
    “成交!”寧客的聲音立刻變得爽快起來,“請柬我給你送過去。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尊大佛,可別把港城這小池塘給攪渾了。”
    “看情況。”
    沈岩掛斷了電話。
    他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眼神卻依舊清冷。
    下午三點半。
    港島香江賽馬會所。
    這裏是港城真正的名利場,會員非富即貴。
    沈岩在一個靠窗的卡座坐下。
    他沒有帶吳雅,隻帶了一個長條形的錦盒。
    四點整。
    寧客的身影準時出現。
    他穿著一身米白色的亞麻休閑西裝,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手腕上戴著一塊百達翡麗,整個人透著一股精心修飾過的貴氣。
    “沈大老板,讓你久等了。”
    寧客笑著坐到沈岩對麵。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錦盒,眼神裏閃過一絲熱切,但沒有立刻去碰。
    “你可真是會吊我胃口,知道我老爺子就愛張大千的潑墨山水。”
    侍者過來點單。
    沈岩隻要了一杯清水。
    寧客則熟練地點了一壺頂級的普洱。
    “說說吧,你一個搞高科技的,怎麽突然對珠寶拍賣感興趣了?”
    寧客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
    “你的星岩科技,最近可是風頭正勁。剛把萬斯集團的太子爺都給挖走了,現在整個矽穀都在議論你。”
    “收購一個珠寶品牌,和你未來的規劃,似乎不搭邊吧?”
    沈岩將錦盒推了過去。
    “打開看看。”
    寧客放下茶杯,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錦盒。
    畫卷展開的瞬間,那股獨有的墨韻和磅礴的氣勢,讓他的眼睛都亮了。
    “好畫,真是好畫!”
    他讚歎著,手指在畫卷邊緣輕輕拂過,滿是癡迷。
    沈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東西是真的。”
    “我當然知道是真的。”寧客抬起頭,將一個燙金的信封推到沈岩麵前,“你的請柬。”
    沈岩拿過信封,沒有打開。
    寧客收好畫,重新看向沈岩,表情嚴肅了幾分。
    “沈岩,咱們是朋友,我多句嘴。”
    “賀家這趟水很渾。內部鬥得跟烏眼雞似的,幾個叔伯巴不得把品牌趕緊賣了分錢。”
    “那個賀婉晴,是賀家唯一的硬骨頭,也是個出了名的烈性子。油鹽不進,誰的麵子都不給。”
    “港城好幾家資本都想抄底,全在她那兒碰了壁。”
    沈岩靜靜地聽著,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