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做的那些？”
    段奕琳給楚玥坦白的話裏，隱瞞了一部分內容，她隻說了楚玥是因為意外來到了這裏，並沒有說這個意外是，原世界的天道偷梁換柱搞出來的。
    也就是說，段奕琳沒有和楚玥說她滅世者的身份，但楚玥自己很清楚自己在原來的世界裏做的事。
    她以為天道是把她這種意圖毀滅世界的人稱作滅世者。
    “算是，但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稱作滅世者。”
    “什麽意思？”
    “有生就有死，滅世者可以看做是天道的伴生，但是天道是淩駕於整個生命至上的，滅世者卻隻是生命中的一個，它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滅世。
    但，天道，也就是我是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的，所以我們會想盡辦法在規則範圍內阻止這一切發生。”
    “也就是說，那場車禍就是你想的辦法？”
    “……也算是？”
    “什麽意思！”
    麵對天道猶豫不決的話，楚玥敏銳地察覺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天道想了想，還是決定從頭說起。
    “你看……”
    天道光芒一閃而過，楚玥麵前出現了一幅畫麵，畫麵裏全是各種動物，正中間有一隻十分好鬥。
    “這就是你，剛誕生的你。”
    天道把畫麵裏那隻好鬥的動物圈了起來，楚玥大腦茫然了一瞬，她沒應承，天道也不在意，繼續說下去。
    “滅世者會在天道存在足夠久之後誕生，也就是滅世者覺得天道開始衰老，沒有能力掌控世間生命的時候。
    但天道不覺得自己老。
    我們會想盡各種辦法延續自己的存在，可以通過向其他世界的天道借運道，延長滅世者誕生的時間，也可以通過改變世界的類型，提高天道的實力，還有一種辦法就是解決滅世者。
    我選擇了第一種和第三種，我借了不少運道，但你依舊誕生了，沒有辦法，我隻能一次又一次地解決你。
    因為我借的運道，在你誕生之初我就找到了你，隻是天道做事也是要遵循天理規則的。
    就算要解決你，也是要在合理範圍內。
    所以，我也隻能憑借各種意外讓你隕落。
    但你的每次誕生都是隨機的，可能上一世你還是隻動物，下一世就是植物，在下一世又是人……”
    楚玥看著畫麵裏的主角不斷變換，有的是狼因為一次狩獵被獵物反圍剿而死，有的是有毒植物在擴張領地的時候，被意外而來的火焰燒毀，有的是不同模樣的人因為各種意外而亡。
    畫麵跳轉地越來越慢，畫麵裏的主角存活時間越來越長。
    “……一開始，我還能很輕鬆地解決你，但是越往後，我就越找不到你的存在，一方麵是因為我借的運道消耗了不少，另一方麵是你學會了隱藏。
    你的氣息越來越弱，你越來越融入各種群落之中，我隻有在你開始進行滅世後，才能發現你。甚至越來越晚。
    在你的上一世裏，你依舊是個人，科技的發達和生活的便捷，讓你順利地完成了滅世成果的配置，我發現的時候研究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步。
    因為你的小心翼翼，我很難找到出意外的空擋，最後隻能耗費大量能量強行讓你隕落。
    也是因為這一次違反了天理規則，我陷入了沉睡，等我強行醒來的時候，你已經完成了一切，隻差最後一步。
    也就是這個時候，另一個世界的天道來找我交易了。”
    “所以你把我換了過來。”
    “是的。”
    接受了這麽多的信息，楚玥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她也不知道是驕傲於自己強大到一方天道都需要避諱她，但是無奈於自己的身份讓一方天道都無法容納她。
    在天道展示的畫麵裏，楚玥發現了自己的每一世都過得不如意。
    為了讓滅世者順利滅世，它需要先嚐試世間的黑暗，並在孤獨中自我“醒悟”，最後走上滅世的道路。
    又因為天道的阻止，每一次的意外身亡會讓它帶上一股怨氣，怨氣越積越多，多到下一世它從出生就厭世。
    越往後，滅世者經曆的黑暗越少，但每一世的怨氣都是刻在它的靈魂上的，所以滅世進行地也會越來越順利。
    如果不是天道把楚玥帶離那個世界，下一世的滅世者會更順利地滅世並成功。
    “那如果我在這個世界死了？不還有下一世嗎？”
    “沒有下一世。”
    “什麽！”
    天道有些小心虛，畢竟它做的這些都是違規操作，至今還沒有受到懲罰主要是楚玥還活著，如果楚玥意外死了，才是大問題。
    所以自從楚玥進入新世界後，它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她，這才在楚玥自毀前攔了下來。
    當然，給楚玥解惑其實還有一個目的。
    如果楚玥接受了現實，並且自願留在新世界，它就不算違規操作了。
    並且楚玥真的成功拯救了新世界，那它和這方世界天道的交易也算圓滿完成，它會獲得很多的運道，新的滅世者誕生會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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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種原因之下，天道雖然很心痛自己耗費出的能量，但它還是耐下心來給楚玥解答，以期待事情能夠按照它所期望的那樣發展。
    “任何生物誕生都是有靈魂的，靈魂無形，隻有融入血肉也就是新生兒後才會有形。陷入輪回的也是靈魂。
    而輪回隻有在原世界才能進行，也就是說，外來靈魂進入新的血肉後，血肉消散後，外來靈魂也不會進入輪回，而是一起消散了。
    也就是說，如果你在現在的世界死了，是沒有下一世的，哪一個世界裏都沒有下一世了。”
    楚玥陷入了沉思，在楚玥沉思的時間裏，天道很是忐忑。
    它看過人世間太多不甘心了，很多人這一世過得不好，就期待來世，它不知道楚玥會不會也是這樣的人。
    因為楚玥作為滅世者的每一世都是不甘且怨氣衝天的，天道很擔心她執著於滅世，接受不了這個事情，然後和它同歸於盡。
    要知道，楚玥現在所在的空間其實是天道的核心位置，它需要把楚玥暫時從別的世界帶離，能容納靈魂的也就隻有天道的核心了。
    楚玥雖然不知道這點，但她作為滅世者能感覺出這裏的異常。
    天道不會賭任何會讓它陷入困境的可能，所以它強壓耐心等待著。
    隻是它那一閃一閃的光亮完全掩蓋不住它的內心。
    和天道的焦急相比，楚玥反而很是冷靜，最茫然的那一瞬間過去後，她把所有事情都想清了。
    至於天道所說的來世。
    楚玥不在乎。
    或者說，滅世者不在乎。
    滅世者從不希望自己有來世。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刻在靈魂裏無法消散的怨氣，滅世者最大的怨氣就是，它還有來世。
    所以，在天道說沒有來世的時候。
    楚玥，很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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