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想陪你們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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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宗後,幾人第一時間向執法堂的長老稟報了此事,長老聞言緊急去聯絡各處的巡邏隊了。
    “希望隻是次意外。”陸肆還是有些擔憂。
    “別想了別想了!今天可是大過年的日子!”江紅練最是見不得這種沉重的氣氛,“走走走!去膳堂吃年夜飯去!再晚就趕不上了!”
    幾人趕到膳堂時,不少弟子都到了,初一看到了許多熟麵孔。
    “師兄來了師兄來了!”一名弟子看到初一他們,趕忙招呼他們過去坐著。
    “王長老說要等你們回來才開飯呢!今天做了不少好菜,都快把我們饞哭了!”
    熱鬧的氛圍一下就上來了,王長老見人差不多了喊人過去端菜。
    “師兄你坐著!我們來就行!”這群弟子大多都在初一院子裏串過門,對初一的身體比他自己還要緊張。
    一群人熱熱鬧鬧地吃著年夜飯,王長老還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初一喝了兩口就被眼尖的弟子繳了杯子,生怕他身體受不了。
    酒足飯飽,初一撐著頭有了些醉意,平日裏不苟言笑的臉也染上了幾分柔和,不少女弟子見他這副模樣都紅了臉,然後趁著初一不太清醒趕緊多看幾眼。
    “啊啊啊啊能見到這樣的師兄我此生足矣!”一女弟子壓著聲音瘋狂拍著大腿。
    “我知道你很激動,但你倒是拍自己的腿啊!”邊上的男弟子忍著痛道,心裏也有幾分酸溜溜的,初一師兄是很好看沒錯,但自己也不差吧。
    他抬眼看了看林初一,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差得有點遠,下回少喝點都不清醒了。
    有個弟子喝得多了些,硬是要給大家表演一個快板,大家笑成一團,直接把氛圍拉滿,不少弟子都表演起了才藝。
    有喝上頭的弟子借酒壯膽湊到林初一跟前,“師兄也來一個吧!”
    “對呀對呀!師兄要不要來一個!”不少弟子附和起來。
    林初一本就醉著,被眾人一哄,哼唱起一首在人間時聽過的歌,過了太久詞已經記不太清了,林初一溫聲細語地半哼半唱,一曲唱完眾人起哄再來一首,他搖了搖頭。
    沒人注意到角落裏的一個弟子聽了林初一哼的曲子後滿臉不可置信。
    眾人鬧騰到了深夜,搖搖晃晃地各回各屋。陸肆是個過分負責的人,硬是強撐著把林初一送回了院子。
    初一看著陸肆搖晃著飛遠才推門進了院子,剛進去就被人抵在了門上,初一悶哼一聲,看向那人。
    隻見許久未見的嚴息山麵色陰沉地看著他。
    “在那麽多人麵前唱那種淫詞豔曲,你是想勾引誰?”他那時在門外看著他醉酒媚笑著唱那種勾欄曲子差點沒忍住衝進去把他帶走。
    初一這會兒吹了風清醒了不少,想起醉酒時唱的那首曲子,雖說沒有多露骨,但畢竟是青樓學來的,還是多少有些曖昧。那些單純的弟子沒聽過這些自然不會多想,這事確實是他疏忽了,酒這東西還是誤事,以後不能再碰了。
    “你來做什麽?”初一揉了揉額角,他酒量太差,哪怕隻喝了兩口,頭還是有些暈。
    “我不來怎麽知道你這麽會勾人,怎麽?幾個月沒人碰,欠收拾了?”嚴息山故意說的惡心,隻是更難聽的話林初一都聽過不少了,對這些實在是很難有什麽反應。
    “嚴息山,我不想陪你們玩了。”
    自初一被嚴息山從青樓帶走後,他就像水上的浮萍一般身不由己,被嚴息山帶進望清宗被楚遠山收入門下,沒有任何選擇的機會。
    尤其是搬到清雲峰後,他甚至失去了自由,藥浴後的副作用以及幾人的折磨讓他無法正常上課,更別說去藏書閣了。他在幾人的折磨下越發壓抑,越發覺得自己無法反抗他們。
    他嘴上罵著所有人對他們極盡嘲諷,看起來從未屈服,看起來有恃無恐,但在無數午夜夢回的夜裏,他也會被那些惡意侵蝕,也會動搖。
    這裏是望清宗,楚遠山是宗主,嚴息山是眾人敬仰的大師兄,他是什麽?他是一個本來就沒有修仙命的廢物,一個卑劣下賤的替身,哪怕在外人看來再光鮮受寵,也不過是楚遠山他們用來消遣的玩意。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足夠違抗他們的力量,隻能在他們的玩弄折磨中漸漸失去自我,淪為真正的玩具。
    他本來是這麽以為的,直到有人告訴他那位傳說中的仙尊與他有緣,還願意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救起,直到有人翻過清雲峰那道院門把他帶了出來,直到楊長老用事實告訴他,這望清宗並非楚遠山的一言堂,直到他看到原來有人真心為他而來真心喜歡著他。
    這一切都在告訴他,哪怕他沒有足夠的力量,也總有辦法可以結束那肮髒的一切。
    初一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走向光明。
    “你做夢!”嚴息山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真以為離開了清雲峰就能隨心所欲了嗎?你遲早會回去的。”
    “你本就是我買回來的,按人間的規矩,你就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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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息山,我一直不太明白。”初一皺眉看著他,“望清宗門風清正,為什麽會出你和楚遠山這樣的人呢?”
    嚴息山被他眼中純粹的厭惡激怒,抬手將人推倒在地,撕開他的衣服。
    “我今天就在這辦了你,我倒要看看他靈藥峰護不護得住你。”
    身上傳來陣陣疼痛,初一閉眼不語,手上用力,扯斷了腕上的紅繩。
    ——
    “你現在身子太弱,性子又軟太容易被欺負,把這根紅繩係上,萬一真出了什麽事,把繩子扯斷,老夫立馬去救你!”
    “師兄就收下吧!這紅繩咱們靈藥峰人手一個,就當討個吉利!”
    ——
    楊長老看得真準啊,這紅繩不就用上了,隻是辛苦長老一把年紀還要看這些髒事了,一滴淚自初一的眼角滑落,隱入發間。
    楊長老到時嚴息山已經有些走火入魔,隻見被嚴息山壓在身下的林初一麵色慘白,嘴角有鮮血溢出。
    “你在做什麽!”長老一道靈力打了過去,正正打在嚴息山身上,將人打飛。
    一起過來的陸肆從儲物袋拿出一件衣服給林初一蓋上,江紅練紅著眼給初一喂了顆護心丹。
    另一邊嚴息山被猛的打斷怒火攻心失了理智,掏出靈劍攻向了楊長老。
    “孽徒!”隻聽一聲嗬斥,不知何時出現的楚遠山揮出一道靈光,嚴息山就被一道縛仙繩緊緊捆住,楚遠山又是一道法印打在嚴息山眉間,他的眼神逐漸清明。
    “跪下!”
    嚴息山不敢違抗直接跪了下去。
    楚遠山這時才看向倒在陸肆懷裏的林初一,眼中閃過一抹深色。
    楊長老趕忙給林初一把了脈,好在隻是有些氣血翻湧並未受什麽重傷,這才鬆下一口氣。
    “楚遠山,你教的好徒弟!”楊長老看著楚遠山斥道。
    “師兄教訓的是,息山自小心性堅韌,沒想到一朝走火入魔竟做出這種事來!是我的失職,我必定好好罰他!”
    楊長老聽他言語間避重就輕,顯然是要袒護嚴息山,直接被氣笑了,“好啊!楚遠山你好的很!”
    “但我已經聯係了執法堂,就不勞師弟親自動手了,一切按宗門律條判罰!”
    楚遠山聽了楊長老的話麵色一沉,沒想到對方如此不給他麵子。
    楊長老用靈氣給初一疏導了一番,將翻湧的氣血平息,又給他喂了顆藥,見初一醒過來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沒事了。”
    初一低著頭,眼眶有些發熱。
    執法堂的人很快到了,見牽扯到宗主和大師兄一時猶疑,隻說去執法堂由長老來評斷。
    初一換了身衣服,在楊長老他們的陪同下一起往執法堂去,路過楚遠山時,他抬頭看了一眼,隻見楚遠山神色陰沉地看著他,他趕忙回頭跟上楊長老,努力克製住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
    到了執法堂後,執法長老問起事情來由,誰知嚴息山突然就跪下了。
    “長老,此事是我不好,我這幾日修煉出了岔子,本想著許久未見師弟去看看他,誰知一見師弟竟神誌不清做出這種事來!”嚴息山言辭懇切,明明是做下齷齪事的人卻好像光明磊落,“弟子認罰!”
    這會天已蒙蒙亮,有些弟子聽聞了消息,湊在執法堂外頭圍觀,聽了嚴息山的說辭不少人都信了。
    “這誰不知道林初一喜歡纏著大師兄,說不定是故意勾引然後倒打一耙呢!”圍觀弟子中不知是誰小聲說了一句。
    “胡說什麽呢!有本事站出來說!”江紅練看著人群怒斥一聲,想找出說話之人,隻是那人混在人群中無法分辨。
    “安靜!”執法長老也不是聽信一麵之詞的人,轉頭問林初一,“你來說,怎麽回事?”
    “稟長老,弟子今天剛回院子就被大師兄按住,欲行不軌之事。”初一低著頭答道,嚴息山避重就輕的說辭初一沒法反駁。
    “如此,這事情也已明了了,既然是息山的錯,便按宗門律條來罰吧。”楚遠山開口道。
    “分明是林初一蓄意勾引,憑什麽罰大師兄!”人群中一人說道。
    江紅練上前把那弟子揪了出來,指著他鼻子罵道,“你說這種話有證據嗎!”
    “我……我親眼看到的!”那弟子梗著脖子大聲喊道,“我以前去清雲峰給大師兄送月例時,親眼看見林初一進了大師兄的院子,一夜沒出來,還……還發出那種……那種不知羞恥的聲音!”
    眾弟子一聽炸開了鍋,林初一更是臉色一白,他從未想過他去嚴息山那裏會被人看到,還被偷聽,他修為不夠自然發現不了,但嚴息山!
    林初一看向嚴息山,隻見嚴息山避開眾人的視角衝他陰冷一笑,林初一直覺渾身冰涼,是真的。
    “我……我也覺得有可能。”又一個弟子唯唯諾諾地站了出來,“昨晚年夜飯,初一師兄當著眾人的麵哼了首曲子,那首曲子,我……我曾在人間的青樓裏聽過,是首……是首豔曲。我原先見初一師兄就有些眼熟,聽了那首曲子想起來,幾年前我曾經在青樓見過初一師兄,他……他是青樓裏的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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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許隻是長得相似罷了!”江紅練反駁道。
    林初一聽著他們的話如墜冰窖,他並非視名節如命之人,楚遠山他們平時如何羞辱他,他都可以反罵回去。
    但現在不一樣,他麵對的是這些單純的弟子們,甚至不久前他們還毫不掩飾地表達過對他的親近喜愛。這些單純就如同一麵鏡子將他的不堪醜陋照得原形畢露無處躲藏,可那些不堪的過去,容不得他反駁。
    即便他不甘不願,但事實就是事實。
    “那初一師兄你來說,我說的可是事實!”那弟子將矛頭直指林初一,眾人的視線也都看向了他。
    “當然不可……”
    “是事實。”
    江紅練不可置信地看向林初一。
    林初一偏過頭不看他們,“我確實出身青樓,但我從未勾引大師兄。”
    “你說沒有就沒有嗎?我當時在院外聽的真真切切!你們分明就是在行苟且之事!誰不知道你平日就喜歡纏著大師兄!定是你蓄意勾引!”
    初一顫抖著抬手,拉開衣領,露出心口處的紅點,“這是宗主親手點的守宮砂,這個證據,夠了嗎?”
    他從未想過,這枚一直被他視為恥辱的守宮砂,竟成了他唯一能拿出的證據,他不用抬頭看都知道,楚遠山此時必定十分得意,欣賞他落魄不堪的模樣也是那人的惡趣味之一。
    江紅練看著那朱砂和胸口處其他青紫的痕跡,雙眼一紅衝了上去,把林初一的衣服合上,衝著那還想說些什麽的弟子吼道,“你就知道要證據!你的證據呢!我還說是你勾引大師兄不成故意栽秧給初一師兄呢!你倒是給我個證據啊!”
    “你!你!”那弟子沒想到江紅練會這樣倒打一耙,一時語塞。
    “沒證據你在這汙蔑人!”
    “夠了!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執法長老出聲結束了這場混亂,“與今晚之事無關的不必再多說!嚴息山身為大師兄不以身作則,反而侵害同門,念其初犯,按宗門律條,當處三十鞭刑,三年禁閉,你可認罰?”
    “弟子領罰。”說完嚴息山便自行去領罰了,路過林初一時還看了他一眼,被江紅練狠狠瞪了回去。
    事情告一段落,圍觀的弟子也大多散去。
    “既然了結了,我便回去了,各位師兄告辭。”楚遠山正要走,卻被楊長老喊住。
    “師弟留步,我看初一在劍修一途上確實沒什麽指望,識藥上卻有些天賦,不知師弟可否忍痛割愛,讓他拜在入我門下,隨我研習藥理。”
    “師兄,這不合理法。”楚遠山婉言拒絕。
    “什麽理法不理法的,哪有孩子一輩子的前途重要。”楊長老拉過正要走人的執法長老,“再說了,你給初一點守宮砂這事做的實在不妥!”
    執法長老聽了點了點頭,“確實。”
    守宮砂是人間用來規訓女子恪守貞潔的,帶著濃烈的階級管製和侮辱訓誡,修真界講究修心,對這些人間爛俗多少是瞧不上眼的。
    你出去對個女修說讓人印守宮砂,能被人追著打十條街,即便是仆人爐鼎也不會用這種東西,楚遠山這麽做實在侮辱人。
    “還有初一那一身的傷……”楊長老還想繼續說,被楚遠山打斷了。
    “師兄說的在理,既如此,便按師兄的意思來吧。”說完楚遠山便飛快地離開了,他接任宗主以來第一次被如此當眾駁麵子,再不走隻怕連麵子功夫都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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