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森林沒多久，初一就見到了等候多時的月九。
    “還以為你不回來呢，氣息在鹿城停了那麽久。”月九雪白的身軀纏了上來，“我都做好出森林把你逮回來的準備了。”
    “抱歉。”他本來確實打算不回來的。
    “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月姨都沒笑過，天天盯著你種的靈藥發呆。”月九卷著初一朝森林深處去，路上沒少抱怨，聽著那些抱怨的話，初一反倒升起了陣陣暖意。
    月九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帶著林初一到了月穀。
    他們到時，月姨和往常一樣給穀裏的靈藥澆水，隻是初一和月九都感受到了氣氛不太對。月九見狀把初一放下就離開了，留下初一在原地躊躇。
    “玩的開心嗎？”月姨手上拿著小壺，慢悠悠地澆著水，林初一看著她的背影就知道，月姨生氣了。
    “月姨，我……”林初一不知道該怎麽說又該從何說起，他在聖地裏發瘋血祭的時候把所有的一切都拋在了腦後，和萬界之樹做交易時也毫無顧忌，出了聖地後又去望清宗以身犯險。當時有多勇，現在就有多心虛。
    月姨是是世界的根基，這些事情她想知道不過是心念一動，初一瞞不過去。
    月姨轉過了身，臉上沒有了以往的溫柔，林初一第一次看見這麽嚴肅的月姨，閃躲地移開了視線，嘴唇輕抿。
    林初一聽見一聲歎息，一隻手撫上了他的頭頂。
    “傻孩子。”
    初一隻覺得眼眶溫熱，胸口蔓延出陣陣酸澀，連帶著破損的心魂陣陣抽動。
    “想去做什麽就去做吧。”
    “隻是小無憂，你要記住。”
    “你可以去冒險，可以去做想做的一切，但永遠不要忘記有人在等你回來。”
    一雙手將林初一低著的頭輕輕捧起，拂去他臉上的淚痕。
    初一朦朧的雙眼對上月姨溫柔無奈的眼神，被輕輕地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無憂無憂，和光曦曦。”
    “行山棲林，浮水乘浪。”
    “無憂無憂，明月皎皎。”
    “銜雲作羽，與吾還鄉。”
    背被輕輕地拍拂著，初一漸漸放鬆，陷入了沉睡。
    將人放到床上後，月姨輕輕退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阿寧，我知道你在。”
    一道紅色的身影出現在月姨身邊，輕輕落地。
    “叫我天道。”紅衣少年說道。
    “不管你變成什麽樣，都是我的阿寧。”月姨伸手想摸摸天道的頭，卻被躲開了。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阿寧長大了。”月姨收回手，看著月穀中的那棵大樹，“落葉歸塵，終有盡時，阿寧現在看明白了嗎？”
    “看明白什麽？明白你遲早會消失？隻要我能從上界獲得世界之力，就能讓你維持萬年億年，我憑什麽要看明白？”天道雙手抱臂看向一邊。
    “世界的進化必然會到這一步，何必呢？”
    “那就不進化！誰要跟上邊一樣啊，一群連家都守不住的家夥。”
    “你啊。”月姨輕輕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麽。
    有些事情，時候到了總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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