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夏沒說話了。
    雙手插在兜裏往前走。
    “走吧，我帶你去。”
    許溫瑜跟在她身後，偷偷看她表情。
    她臉上什麽情緒都看不出來，可是明顯感覺到她好像是生氣了。
    許溫瑜現在隻想知道她怎麽了，就連她為什麽知道周飛昂在哪，都不重要了。
    想問，你生氣了嗎。
    可仔細想想，剛剛他們沒有發生任何事。
    如果突然這麽問了，會感覺很奇怪，會被她覺得敏感多想吧。
    問又不能問。
    不問又覺得憋屈。
    許溫瑜胸口像是被堵著什麽，這種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格夏在小區門口打了輛車。
    一直到酒吧門口。
    許溫瑜才回過神來。
    “你確定他就在這裏？”
    站在門口都能聽到裏麵勁歌熱舞聲。
    來來往往的人，穿著也都很不客氣。
    一看就是社會人士。
    看到好幾個染著頭發，有紋身的人從裏麵出來，許溫瑜下意識向旁邊讓了讓，手指緊巴巴地拉著格夏的衣袖。
    “周飛昂應該不會在這種地方吧？”
    這話問起來，他自己都覺得沒有底氣。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格夏帶著許溫瑜進去。
    幾乎不需要怎麽找，就看到了周飛昂。
    最顯眼的舞台上，幾束光照下來，周飛昂站在舞台中心，拿著麥克風，十分有腔調的爵士樂就是出自他口中。
    唱起歌的音色，和他平時說話不一樣。
    所以許溫瑜一開始都沒有聽出這是他的聲音。
    他看著台上的周飛昂，有些愣住了。
    舞台的光芒將他的頭發照出了一圈耀眼的光暈，他的眼睛含著絲絲笑意，臉頰微紅，似乎是有點醉了。
    許溫瑜有點不敢認他。
    周飛昂似乎也是去台上玩的，唱了沒兩分鍾就從上麵下去了，然後是專業的樂隊繼續唱。
    許溫瑜看著周飛昂和另外一個身影上了樓梯，連忙和格夏追了過去。
    周飛昂他們在二樓訂了一個包廂，門沒有關，許溫瑜到的時候看到周飛昂正和另外兩個男生在一起，手裏拿著酒瓶。
    他喝酒的姿勢看上去很熟練，嘴角帶著一絲酒漬，不知道聽到了什麽笑話，眉眼彎彎的。
    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昏暗的光線中，讓他周身多了一種暗黑的氣質。
    許溫瑜越看越覺得陌生，甚至有點害怕，不敢上去搭話。
    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周飛昂，以往的周飛昂。
    雖然冷漠卻幹幹淨淨的。
    可是許溫瑜沒忘記他們今天的目的。
    手在門板上輕輕敲了敲，微弱的聲音卻完全被音樂聲給掩蓋了。
    許溫瑜隻能輕聲喊：“周飛昂。”
    少年聲音溫軟好聽，音量並不算大。
    卻準確無誤地傳進了周飛昂的耳中，包廂裏隻有周飛昂一個人聽到了他的聲音，轉頭看去，愣了一下。
    包廂裏的音樂聲停止，一個黃毛看到許溫瑜身後容顏白皙的女生，吹了個口哨。
    “你朋友啊？”
    許溫瑜當即就皺起了眉，向右邊挪了一步，將格夏完全擋在身後。
    周飛昂也有點厭惡地將胳膊上的手拍了下來，淡淡地看著許溫瑜，“你來幹嘛？”
    許溫瑜掃了一眼包廂。
    裏麵好些人，大部分都是許溫瑜不認識的，唯一認識的就是他們的同班同學秦小之。
    對上他的目光，秦小之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許溫瑜有點尷尬。
    “我們能出去說嗎？”
    包廂裏的煙味嗆鼻的很，他忍著沒咳嗽出來，如果咳嗽出來會更尷尬。
    周飛昂想了想，把酒瓶放在一邊，跟著他們出去了。
    “跟我來吧。”
    周飛昂向走廊那邊走，許溫瑜要在他後麵跟上，身後砰一聲巨響，給他嚇了一跳。
    回過頭看。
    不知道包廂裏誰踢了一腳桌子，看著桌子偏移的方向，應該是秦小之。
    秦小之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許溫瑜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對秦小之也有幾分不喜。
    走廊盡頭有個窗戶，周飛昂將窗戶打開，煙味散了一些，一陣風吹過來。
    許溫瑜感覺好受不少。
    周飛昂態度冷淡，“找我幹嘛？”
    “找你回家。”
    許溫瑜心裏多少有點不讚同周飛昂來這種地方，但沒有表現出來。
    聲音透著幾分無奈，“時間已經很晚了。你在這種地方不安全。”
    “能有家裏不安全嗎？”
    周飛昂低頭看著窗台。
    外麵的路燈照在他臉上，許溫瑜看到一個清晰的巴掌印，一時間有點說不出話來。
    說到底，今天的事情似乎都怪他。
    可要勸他回去，似乎也不是好勸的。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許溫瑜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周飛昂，“是你媽。”
    他接通電話，明顯有些心虛。
    “周飛昂沒事，他剛剛去便利店買東西了。手機也沒電才關機的。”
    簡單應付幾句，掛斷電話。
    抬起頭，周飛昂臉上帶著一抹嘲諷的笑容，指了指自己。
    “你還真是不會撒謊啊，就我這個樣子回去，你覺得她能信嗎？”
    許溫瑜聞著他身上的酒氣，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那也不能一晚上不回去啊，這怎麽辦？”
    周飛昂看著少年緊皺著眉頭，發愁的臉，心裏塌陷一塊。
    “那就回去吧。”
    許溫瑜眼睛一下亮了。
    “我跟他們說一聲。”
    許溫瑜跟著周飛昂他們又回了包廂門口，不過他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周飛昂一個人進去。
    沒一會兒，就聽到裏麵傳出爭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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