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真的如你所說。”
    白若吞了口唾沫，“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肖想東冥上神……”
    東冥冷笑。
    “在凡間時，你有記憶，我看你敢得很。”
    白若啞口無言。
    東冥將她脖子上的劍收回，上麵留下一道血痕，他的眼神沒有絲毫動容，“這件事情，我會查清。”
    東冥走了之後，白若才感覺空氣重新流通，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東冥先去了月老殿，讓月老把自己和白若之間的紅線解開。
    月老大汗淋漓，“東冥上神，紅線輕易解不開的，我也沒辦法啊……”
    東冥冷冷地看著他。
    月老揣著袖子，厚臉皮的和他對視。
    看我也沒辦法，解不開就是解不開。
    東冥卻一副你不給我解開，我就不走了的架勢。
    月老沒辦法，在空中一抓，東冥和白若之間的紅線顯露出來。
    月老指著中間的死結。
    “你看這都成死結了，怎麽解嘛？”
    東冥左手拿劍，一劍揮去。
    咻——
    然而紅線是砍不斷的。
    東冥臉色鐵青。
    “自古以來，係起來的紅線輕易解不開的，但也不是說一點辦法都沒有。”
    東冥眉頭微挑，“什麽辦法？”
    “這老朽也不知道。”
    東冥：……
    月老摸了摸胡子，老神在在地說：“這世間所有人的姻緣，雖然都歸老朽管，可偏偏就是有人能夠突破這層桎梏，例如凡間就出現過……”
    月老講了一個凡間的故事。
    一個富豪家的千金，卻偏偏愛上了家徒四壁的書生，他們兩人有一段情，可並不是彼此的正緣。
    他們身上的紅線連的都是另外的人。
    可奈何，千金和書生情深，愣是突破了紅線的桎梏，最後走在一起。
    凡間這樣的事比比皆是。
    “所以，上神若是能堅定本心，其實也不必太在意這根紅線，而且我看這紅線對上神也沒有那麽大的影響……”
    東冥聞言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他隻是看著這根紅線，覺得礙眼。
    隻要想起另一端係在白若身上，就像吞了蒼蠅一樣，如果這個紅線是在另一個人身上……
    東冥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張臉，眸光微動，不再多話，告退離開。
    他走得極快，月老有些話想問都沒來得及。
    他揮了揮手中的拂塵，空中交雜著許多亂七八糟的紅線，他卻能夠一眼在其中找到自己想要的。
    他其實是想八卦一下，凡間東冥和清鸞上神那段姻緣。
    月老在空中找到了格夏的紅線。
    驚奇的發現，這根紅線是斷掉的。
    他抓住那根紅線，又找到東冥的紅線，將線頭係在一起。
    可即便是打成死結，線頭依舊滑落了出來。
    格夏的紅線依舊是斷線。
    月老摸著下巴搖了搖頭，“奇怪奇怪。”
    於是就也不再插手。
    隻見東冥那根線上，連接著白若的線，白若的線上，又連接著利鶴的線……
    真亂，真亂啊。
    東冥去見了天帝，之後就回了自己的天武宮。
    東冥剛回到天武宮，就有人過來道喜，畢竟這對整個天界來說都是一大喜事，東冥更是天界的第三位上神。
    第一位是清鸞上神，清鸞上神是神二代，父母都是神，不過已經隕落，第二位是名武上神，癡迷修煉，幾萬年來都在閉關。
    東冥是第三位。
    而且是唯一一位，從人類飛升成仙，又功德圓滿，飛升成上神。
    可以說是個奇跡了。
    天帝的旨意很快傳到，三日後為他舉辦慶功大典。
    應付完那些上門道喜的人，東冥索性讓人閉了宮門，把剩下沒來的人都閉門在外。
    那些上仙們敢怒不敢言。
    人家現在已經是上神了，更得罪不起了。
    隻能訕訕離開。
    天界的晝夜，由辰星仙子主導，外麵天色很快暗了下來。
    東冥躺在床上，旁邊放著一把劍，手指放在劍柄上，撫摸著上麵的暗紋。
    這是他睡覺的習慣，來到天界之前，他在人間的戰場，睜眼閉眼都是斬魔，那是如煉獄一般的場景，隻有手裏的這把劍能給他安全感。
    房間裏一片漆黑，他直勾勾地看著頭頂，沒有一點睡意。
    不知過去了多久，東冥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發呆，這很不對勁，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狀態……
    東冥翻了個身，將劍抱在懷裏，閉上眼睛。
    失去視覺的那一秒，腦海中便浮現一雙如墨玉般溫和的眼眸，或溫柔，或寵溺的看著他。
    東冥捏著劍的手緊了緊，運轉了一個周天的清心訣。
    成為神之後，壽命是無限的，凡間那一年半載，猶如宇宙中的一粒沙礫，不足為道。
    更何況，他們雖相伴時間不多，卻是實實在在的一生，他不欠她。
    更何況她是凡人，死了之後，輪回轉世，更改麵貌身份，早就不知道變成了什麽樣。
    所以更無需去找她。
    東冥心底的漣漪逐漸恢複往常的平靜，如死水般，無波無瀾。
    三日後，東冥準時來到舉行慶典的地方。
    一眼就看到白若被堵在門口，幾個仙子圍著她，明顯不善。
    白若好像在這之前已經被欺負過了，頭發淩亂，眼眶紅紅的，看上去楚楚可憐。
    然而沒人幫她。
    小仙中的勾心鬥角，其他人懶得理會。
    而白若被針對的原因，他們也可以理解。
    東冥在凡間曆劫，白若跟著跳下去，所以凡間發生的事，他們差不多都知道。
    東冥相貌好又有天賦，如今是最年輕的上神，自然迷妹無數。
    白若的行為在其他人看來就是不要臉的上趕著，那些愛慕東冥的小仙自然看不慣。
    “你也不看看你的天賦，居然敢肖想東冥上神，你配嗎？”
    “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在東冥上神曆劫沒有記憶的時候，趁虛而入，卑鄙無恥！”
    “今天打扮得這麽花枝招展，是想勾引東冥上神吧？我們偏不讓你如意！”
    白若餘光看到東冥走來，“我真的沒有……東冥上神救命！”
    白若一溜煙地跑到東冥身後，緊緊抓住他的衣袖。
    東冥回頭看去，對上女生眼眸，如小鹿般，清澈濕潤，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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