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曉笑了笑挽著柳蓮花的手臂道“媽，我都這麽大了，能照顧好自己”
    說完，她不著痕跡地往柳蓮花身後躲了躲，試圖避開梁誌文那熾熱得有些過分的目光。
    梁誌文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可目光還是時不時地飄向莊曉曉。
    莊飛和靜靜地坐在一旁，眼神在莊曉曉和梁誌文之間來回遊走，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洞悉了一切，卻又不打算點破。
    “嫂子說的對，現在外麵壞人多，還是要多個心眼的”
    梁誌文開口說道，聲音因為緊張微微有些發顫“曉曉這麽漂亮，一個人回家確實讓人不放心”
    柳蓮花聽出這話裏的不對勁，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岔開話題道“你們先吃，我在廚房還燉著湯”
    莊曉曉見狀和柳蓮花一起去了廚房。
    堂屋裏隻剩下陳默他們四個他，莊飛和看向梁誌文意味深長。
    梁誌文毫無察覺，眼睛一直盯著廚房門口，直到莊飛和重重咳嗽一聲“誌文，你這些年過的怎麽樣啊”
    梁誌文這才把視線收回來，轉頭看向莊飛和說道“挺好的啊”
    “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陳默和江嘉瑞對視一眼後默不作聲。
    梁誌文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之前是沒有的，不過現在有了”
    莊飛和是一個男人，自然能看出梁誌文看向他女兒的時候的眼神，那就不是單純的眼神。
    如果是梁誌文當了他的女婿倒也不是不可以，比起把女兒托付給不知底細的人，他還是更願意把女兒托付給了解的人。
    梁誌文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不過他還是要問問女兒的意見，如果曉曉不喜歡他也不能強求，女兒的幸福大過一切。
    莊飛和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若有所思地繼續落在梁誌文身上。
    “誌文啊”
    他緩緩開口，語氣裏帶著幾分長輩的關切“你和之前的變化挺大的，成熟穩重了不少，不再是一個莽撞的小夥子了”
    梁誌文連忙坐直了身子說道“班長，以前還小年紀不懂事，就不要提了”
    莊飛和點點頭，又問“那你家裏人都還好吧？”
    “都挺好的”
    梁誌文笑著回答，眼神卻不自覺地往廚房方向瞟了一眼。
    莊飛和看在眼裏，微微一笑，故意拖長了語調“哦——那挺好，家裏沒有給你介紹對象？”
    梁誌文忙搖頭說道“有的，可是我沒去相看過”
    “在你這個年紀的人，大多數的孩子都好幾個了，你家裏人不著急你的終身大事？”
    雖然不明白班長為什麽會問他這些，但他還是老實說了“他們也是著急，我在部隊她們著急也沒辦法”
    相對以梁誌文的神經大條，陳默和江嘉瑞的腦子就好很多了，兩人皆從莊飛和的話裏聽出了一點其他的意思。
    廚房裏，莊曉曉幫著柳蓮花盛湯，動作輕快，但眉頭卻微微蹙著。
    “媽，爸的朋友怎麽突然來了？”
    她低聲問道。
    柳蓮花瞥了她一眼，語氣平靜“你爸叫他們來的，說是多年沒見，敘敘舊，你就別管了”
    莊曉曉撇了撇嘴“但是，剛剛爸他的一個朋友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
    柳蓮花手上動作一頓，歎了口氣“曉曉，你也不小了，有些事媽不幹涉，但你得自己多留個心眼”
    莊曉曉點點頭，到底沒再多說，早知道她今天就不回來了。
    堂屋裏，氣氛微妙。
    莊飛和突然站起身，拍了拍梁誌文的肩膀“誌文，陪我去院子裏抽根煙？”
    梁誌文一愣，隨即點頭“好的班長”
    等兩人一走堂屋就剩下陳默和江嘉瑞了，江嘉瑞湊近陳默小聲問道“默哥，你說莊班長是不是看上誌文了？”
    陳默端起水喝了一口說道“不知道，等誌文回來了，你問問他吧”
    對於別人的私事他不在乎，不過梁誌文是他的戰友也是朋友，他還是希望他能得到幸福的。
    “我覺得誌文肯定是看上莊班長的女兒了，瞧他那個傻樣就知道”
    兩人走到院子裏，夜風微涼，月光灑在石板路上。
    莊飛和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霧。
    “誌文”
    他開門見山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曉曉？”
    梁誌文心跳陡然加快，耳根發燙，但也沒打算隱瞞，卻也沒想到莊飛和如此直接。
    “叔叔，我……確實對曉曉有好感”
    莊飛和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你小子，倒是挺耿直的”
    梁誌文緊張地攥了攥拳頭“叔叔，我知道這有點突然，但是我......”
    “行了”
    莊飛和擺擺手打斷他“年輕人的事，我不多幹涉，不過——”
    他語氣嚴肅了幾分“曉曉是我唯一的女兒，她要是對你沒那意思，你最好別糾纏”
    梁誌文連忙點頭“我明白，我絕對不會勉強她！”
    然後後知後覺之後，驚訝出聲“班長，你這是同意了？”
    “回去吧，湯該涼了”
    莊飛和也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梁誌文是貴省一個小山村出來的，家裏有三個姐姐都嫁人了，他是最小的一個兒子，當初他來參軍，家裏人是死活不同意的，但是拗不過他就讓他來了。
    江嘉瑞是京市來的，家裏是雙職工，父母都在鋼鐵廠上班，有一個大哥，一個妹妹，隻不過大哥結婚了，小妹也嫁人了。
    兩人回到堂屋時，莊曉曉正好端著湯出來，見他們一前一後進門，疑惑地眨了眨眼“爸，你怎麽出去了？”
    莊飛和笑眯眯地坐下“沒什麽，坐下吃飯吧，再不吃飯菜都要涼了”
    梁誌文從回來後，卻不敢直視莊曉曉的眼睛，低著頭坐回原位，心跳仍未平複，腦子一直回蕩班長對他說的話。
    飯桌上，有柳蓮花活絡氣氛，倒不會顯得尷尬。
    莊曉曉能感覺到梁誌文時不時投來的目光，心裏有些無奈，卻又莫名生出一絲異樣的情緒。
    或許，有些事情，正在悄然改變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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