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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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不上搭理這位離奇的吳家大小姐,我們遣散了工人,走到土坑邊緣查看起來。
    水已經抽得見底了,泥坑下果然出現了一個石像。
    石像大概一米多高,雕刻得活靈活性,是個水獸的模樣。
    隻是這水獸的外表很猙獰,尤其是眼珠部分,好像被人塗抹了紅色的顏料,活靈活現,很傳神。
    明叔倒抽了一口涼氣說,“翁仲怎麽被人點上了眼睛?”
    我問明叔,點上眼睛有問題嗎?
    他點頭說,“問題大了,這叫紅眼翁仲,是典型的邪器,一般王侯大墓不會使用紅眼翁仲,因為殺氣太重,反倒有可能驚擾墓主的魂魄。”
    我摸了摸槐木牌,詢問老蝙蝠怎麽看。
    老蝙蝠反饋道,“石像的眼珠紅得不正常,怕是吸收了屍氣,已經成了氣候。”
    我驚愕不已,上次老蝙蝠說石頭也能成精的時候,我還不相信,沒想到這麽快就遇上了。
    它嘚瑟道,“就說你沒見識吧,石像成靈的情況一點都不罕見,尤其是受過香火的石像,多少都帶點靈氣。”
    不過坑裏的邪翁仲並不是因為吸收香火邪氣才成靈的,它是被困在地下太久,吸收了墳墓裏的屍氣,經過地煞止滋養才形成的邪物。
    “我可以斷定,墳墓下麵安葬的人生前一定是個人屠,也許是古代將軍之類的角色,生前殺過不少人,所以墓坑帶著很濃的殺氣。”
    這些殺氣感染到了翁仲,讓它變成了邪物。
    誰碰誰倒黴!
    我一聽就犯難了,這要怎麽應對?
    老蝙蝠說,“兩個辦法,要麽挖出來,找個陽氣足的地方讓大太陽暴曬,點上荔枝樹燒,等上個個月,上麵的邪氣自然會慢慢消失。”
    第二個辦法是把裏麵凶氣引出來,強行滅掉。
    不過這麽做有風險,萬一鎮不住這股殺氣,我一定會被它所傷。
    我比較偏向於第一種,扭頭找老薑商量。
    他一聽就搖頭,“不成,那豈不是要耽誤來那個一兩個月的工期?再說我屁股上的黴斑都快藏不住了!”
    那就隻能選擇第二種了。
    雖然比較凶險,但在老蝙蝠的協助下,倒是可以試試看。
    我讓老薑去扯一塊大紅布,必須是一整塊、三十米長的那種,在這裏搭個棚子把土坑蓋起來。
    今晚我們會想辦法把翁仲裏的邪氣引出來,就地消滅。
    老薑馬上讓工人趕緊去找。
    就在我們搭建布棚的時候,那位吳大小姐卻好奇地湊過來說,“林大師,為什麽要搭這麽大個棚子,還必須用紅布遮住?”
    我無奈解釋說,“紅布能壓邪,搭個木棚,是為了防止下麵的邪氣擴散出去。”
    吳婭似懂非懂,剛要繼續追問,身後卻傳來一道不屑的聲音,“拉倒吧,都什麽年代了還玩這一套,一看就是故弄玄虛。”
    我怔了怔,看向說話的人,發現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正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我們。
    吳婭馬上說,“孫楊,你瞎說什麽呢,真沒禮貌。”
    年輕男人則是板著臉,“小婭,你太年輕,別被這些江湖騙子蒙蔽了,眼瞅著他們就是為了騙你家錢。”
    這家夥姿態很傲慢,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讓我很不爽。
    吳婭趕緊對我道歉,“不好意思林大師,孫楊是我朋友,知道我家工地出事,特意趕來陪我查看情況的。”
    我淡淡地說,“你朋友好像信不過我們。”
    吳婭有點臉紅。
    我繼續說,“這種地方不適合讓外人進來,你還是帶朋友走吧。”
    我可不像老薑那樣,為了討好開發商女兒就毫無原則。
    這地方很危險,尤其是女孩子,萬一被邪氣衝撞就不好了。
    話剛脫口,那個叫孫楊的家夥就冷笑道,“你這麽急著趕走我們,是擔心騙術會被人拆穿吧?”
    我把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丫怎麽說話的。
    孫楊繼續冷嘲熱諷道,“也對,騙子做戲法的時候當然不能讓人看見。”
    我剛想回敬他兩句,明叔卻笑嗬嗬地說,“小夥子,你都沒見過我們,怎麽可以說我們是騙子?”
    孫楊鼻孔朝天,說自己就是知道,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搞這些封建迷信,不是騙子是什麽。
    我氣得牙根癢癢,明叔卻皮笑肉不笑,說你要是不怕的話,今晚可以留下來,看看我們到底是怎麽行騙的。
    孫楊還來勁了,“行啊,被我拆穿了可別後悔!”
    明叔嘿嘿一笑,背過身沒理。
    一看明叔那表情,我就知道這老小子沒憋好屁。
    如果孫楊堅持留下來,今晚肯定會倒黴。
    我很不喜歡這個紈絝子弟,也就懶得提醒,就算說了人家也未必會信。
    搭好布棚,明叔找到老薑,讓它弄一些烏鴉血和草木灰過來。
    老薑不理解,問我們找這些東西有什麽用。
    明叔解釋道,“烏鴉血屬陰寒之物,最招邪物喜歡,在貢品上灑滿烏鴉血,就能引出下麵的邪氣。”
    雖然明叔能力不怎麽樣,可作為這行的老人,經驗卻很豐富,知道什麽時候該上什麽手段,
    “至於草木灰嘛,那是給活人用的,用來遮住我們身上的陽氣,免得被邪氣盯上。”
    聽到明叔的安排,吳婭滿臉崇拜,甚至專門拿了個小本本記下來。
    反觀孫楊卻是一臉的不屑,那表情就跟聽笑話似的。
    我假裝沒看見,心裏暗想,“你就得意吧,敢當麵罵明叔是江湖騙子,有你好果子吃!”
    通過這段時間相處,我很清楚明叔的為人,老小子損招多著呢,睚眥必報心眼還特別小。
    當麵不發作,肯定是為了背後陰人。
    天黑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晚上十點了,工地很安靜,不知道從來飄來一股冷風,讓人渾身不舒服。
    吳婭畢竟是個女生,看著布棚內外黑漆漆的環境,感到不安,下意識裹緊外套。
    孫楊馬上挺了挺胸膛,“放心吧小婭,就算真有危險,我也會第一個保護你的。”
    得,又是一隻死舔狗。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孫楊根本不關心這個工地上的事,之所以堅持留在這兒,隻是為了在吳婭麵前掙表現。
    城市裏長大的孩子,光長個子不長腦。
    看著明叔那副賤笑兮兮的表情,我已經在心裏暗自為他祈禱。
    很快老薑就帶著我們需要的東西趕來。
    明叔插上香燭、擺上貢品,把烏鴉血淋在貢品上麵時,故意假裝手抖,把少量烏鴉血灑在孫楊的皮鞋上。
    我看見了,卻沒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