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終破幻境,真相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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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無鋒踏入第三重幻境的瞬間,鼻尖先湧進一縷熟悉的青竹香。
    他腳步微滯。
    這味道太真切了——是青竹峰後山那片百年竹林,晨露沾在竹葉上的清冽,混著新焙的茶餅香氣。
    從前他在宗門當雜役時,總愛蹲在竹影裏偷聞,被巡山弟子發現就要挨罵。
    "無鋒!"
    少年的喚聲從身後傳來。
    林無鋒轉身,看見十二歲的自己抱著一摞劈好的木柴,額角還沾著木屑,正衝他咧嘴笑。
    那是他剛入青竹峰做外門雜役的模樣,眼睛亮得像星子,還沒嚐過被長老克扣靈糧、被內門弟子羞辱的滋味。
    "發什麽呆呢?"少年蹦跳著過來,木柴堆裏突然滾出個油紙包,"你藏的糖霜糕!說好了分我半塊的。"
    林無鋒喉結動了動。
    他記得這包糖霜糕,是他攢了三個月的雜役工錢,偷偷買給生病的小師妹的。
    可那包糕點最後根本沒送到小師妹手裏——被執法堂的楚雲霄撞見,說他"私藏財物",當場捏碎在泥地裏。
    幻境裏的"小自己"已經拆開油紙,遞來半塊泛著油光的糕點:"快吃,涼了就不甜了。"
    林無鋒的手指幾乎要碰到那半塊糕。
    他突然頓住——十二歲的自己,怎麽會知道他藏糖霜糕的事?
    那日他躲在柴房最裏麵,連呼吸都放輕了,根本沒第二個人看見。
    "無鋒哥哥!"
    清甜的女聲從竹徑深處傳來。
    林無鋒抬頭,看見蘇月穿著月白裙裾,提著個藥簍子,發間別著他去年在山澗撿的藍石花。
    她的眼睛彎成月牙,和記憶裏那個總在藥圃低頭搗藥的姑娘一模一樣:"我新製了醒神丹,你嚐嚐?"
    林無鋒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三天前在藥廬,蘇月被楚雲霄的人堵在偏廳,對方用淬毒的銀針紮她的指尖,逼她交出上古藥典殘卷。
    她咬著唇不說話,血珠順著蒼白的手背往下滴,卻在看見他時,偷偷對他眨了下左眼——那是他們從小約定的暗號,意思是"別衝動,我有辦法"。
    可此刻幻境裏的蘇月,眼尾沒有那道淺淺的疤痕。
    那是去年冬天,他為她擋下妖獸爪風時,被碎冰劃的。
    "無鋒?"蘇月走近,伸手要碰他的臉,"你怎麽了?是不是試煉太累了?"
    她的指尖剛要觸到林無鋒的臉頰,他突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觸感溫涼,沒有活人該有的脈搏跳動。
    林無鋒瞳孔微縮——蘇月的腕間,纏著一圈淡青色的絲線,和前兩重幻境裏那些傀儡身上的線,一模一樣。
    "這幻境,是用我的記憶織的網。"他低聲說,掌心滲出冷汗。
    前兩重幻境是殺局,這第三重,卻是要絞碎他的道心。
    竹影突然劇烈搖晃。
    方才的"小自己"、"蘇月"同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青竹峰的演武場。
    林無鋒看見自己站在高台上,底下是山呼海嘯的"林掌門"呼聲。
    楚雲霄跪在他腳邊,脖頸上橫著他的佩劍,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恐懼;天機閣主站在觀禮席首位,朝他舉杯;蘇月穿著紅妝,站在他身側,眉眼間盡是笑意。
    "這才是你應得的。"幻境裏的"蘇月"輕聲道,"放棄追查幽冥教,放棄那些危險的真相。你看,權力、地位、愛人,都在這裏。"
    林無鋒望著"自己"腰間的掌門玉牌。
    那是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他這樣的寒門修士,在宗門裏連內門資格都夠不著,更遑論掌門之位。
    可此刻玉牌上的靈光越亮,他心裏的警鈴就越響。
    "我要的從來不是這些。"他突然開口,聲音震得演武場的石磚簌簌落灰,"我要的是,那些害我師父含冤而死的人,那些把蘇月按在藥廬施暴的人,那些用陰毒陣法屠了整個小山村的人——"他攥緊拳頭,指節發白,"我要他們跪在我麵前,把真相吐出來。"
    演武場的景象瞬間崩塌。
    林無鋒被甩進一片混沌的黑霧裏,耳邊響起無數嘈雜的聲音:"你不過是個雜役!憑什麽和楚少抗衡?蘇月早晚會嫌你沒用!"
    他咬著牙掏出懷裏的破妄珠。
    這是他在第七日簽到時兌換的寶物,當時係統提示"可破萬法虛妄",他還嫌這珠子灰撲撲的不好看。
    此刻珠子接觸黑霧的瞬間,迸發出刺目金光,黑霧像被刀割般裂開縫隙。
    "給我破!"林無鋒將最後一絲靈力注入破妄珠。
    珠子發出蜂鳴,金光化作一張大網,將整個幻境兜頭罩住。
    他聽見玻璃碎裂般的聲響,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青竹峰、演武場、蘇月的笑臉,全都像被揉皺的畫卷,露出底下灰白的能量紋路。
    當最後一縷幻境光消失時,林無鋒踉蹌著栽倒在青石板上。
    他抬頭,看見天機閣主負手立在月光下,白須被山風吹得輕揚,腳下是幻境崩塌後殘留的細碎光粒,像撒了一把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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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天機閣主撫須而笑,聲音像古鍾震顫,"第三重幻境,破的是"執念障"。你既沒被過去的遺憾困住,也沒被未來的虛妄迷惑,倒是讓老夫想起當年的某位故人。"
    林無鋒撐著石板坐起來,喉嚨發緊:"閣主...可知這幻境是誰設的?"
    "幽冥教的"織夢仙娘"。"天機閣主轉身,袖中翻出一卷泛黃的帛書,"她最擅長用修士的記憶織幻境,這些年被她困死在幻境裏的天才,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不過..."他頓了頓,將帛書遞給林無鋒,"你能破她的幻境,說明你道心比那些人都堅。"
    林無鋒接過帛書,見封皮上寫著"幽冥天機錄"五個血字。
    翻開第一頁,他瞳孔驟縮——上麵赫然畫著天機閣的星象盤,旁邊用朱砂批注:"每月十五子時,星象盤靈力導入口,可通幽冥界。"
    "半年前,老夫在南疆發現一座被屠的村莊。"天機閣主望著遠處翻湧的雲海,聲音沉了下去,"村民心口都有幽冥教的鬼麵圖騰,可現場殘留的靈力波動...有我天機閣的"北鬥引"法訣。"
    林無鋒的手指在帛書上收緊。
    他想起三個月前,蘇月在藥廬被襲時,襲擊者身上有若有若無的星芒——和天機閣弟子的法袍紋飾一模一樣。
    "幽冥教要的不是一時的殺戮。"天機閣主轉身,目光如刀,"他們在找一樣東西,一樣能讓整個修真界天翻地覆的東西。而他們的手,已經伸到了天機閣內部。"
    山風突然大了起來。
    林無鋒望著帛書上的血字,隻覺後頸發涼。
    他想起幻境裏那些傀儡身上的絲線,想起楚雲霄每次看他時眼底的陰毒,想起蘇月藏在藥簍最底層的半塊青銅殘片——原來所有的線索,早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織成了一張大網。
    "林小友。"天機閣主的聲音突然溫和下來,"你通過三重幻境試煉,本該得一枚"天機令"。但現在..."他拍了拍林無鋒的肩,"比起令牌,你更需要的是真相。"
    林無鋒望著老人眼底的深意,突然明白了什麽。
    他握緊帛書,喉嚨發澀:"閣主...為何選我?"
    "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天機閣主抬頭望向夜空,那裏有顆暗紅的星子正在升起,"那些被幻境困住的天才,要麽沉迷過去,要麽貪求未來。可你啊..."他轉頭對林無鋒笑,"你眼裏隻有要踏平的路,要揭開的幕布,要討回來的公道。"
    山巔的晨鍾突然敲響。
    林無鋒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將帛書貼身收好。
    他能感覺到,有什麽滾燙的東西在胸腔裏翻湧——不是恐懼,不是憤怒,是一種近乎灼熱的堅定。
    "幽冥教的陰謀,我會查到底。"他望著晨霧中若隱若現的宗門方向,聲音輕卻有力,"不管他們藏得多深,不管要麵對多少陷阱...我林無鋒,絕不退後半步。"
    天機閣主望著他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欣慰,又很快被憂慮取代。
    他抬手召出一隻金翅紙鳶,在鳶首寫下幾個小字,目送它朝著北方疾馳而去。
    此時林無鋒已走到山巔邊緣。
    他低頭看向腳下的雲海,忽然想起幻境裏蘇月的眼睛——那雙眼底沒有疤痕,沒有血珠,卻也沒有光。
    而真正的蘇月,昨天還偷偷塞給他一包醒神丹,在他耳邊說:"要是撐不住,就想想我們小時候在破廟分半塊烤紅薯的日子。"
    風掀起他的衣擺。
    林無鋒摸了摸懷裏的破妄珠,又碰了碰藏在袖中的腐木符——那是他特意留下的底牌。
    他知道,接下來的路隻會更難:幽冥教的後手,天機閣的內鬼,還有那個藏在陰影裏、能操控幻境的織夢仙娘...
    但沒關係。
    他低頭笑了笑,晨光落在他染血的劍穗上,折射出細碎的光。
    該來的,總會來。而他林無鋒,早就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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