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裏的空氣像是被抽幹了，林無鋒能清晰聽見蘇月的發尾掃過石壁的輕響。
    幽冥鬼王的目光如淬毒的鋼針，直刺他們藏身的位置——那麵看似普通的青石壁，此刻在鬼王眼裏怕是連半分遮掩都不剩。
    "出來吧。"幽冥鬼王的聲音像鏽了百年的鎖鏈在磨動，"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赤炎老祖撫著頷下赤紅色的長須，枯瘦的手指在青銅鼎沿叩出輕響："倒是有些膽色，敢闖幽冥教總壇。"他渾濁的眼珠突然迸出猩紅光芒，"不過...夠膽嗎？"
    林無鋒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係統麵板在他識海瘋狂閃爍，淡藍色的警告文字刺得人眼疼：【宿主當前靈力55，強行簽到需消耗30，剩餘25不足以支撐兩刻鍾內三次以上術法運轉！】
    但他的視線落在祭壇中央的青銅鼎上——那枚被九根玄鐵鎖鏈鎖著的朱紅封印珠，此刻正滲出縷縷黑霧，像是有活物在珠內掙紮。
    若讓這東西徹底破封...
    "簽到。"林無鋒在心底低喝。
    係統提示音幾乎是炸響在識海：【檢測到宿主強製簽到，消耗靈力30，剩餘25。本次簽到獎勵：上古法寶·乾坤鎖殘缺版）。】
    一道金光突然從林無鋒眉心湧出，在空中凝成巴掌大的青銅小鎖。
    鎖身刻滿古老符文，每一道都流轉著星河般的微光。
    林無鋒指尖輕觸鎖身，識海裏立刻湧入信息：可鎖天地元氣，困敵三息；鎖身硬逾精鋼，可擋天師境以下全力一擊；每日限用三次。
    "足夠了。"林無鋒將乾坤鎖收進袖中，轉頭看向身側的眾人。
    血影使的黑紗下，雙眼亮得驚人；蘇月的指尖搭在腰間玉瓶上，瓶塞已鬆動三分；青鸞的幻術法訣在掌心若隱若現；鐵麵判官握著那柄刻滿幽冥文的判官筆，指節發白。
    "聽好。"林無鋒壓低聲音，"我和血影使正麵纏住鬼王和赤炎。
    蘇月帶青鸞、判官去破陣——祭壇四角的血晶燈是陣眼，必須在半柱香內砍斷燈芯。"他看向蘇月，"你懷裏的玄冰草能暫時凍住燈油，青鸞用幻霧混淆他們的感知，判官用幽冥文封死燈座機關。"
    蘇月點頭，清冷的眉目裏浮起幾分暖色："你小心。"
    林無鋒反手握住她手腕，將一枚玉符塞進她掌心："這是我前日用雷紋石煉的避毒符，血晶燈燃的是腐骨毒油。"
    "走！"
    話音未落，林無鋒已破石而出。
    玄鐵劍嗡鳴出鞘，青芒劃破暗沉的祭壇；血影使如一道黑煙緊隨其後，袖中兩柄淬毒短刃泛著幽藍冷光。
    "找死！"幽冥鬼王暴喝，掌心凝聚起一團黑霧，正是他成名的"幽冥鬼手"。
    黑霧裏隱約能看見骷髏手爪，帶著腐臭的腥風直撲林無鋒麵門。
    林無鋒不閃不避，抬手甩出乾坤鎖。
    青銅小鎖迎風見長，眨眼間化作兩丈長的鎖鏈，"當"的一聲撞在鬼手之上。
    鎖鏈表麵的符文突然綻放金光，黑霧竟被生生撕開一道缺口！
    "這是...上古鎖靈器？"赤炎老祖瞳孔驟縮，終於收起輕視之心。
    他雙掌結印，周身騰起赤焰，整個人化作一團火球，朝著血影使撞去。
    血影使腳尖點地，身影詭異地扭曲成兩重幻影。
    短刃交叉斬在火球邊緣，火星四濺間，她已繞到赤炎老祖身後，短刃直刺其咽喉——這一招她在暗牢裏練了三年，專破修士後心大穴。
    另一邊，林無鋒的玄鐵劍與幽冥鬼王的鬼頭杖激烈交擊。
    每一次碰撞都震得祭壇地磚碎裂，林無鋒能感覺到鬼王的靈力如潮水般湧來，壓得他胸口發悶。
    但乾坤鎖懸在他身側，每遇危機便自動彈出，替他擋下致命一擊。
    "蘇月！"林無鋒大喝一聲。
    蘇月的身影如驚鴻掠至祭壇四角。
    她抬手撒出玄冰草，細碎的冰晶落在血晶燈上，燈油瞬間凝結成淡紅色的冰坨。
    青鸞的幻霧緊隨其後，將四盞燈籠罩在一片虛妄的花海中——在幽冥鬼王的感知裏，那四盞燈仍在熊熊燃燒，實則燈芯已被鐵麵判官的判官筆挑斷。
    "陣眼破了！"鐵麵判官的聲音裏帶著狂喜。
    青銅鼎內的封印珠突然劇烈震顫，黑霧湧出的速度陡然加快。
    幽冥鬼王的鬼頭杖上浮現出無數血痕，他厲嘯一聲："敢壞我大事！"鬼手再次凝聚，這一次比之前大了三倍，連空間都被壓得扭曲。
    林無鋒的玄鐵劍被震得脫手飛出，嘴角溢出鮮血。
    他能感覺到體內靈力即將見底，乾坤鎖的第三道鎖紋已經暗淡——這是今日最後一次使用機會了。
    "鎖！"林無鋒咬碎舌尖，鮮血噴在乾坤鎖上。
    鎖鏈化作金色光網，將幽冥鬼王的鬼手死死纏住。
    三息時間，足夠他撿起玄鐵劍，足夠血影使的短刃劃破赤炎老祖的左肩，足夠蘇月將最後一枚破陣符拍在青銅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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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青銅鼎發出轟鳴，封印珠的黑霧被符光逼回，重新縮成一團。
    幽冥鬼王的鬼手"砰"地炸裂，震得林無鋒倒退三步，撞在祭壇石柱上。
    "好膽！"赤炎老祖捂著流血的肩膀，赤焰在掌心重新凝聚，"今日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清越的劍鳴。
    那聲音像是從九霄雲外劈下，又像是從九幽地獄升起，震得眾人耳中嗡鳴。
    林無鋒抬頭望向祭壇入口方向，隻見天際有一道刺目的金光正在逼近，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已到百裏之外。
    "那是..."蘇月的指尖微微發抖，她望著那道金光，突然想起幼時在家族古籍裏見過的描述——"劍出如龍，光破九冥"，那是傳說中...
    "準備迎戰！"林無鋒握緊玄鐵劍，盡管靈力幾近枯竭，但他的脊背依然挺得筆直。
    血影使站到他左側，短刃上的毒霧更濃了；蘇月將最後一枚療傷丹塞給他，青鸞和鐵麵判官分別守住左右兩側。
    金光越來越近，林無鋒甚至能聽見金戈交擊般的嗡鳴。
    祭壇裏的燭火被那股氣息壓得幾乎熄滅，隻剩青銅鼎內的封印珠還在微微發亮，像是在回應那道金光。
    幽冥鬼王和赤炎老祖也停下了攻擊，兩人對視一眼，眼底都閃過一絲慌亂。
    林無鋒望著那道逼近的金光，喉嚨發緊。
    他不知道來者是敵是友，不知道這是不是更大的危機，但他知道——
    這一戰，還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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