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宏看著蔡澤陽的目光，多了一分安慰。
    他用力，把手裏的兔子，推向蔡澤陽。
    “兔子，你自己留著。婉怡現在大肚子，正是要補的時候。”
    兔子都拿到他們方家，方正宏自然不會主動去提蔡家。
    方正宏力氣大，蔡澤陽力氣更大。
    他把兔子硬塞給嶽父，往後退一大步。
    身後看呆了的蔡敏君，差點被撞倒。
    蔡澤陽手快地拉著蔡敏君瘦弱的手臂，心裏五味雜陳。
    蔡敏君被蔡澤陽滾燙的手臂拉著，嚐試掙紮，卻失敗，別過頭，不看蔡澤陽。
    蔡澤陽看著蔡敏君的小動作，無奈地笑了笑。
    “爸！這是拿來孝敬給你們的，你們收著便是。昨天，我讓婉怡把家裏最後的那隻雞，斬了。讓她好好的補補身子。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我會好好的對婉怡，好好的對孩子們。”
    蔡澤陽順手想摸一摸蔡敏君的腦袋，卻被她躲到王秋的身後。
    蔡澤陽對此，麵上不在意，心裏卻在想著怎麽拉近父女之間的距離。
    方正宏對蔡澤陽所說的話持懷疑的態度，接著話茬說道：
    “早該如此，夫妻二人之間，相互扶持，日子才能過得越來越好。”
    想到女兒養的三隻雞，沒有一隻留下。頭兩隻，還被拿去蔡家。
    想說點什麽，卻欲言又止，轉過頭，想從衣服的口袋裏，拿卷煙。
    但卷煙都被吸完，口袋內，早已空空的。
    王秋伸手揉揉蔡敏君的腦袋，“女兒挺好的，我們家這幾個外孫女，個個都是貼心，能幹。你要好好對她們，知道嗎？”
    蔡澤陽點頭，朝著四周看了看，沒看到其他的女兒。
    “爸，媽。小詩她們呢？”
    小詩，全名蔡雅詩，是蔡澤陽的二女兒。
    “天氣有點涼了，她們身上的衣服單薄，現在還在床上。”
    王秋接過方正宏手裏的兔子，打量著兔皮。
    大小適當，正好可以做一雙手套。
    蔡澤陽想到六個女兒，身著的都是他們大人的衣服，改成的衣服。
    姐妹一個接著一個的穿，從來沒有穿過新衣服。
    單薄的衣服，每年都增加幾個補丁。
    最小的女兒，穿的衣服，最多補丁。
    “我打算把她們帶回去，在您二老這兒打擾了許久，是該回家。婉怡在家裏，都想孩子們。”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是方正宏和王秋，以及依然躲在王秋身後的蔡敏君，想聽的。
    方正宏看向王秋，簡簡單單一個眼神，王秋就知道方正宏的意思。
    手裏的野兔放在灶台，進房間，把五個外孫兒，都叫起來。
    “你們爸來找你們，今天回去，好好照顧你們媽，不要添亂。老二，你要照顧妹妹。”
    聽著姥姥的話，蔡雅詩乖巧地點點頭。
    “姥姥放心，我會照顧好妹妹們的。”蔡雅詩低下頭，右手食指戳了戳臉頰的小酒窩，“我也會照顧好姐姐！”
    王秋看著小小的人兒，心裏很是感動。
    真好，自家可愛的外孫女兒們，都沒有被女婿帶壞。
    一個個，都好樣的！
    當六個女兒，整整齊齊地站在蔡澤陽的麵前。
    蔡澤陽眼眶微微泛紅，他看向院子外。
    “走吧，我們趁早回家。”
    蔡敏君抱著最小的妹妹，身旁跟著的蔡雅詩，一手牽著一個妹妹。
    蔡澤陽這個活生生的大男人，就被她們忽略。
    絲毫沒有想到，要讓蔡澤陽，抱最小的妹妹。
    蔡澤陽伸手，他力氣大，一下就把最小的蔡婉瑤，從大女兒蔡敏君的懷裏抱過來。
    蔡敏君想把妹妹抱回來，發現自己身高不夠，伸手隻能摸到蔡澤陽的腰。
    “我來抱小瑤，不用擔心我會做什麽。我不會做什麽。你們姐妹幾人跟在我前麵，乖乖走。”
    天空微亮，路上的行人漸漸變多。
    讓蔡敏君姐妹幾人，走在他的身後，他不放心。
    走了一大段路，走到蔡家村，見到幾個熟悉的麵孔。
    蔡澤陽記得，那幾位熟悉的麵孔，是村裏最八卦，最大嘴巴的嬸子。
    被她們知道的事情，就沒有不傳遍整個村子的。
    甚至，隔壁村的人，也能聽到一二。
    “哎呦！這是蔡家最乖的老大嘛？”王翠荷走過來，雙手摟在胸前，斜眼望了一眼蔡澤陽，就把目光放在蔡敏君姐妹幾人身上。
    這夫妻倆，真會生啊，這閨女，是一個比一個好看。
    蔡澤陽聽到‘乖’這個字，臉色一下變黑了。
    前世的他，以為這幫人在誇他。乖，就是孝順父母的意思。
    暗地裏，大多數的村裏人，都在看他的笑話，覺得他隻是蔡家的一條聽話的狗。
    想讓他幹嘛，就讓他幹嘛。
    現在想想，他真是傻，心裏產生一股嘲諷，那是對從前的自己。
    他不想理會這幫人，帶著女兒們徑直地走向回家的小路。
    “哈哈哈~聽說他要把媳婦養的三隻雞，都給家裏送去。這不就是乖兒子嗎？”
    “誒呦！媳婦養的三隻雞，他都沒養過一天，就這麽做主了？不愧是一家之主啊！”
    最後四個字，著重點名。話裏的嘲諷，沒有絲毫的掩飾。
    蔡澤陽經過一棵半米寬的樹，騰出右手，把蔡婉瑤放到左邊，單手抱著。
    右手一拳，捶在樹的中心。
    未落的樹葉，被他這一拳，打下上百片葉子。
    仔細看，蔡澤陽打過的位置，凹進去。
    王大嬸幾人看到這一拳，人都愣了。
    “幾位嬸子，這次互相給個麵子。要是後麵再讓我聽到這些話，這拳頭，究竟砸在哪裏，可就說不準了。”
    蔡澤陽斜睨幾位大嬸一眼，抱著蔡婉瑤，往家裏的方向走。
    四女兒蔡雲昕，目光緊緊盯著蔡澤陽打過那一拳的位置，心中對父親的討厭，少了很多，甚至多了一分崇拜。
    四女兒蔡雲昕今年三歲，和三女兒蔡冬兒是異卵雙胞胎，隨著漸漸長大，姐妹兩人的麵容漸漸有了差別。
    一個更像方婉怡，一個更像蔡澤陽。
    她們倆是早產兒，年齡跟二女兒相差不大。
    四女兒蔡雲昕剛懂事沒多久，她平時都是聽姐姐們的話。
    姐姐們不喜歡爸爸，她也跟著不喜歡爸爸。
    現在，她有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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