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公社醫院，方婉怡和王秋早已準備好。
    王秋讓方婉怡穿的嚴嚴實實，懷裏的孩子也被蓋得嚴嚴實實，不漏一點風。
    母女二人經過一間病房時，聽到裏麵傳來痛苦的哀嚎。
    一名婦人穿著病號服，坐在地上捶著地板。
    “我的兒子！為什麽你們都找不到我的兒子！”
    護士們站在角落，不敢靠近。
    地上還倒著被婦人推翻的東西。
    婦人抬頭，看到方婉怡手裏抱著的孩子。
    一個大步流星地衝過來，“兒子，我的兒子！”
    王秋趕緊伸手，把婦人攔住，用力推開。
    “是我的外孫女兒，不是你的兒子。”
    婦人一聽，嗤笑一聲。
    “又是一個賠錢貨！”
    說完，婦人朝著有孩子的病房跑去，口中念叨著。
    “兒子，是我的兒子！”
    方婉怡想衝過去，說說婦人，什麽賠錢貨。
    每一個孩子都是她的好孩子！
    可看婦人那副模樣，決定還是算了。
    她懷裏抱著孩子，身旁還有媽媽，懶得去說。
    蔡澤陽走來時，看到婦人從病房裏跑出來，大步走到方婉怡身邊，摟著她的肩膀。
    婦人瘋瘋癲癲的，護士們一同上前，終於在一名資曆老的護士體重下，壓製住婦人。
    這樣的行為，讓同一層的孕婦，都很是擔心。
    甚至，有人被嚇得要提前生孩子了。
    一時之間，公社醫院都忙得不行。
    蔡澤陽挽著方婉怡的胳膊，身後跟著王秋，快步下樓。
    下樓途中，王秋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幸好有媽在身邊陪著。”蔡澤陽慶幸。
    方婉怡搭了一句，“幸好昨晚有你陪著。”
    昨晚，就是被偷了孩子的時間。
    蔡澤陽點頭，這一點他認同。昨晚幸好他在，留意到了前天晚上那個鬼鬼祟祟的人。
    “我會一直陪著你。”
    坐著牛車回到家中，蔡敏君姐妹幾人都站在院子門口，齊刷刷地望著村口的方向。
    看到牛車的那一刻，蔡雲昕率先衝過去。
    “媽媽！我好想你啊！”
    蔡雲昕抱著方婉怡的大腿，撒嬌說道。
    看到這一幕的蔡澤陽，羨慕了。
    他也想被乖乖女兒撒嬌，說想他。
    蔡雲昕笑嘻嘻地看向蔡澤陽，“爸爸，我也想你！”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聽得蔡澤陽心裏暖暖的。
    蔡敏君跑過來，走到方婉怡的身旁，靜靜地站著。
    光是在方婉怡身邊陪著，她就知足了。
    方婉怡伸手，摸了摸蔡敏君的頭。
    “這幾天辛苦敏君在家裏照顧妹妹們。”
    蔡澤陽從口袋裏拿出水果糖，遞到蔡敏君手裏。
    “拿著，跟妹妹們分。”
    方婉怡看到蔡澤陽拿出來的水果糖，皺了皺眉頭。
    水果糖可貴了，一分錢一個。
    “手裏有一張糖票，就買了。”
    蔡澤陽從口袋裏，又掏出半斤紅糖，笑眯眯地遞給王秋。
    “媽，麻煩你給婉怡泡一杯紅糖水。”
    王秋笑著點頭，“家裏的雞早上下蛋了，媽給你做紅糖雞蛋湯。”
    女婿拿的東西，她現在都是欣然接受。
    方婉怡無奈地點點頭，目光中透著一絲甜蜜。
    “趕緊進去吧。外麵有風，可不能吹著了。”
    蔡澤陽摟著方婉怡，把她送進房間裏，把火盆裏的木炭，堆的高高的，就怕房間裏不夠暖和。
    蔡敏君姐妹幾人拿著水果糖，很是珍貴，都收起來，留給下次再吃。
    蔡澤陽看到她們一個個都不吃，說道：
    “吃吧。爸爸以後還會買，吃吧。”
    蔡雲昕最先忍不住，小心地剝開水果糖的外衣，舔了幾口。
    “嗯！真的好甜啊！”
    再舔了幾口，她就把水果糖的外衣合上，放進口袋裏。
    心裏美滋滋的想著，今天舔幾口，明天舔幾口，完全可以舔到過年。
    等過年，爸爸就可以買新的水果糖。
    有了新的水果糖，她就可以舔很久了！
    蔡冬兒思考了片刻，決定就在此刻，享受快樂。
    她把水果糖的外衣剝開，一口把水果糖塞進嘴裏，舔幹淨水果糖的外衣。
    這是爸爸第一次給她們買水果糖，她要把這顆水果糖的外衣，收起來。
    以後每一次看到，都能記得，這是爸爸第一次給她們買的水果糖。
    五女兒蔡羽琪和六女兒蔡婉瑤年齡還小，她們的水果糖，都被方婉怡收起來，等她們歲數大一點，再給她們吃。
    如今天氣寒冷，距離天氣炎熱的夏天，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
    這水果糖，能放。
    蔡澤陽看著妻子的行為，很是無奈。
    麵對五女兒和六女兒可憐兮兮的模樣，他隻能無奈地聳聳肩膀。
    這個家，還是她們的媽媽，說了算。
    大女兒控製著自己，沒有吃，她說。
    “媽媽，我想跟你一起吃。”
    方婉怡摸著蔡敏君瘦弱的臉頰，眉眼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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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媽媽跟你一起吃。那敏君先吃一口？”
    蔡敏君聽話地剝開水果糖，暗自使力，想把水果糖掰開。
    但這麽小的水果糖，不是她一個六歲小孩，可以掰開的。
    方婉怡笑著，接著幫蔡敏君剝開水果糖外衣，實際把水果糖整顆都塞進蔡敏君的嘴裏。
    “吃吧，媽媽小時候吃過。味道很好吃。希望有多多的水果糖，媽媽再跟你一塊兒吃。”
    方婉怡小時候真的吃過，她到現在還記得水果糖的滋味，真的很好吃。
    到後來，她漸漸長大，對水果糖的滋味，已經漸漸淡忘。
    長大了，也就沒那麽想吃水果糖。
    如今聞著女兒們吃水果糖的味道，仿佛回到從前她吃水果糖的那一刻。
    在她張口想說話時，蔡澤陽迅速地剝開偷偷藏起來的水果糖，塞進方婉怡的嘴裏。
    “都吃！大家都吃。”
    方婉怡看向還沒有吃的蔡雅詩和蔡冬兒，“吃吧，你們看，你們媽媽都吃了。”
    蔡雅詩和蔡冬兒對視一眼，笑眯眯地都選擇吃。
    前一秒還想著每天舔幾口，能撐到過年的蔡雲昕，看到她們都吃了，一下就改變主意。
    她也要吃！
    舔到過年，的確是很甜蜜。
    但一次性享受，也是一種甜蜜。
    王秋在院子裏，看到女兒和外孫女兒們都笑得那麽開心，她跟著也高興。
    蔡澤陽從口袋裏拿出最後三顆水果糖，留一顆給自己，另外兩塊分給王秋和方正宏。
    “就算我們是大人，也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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