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良的母親計算著家裏的現錢，想著冬天天氣寒涼，糧食可以放很久。
    “我都要了。”
    蔡澤陽把板車上的二手家具放好，將帶來的糧食，挨個稱重。翻出最底下的兩條鯽魚。
    “嬸子，鯽魚五毛錢一條哦！豬肉六斤，兩隻雞十斤，大米十斤，雞蛋四十六個，兩條鯽魚四斤，都要了嗎？”
    “對對對，都要了。蔡小子你放心，我全都要！”
    王安良的母親從口袋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錢，攤開在桌上。
    鯽魚一塊錢，豬肉十二塊錢，兩隻雞十塊錢，大米二十塊錢，雞蛋四塊六毛錢。
    “合計四十七塊六毛錢。”蔡澤陽說道。
    王安良的妻子聽到這個價錢，很是肉痛。
    她丈夫在國營飯店，一個月的工資是四十五塊錢。
    婆婆一下，就把丈夫一個月的工資花完了。
    不過，她也就是心疼一會兒。
    婆婆開明，她在棉紡廠上班的工資，有一半，可以她自己做主。
    今天中午聽丈夫說，會有人帶糧食來家裏，她特意請假來看看。
    在蔡澤陽離開後，王安良的妻子鄭翠蘭朝著婆婆笑的諂媚。
    “媽~我看雞有兩隻，我拿一隻。豬肉分我兩斤，大米兩斤，雞蛋十個。可以嗎？”
    鄭翠蘭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放在她跟婆婆之間的桌上。
    這些東西，她都想拿到娘家。
    婆婆花錢買下，她也要花錢買。
    雖然有點麻煩，但能光明正大地貼補娘家，還不用被婆婆說，她挺喜歡這樣的方式。
    “可以，你拿去吧。”王安良母親把鄭翠蘭放在桌上的錢，收進她的口袋，“你今天下午不是請假了嗎？正好，把這些東西都送過去。下回不要再因為這些事情請假了啊。媽不會少了你的份，媽跟你媽的關係，挺好的。”
    鄭翠蘭聽著婆婆的話，心裏暖暖的。
    她挽著婆婆的手臂，笑得可高興了。
    她在棉紡廠上班，聽得最多的，就是同事吐槽自家的婆婆，哪兒不好，哪兒挑刺。
    各種不爽的事情，讓她們抓狂。
    她的婆婆就不會，她們之間相處的很好，沒有讓人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蔡澤陽離開王安良家，推著一車家具的板車，來到國營飯店門口。
    這會兒的國營飯店，一個人都沒有。
    他大步流星地走進來，王安良一聽到動靜，迎了出來。
    “送過去了？”王安良見到蔡澤陽的第一句話。
    “嗯嗯。”蔡澤陽點頭，“嬸子很滿意。”
    王安良聽到母親滿意，知道蔡澤陽肯定帶了不少東西過去。
    他張開嘴，有些話想說，但不好意思說。
    蔡澤陽看他這副模樣，低頭一笑，“王大哥，有什麽事兒，你直接說。”
    黑市生意都做了，還有什麽是不能做的？
    無非，就是更大的生意。
    “蔡老弟啊~我們進去說。”
    這話，在這兒可不好說。有一個客人聽到，都可能會壞事。
    蔡澤陽回頭，看向他裝滿二手家具的板車。
    瞧著不是值錢的東西，可放在那兒，肯定會被偷走。
    他從廢品收購站買回來的，可不想在廢品收購站再次看到。
    王安良會意，讓同事幫忙留意留意，他有事需要跟蔡澤陽說。
    國營飯店的員工見過蔡澤陽好幾次，每一次，他的手裏都提著糧食。
    他猜測，蔡澤陽手裏有資源。
    等蔡澤陽走後，他得問問。
    他們在國營飯店上班，工資是不錯，但因為各種票的限製，他們都沒有過癮地吃過一頓飯。
    王安良和蔡澤陽走進國營飯店的後廚，蔡澤陽一眼就看到，擺放糧食的地方，隻有素菜。葷菜，那是一點兒都沒有。
    “蔡老弟，我們開門見山地說。我們國營飯店的采購，想從你這兒買肉。”
    前不久王安良和蔡澤陽的見麵，說話的聲音很低，其他人沒有聽到說話的內容。
    大家都是聰明人，一下就猜到了。
    國營飯店的采購尹大彬，人少時，專門找王安良聊了一會兒，就是關於國營飯店采購的事情。
    王安良當時隻說，幫忙問一問，沒有打下包票。
    他們倆此時談話，後廚有一人的目光，就落在他們二人的身上。
    蔡澤陽往那個方向看去，“那位同誌，就是國營飯店的采購吧？”
    王安良轉頭看去，的確是他們的采購尹大彬。
    “對，就是他。”
    蔡澤陽了然，“麻煩王大哥把他喊來，我們直接聊。”
    王安良一聽，有戲！他朝著尹大彬揮揮手，示意他過來。
    尹大彬沒想到他也要參與進來，看王安良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沒問題。
    “同誌，你好。”蔡澤陽抬手，和尹大彬握了握，“國營飯店需要采購多少的量？”
    尹大彬有點激動，對方這麽說，肯定是手裏有足夠的糧食。
    “同誌如此有誠心，那我直白地說。國營飯店每個月的采購指標，是肉類五百斤。”
    他們所在的地方靠近海邊，這兒的海貨最多。
    海鮮，屬於肉類。
    像其他地方的供銷社，都是二三百斤，不像他們這兒的那麽多。
    當然，也是因為他們這兒的消費力度不錯，才會有這麽高的指標。
    蔡澤陽露出為難的神情，實則是在思考，這筆買賣，究竟能不能做。
    尹大彬看出他的為難，趕忙解釋。
    “這隻是國營飯店的采購指標，不是讓同誌準備那麽多。我隻希望，同誌有多少肉，可以優先選擇我們國營飯店。”
    國營飯店采購食材，用錢來買，是一件正規的事情。
    蔡澤陽點點頭，依舊是一副為難的表情。
    “我不敢保證能弄來多少，但我會盡量。每隔幾日，我就送一次過來。”
    高考的消息恢複，很多動向都變得鬆了很多。
    尹大彬連連點頭，他相信蔡澤陽的資源。隻要能完成采購指標，他的工作就能穩穩當當的。
    王安良做好的四斤紅燒肉，用兩個保溫飯盒裝著。
    這一次，他沒有收手工費。四斤紅燒肉，完完整整的都在保溫飯盒裏裝著。
    現在的他，很期待下班回家。想趕緊回去看看，家裏都有什麽好吃的。
    離開國營飯店，蔡澤陽把保溫飯盒都收進空間。
    紅燒肉的味道實在霸道，經過的地方，都能留下紅燒肉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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