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敏君率先點點頭，坐在方婉怡身邊，雙手放在兩側的床沿，身子往前傾，目光緊緊地盯著方婉怡的一舉一動。
    方婉怡的身子側著，蔡敏君的身子也隨之而動。
    蔡雅詩，蔡冬兒和蔡雲昕都乖乖地坐著，對方婉怡麵前的大家夥，充滿了好奇。
    另外三個小家夥兒睡著了，睡得四仰八叉的。
    蔡澤陽看四個女兒都乖乖地坐著，目光都看著方婉怡，一副認真學習的模樣。
    他就悄悄地走出房間，把房間門關上。
    院子裏站著幾名村民，一個個地踮起腳尖，想看看房間裏麵，究竟被蔡澤陽搬進去什麽東西。
    其中一名村民看到縫紉機的其中一角，第一時間沒有反過來，低下頭想了一會兒。總感覺那件東西很貴重又很少見，再聯想放在板車上的體型。
    當他想到是什麽東西時，瞪大著雙眼望著蔡澤陽，驚訝的說話音量都大了些。
    “縫紉機！是縫紉機對不對！你竟然買了一台縫紉機！”
    這一句話，讓本就不熱鬧的場麵頓時安靜。大家把目光投向蔡澤陽，眼神中有羨慕，有嫉妒，有震驚。
    很多人的第一反應都是，開代銷點那麽賺錢的嗎？但轉頭想想，這好像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有沒有縫紉機票的問題！
    在鋼鐵廠這種大廠工作的老職工，工作十幾年，都未必能得到一台縫紉機票。
    有人則是想著，蔡澤陽居然能有路子，弄到縫紉機票！
    蔡澤陽點頭，“是的。”
    “我們能來你家借用一下縫紉機嗎？”有村民厚臉皮地問道。
    蔡澤陽搖頭拒絕，“這是我給我們家婉怡的縫紉機，不外借。”
    人群中從前嘲笑方婉怡過得什麽日子，現在都羨慕地看著方婉怡在的房間。
    人的日子，過得變化怎麽能那麽大。
    “澤陽小子，那你如果能弄到縫紉機票，能不能想到我們。都是一個大隊的……”
    後麵的話沒有說的那麽明白，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含義。
    自從供銷社收購部的人每兩日會來他們蔡家村大隊收購海貨和農產品。他們手裏的錢，就一直在增加。
    現在蔡澤陽在蔡家村大隊開了代銷點，他們隨時都能把趕海趕到的海貨拿過來售賣。
    之前有些當天賣不出去，要麽是自家吃掉，要麽是曬成幹。曬成幹的海貨，價格是高一點，但他們覺得還是賣新鮮的更加劃算。
    因此，他們現在手裏的錢，可比以前多多了！
    “叔，我哪兒有那麽大的本事。能弄來一張都已經是萬幸，要想再弄一張，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件事情，蔡澤陽不會同意，人群中可是有八卦多嘴之人。但凡他同意，一個投機倒把的名頭就蓋在他的頭上。
    “叔相信你，你現在可是我們村最有本事的人！”村民大叔笑著說道，挑了挑眉頭，一個勁兒地指望蔡澤陽。
    蔡澤陽笑而不語，已經有一次拒絕，再多說，也是無益。
    王秋站在代銷點的房間門口，聽到女婿拿回來一台縫紉機，都想趕緊去女兒那兒，感受一下縫紉機的觸感。
    可院子裏站著那麽多村民，她不好直接進去。
    “哎喲。我家女婿是怎樣的人，你們不是最清楚嗎？”
    以前蔡澤陽做點什麽，一件很小的壞事，都能傳到蔡澤陽做了什麽大壞事一樣。
    王秋覺得做壞事是不好的，大的小的都不要做。要不是女兒跟女婿過日子，還有幾個女兒。她真的想把女兒帶回家，不跟這樣的女婿一起過。
    “哪有什麽大本事啊！散了散了，想買東西的，都可以來買啊。”
    王秋話都放這兒了，還是有人想糾纏。蔡澤陽和王秋都不搭理，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院子裏看熱鬧的村民離去後，王秋跟蔡澤陽說了一聲，“你看看代銷點，我去房間裏跟婉怡一起看看縫紉機。”
    說完，王秋就進房間裏，一點兒都不管蔡澤陽是否同意。
    進來房間，王秋在看到縫紉機的第一眼，趕忙關上房間的門。
    要不是她家女兒在坐月子，有蔡澤陽在外麵擋著，絕對不允許那些婦人進來。她們真的想衝進來，親眼看看這縫紉機。
    王秋不是蔡家村大隊的人，但她知道，蔡家村大隊哪些婦人的臉皮最厚。
    “誒喲喲！”一進門，王秋就忍不住激動地感慨，“女婿這哪兒是變好啊，這是變的太好了！”
    王秋走上前，伸手摸著縫紉機。縫紉機的觸感是冰涼冰涼的，讓她的頭腦一下就清醒了。
    她活了那麽多年，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摸到了縫紉機。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女兒。
    “婉怡，你看看怎麽弄的？教教媽媽，媽媽也想試一試。”
    王秋不自覺地咧嘴笑著，拿著椅子坐在縫紉機的一邊。
    方婉怡溫婉地笑著，把腳放在下方的踏板，王秋還用被子，蓋住方婉怡的膝蓋，但不會擋住她看踏板的視線。
    蔡敏君姐妹幾人乖乖地坐在後麵，看不到就站起來看，不打擾方婉怡，隻是默默地看著。
    隨著縫紉機縫合的聲音響起，王秋屏住呼吸，定定地看著方婉怡認真將兩塊布縫合在一起的過程。
    方婉怡踩了十幾秒的縫紉機踏板，停下時，看著自己的雙手，緊張地在寒冷的冬天，手心都出汗了。
    她深呼一口氣，看向王秋，眼神裏滿是歡喜。
    “媽媽，這種感覺真的好好啊！”
    王秋重重點頭，她在旁邊坐著，都有點感同身受。
    “你再試試，把這邊的布料都縫起來。媽媽在旁邊看著，你繼續弄。”
    王秋想上手，但這是女婿買給女兒的。她即便想上手，今天都要忍住。
    方婉怡輕點額頭，繼續踩著腳下的踏板，雙手的動作相互配合地按著布料往前推。
    一個下午的時間，方婉怡在王秋的幫助下，縫製好一件棉襖。
    速度快得她們母女倆都為之震驚。
    晚上的晚飯，是今天白天包的海鮮餃子，用海菜雞蛋湯煮的，吃的沒有一點兒浪費，一個個都吃的肚子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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