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三輪車到家門口的蔡澤陽，停下三輪車，下來後就給女兒們把鞋子穿好。
    蓋在身上的棉被慢慢掀開，免得有寒風吹入。
    牛雨蘭從院子裏出來，看到蔡敏君姐妹幾人小臉紅撲撲，對她們此次出行，也放心了許多。
    天知道，蔡澤陽帶著妻子和女兒們出門沒多久後，她心裏就在擔心。
    怕他們夫妻倆照顧不了那麽多孩子，怕蔡敏君姐妹幾個，第一次出門，會感到害怕。又想起之前在醫院都有遇到有拐子，那百貨大樓那兒豈不是更多人。
    要是有拐子，萬一抓走了，那可怎麽辦。
    雖說都是女兒，沒那麽重要。可畢竟是養了那麽多年，被拐走一個，她都會心疼的！
    看到蔡敏君姐妹幾人手腕綁著的繩子，牛雨蘭大概猜到了一點。辦法是粗糙了點，隻要管用就行。
    “這次出門還可以吧？路好走嗎？那邊人很多吧？出去一趟累了，趕緊進來。看你們一個個小臉紅撲撲的，看來還挺開心的。一個個都沒有吐啊？不錯不錯。”
    牛雨蘭問著問著，就把自己的問題回答了。
    蔡冬兒走來，拉起牛雨蘭的手，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著她們此行好玩的地方。
    蔡澤陽和方婉怡對視一眼，都知道牛雨蘭的緊張是從哪兒來的。
    明天，牛雨蘭和蔡言歸就要去百貨大樓所在的黎明公社，難免緊張。對未知的緊張，對大女兒究竟過得好不好的緊張。
    蔡家村大隊所在的公社，是星火公社。
    “奶，明天你和爺去黎明公社，我騎著三輪車帶你們去。”蔡澤陽拿著提起來的棉被，掛在院子裏的竹竿，“我今天去過一趟，對地方挺熟悉的。有我在，你們也能放心。”
    蔡澤陽說著，把墊著的舊棉被，也拿去竹竿晾著。
    “我把婉怡和敏君她們姐妹幾個都拉了一個回來，力氣大著呢！明天我來送你們倆，去希望公社找大姑。”
    蔡澤陽對大姑所在的地方，並不清楚。明天去到希望公社，還得聽蔡言歸和牛雨蘭的指揮。
    牛雨蘭沒有任何的猶豫，望了一眼蔡言歸，就點了點頭。
    此刻在洗浴房旁邊監工的蔡言歸，同樣點了點頭。
    牛雨蘭沒有意見，他就沒有意見。
    “嗯嗯，就這麽說定了。”蔡澤陽把三輪車放在院子門口後，就去了廚房。
    一進來，就看到擺在桌上，已經做好的飯菜。
    蔡澤陽的心裏有點感動，飯菜都是熱的，回到家有熱飯熱菜吃，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方婉怡帶著女兒們洗好手，把背簍裏的東西放進房間來到廚房，看到桌上熱乎的飯菜，都有一樣的想法。
    感動，真的很感動。
    梁芳華看到他們一個個的表情，跟後麵進來的牛雨蘭對視一眼，就說道：
    “出門前，你們說中午要趕回來吃飯，媽就讓我把這些菜熱著。直到你們剛剛回來，我才把菜拿回來。”
    如果不是牛雨蘭提醒，她的確是沒有想那麽多。
    蔡澤陽看向牛雨蘭和幫忙的梁芳華，心裏閃過百感交集。
    “謝謝奶。”蔡澤陽真誠道謝。
    方婉怡在一旁也跟著真心說道：“辛苦奶奶，辛苦三嬸。一起坐下再吃點。”
    牛雨蘭挪開椅子，在他們旁邊坐著。
    “沒事，你們吃。我們都是已經吃飽了的。”牛雨蘭想到早上牛師傅開來的拖拉機，“今天賣了不少海貨，蔡大海今天那麽冷的天氣，又下海了，跟他兒子一起抓了三條二十斤的海魚。個頭很大，賣了不少錢。”
    “哦！對了，蔡於飛和他那兩個朋友，也抓了不少海魚。重量沒有蔡大海的那麽大，但價值都不低。那麽冷的天氣，一個個都挺勇猛的。天氣熱的時候，沒見他們那麽努力。現在天氣冷了，一個個都那麽的拚命。真是……”
    牛雨蘭一邊說著，一邊感慨。外麵的風吹進來，冷的她過去把廚房的門關上。
    梁芳華接話，“我們大隊海魚收得多，牛師傅從公社裏拿了不少裝魚的筐。好像，今天都裝了七百斤貨。拖拉機都被壓低了一點，牛師傅還說，以後還是少裝點。我當時瞧著他的表情，可心疼了。”
    想起當時的場麵，就覺得好笑。但送了那麽多的海貨去供銷社，計入賬的錢越多，代銷點才能周轉的來。
    她可是聽說，供銷社半個月才結賬一次。
    這期間的錢，都得他們自己墊錢。
    梁芳華想到這件事情，也把想問的話問出口。
    “澤陽啊，你有去代銷點結賬嗎？距離建輝說開始記賬的那天，有半個月了吧？”
    蔡澤陽點點頭，“的確有半個月了。”
    準確來說，已經過去十九天了。中間下雨，又顧著蔡玉竹的滿月酒，就一直沒去拿。
    “手裏的錢還夠，畢竟進貨跟賣貨，是相互抵扣的。賺到的錢，能夠讓代銷點不至於沒錢用。”
    按照後世的說法，就是流動資金充足，不至於拖欠別家的錢。
    “我下午去供銷社一趟，把賬結了。”蔡澤陽吃了一口大米飯。
    果然，大米飯就是香！那種自帶的米香，跟後世那種米的味道，是不一樣的。
    “嗯嗯，我看倉庫很多東西都沒了。你等會兒去看看，再進點貨回來。”牛雨蘭看曾孫女兒們吃的那麽香，便拿了一對碗筷，跟著一起吃了點。
    蔡澤陽了然，“好。我等會兒就去看看。”
    吃飽喝足後，蔡澤陽走出廚房，就看到洗浴房那兒，隻有蔡言歸一人站在那裏。
    他走過去，看了看左右。
    “爺爺，老黑叔他們呢？去後麵了嗎？”
    “嗯，你這間洗浴房弄好了。今晚就能直接用了，我瞧著你這間弄得挺好，等爺爺奶奶的房子建好，也弄一間洗浴房？”
    蔡言歸看到那扇窗戶，就喜歡。透明又不透明的樣子，能擋住外麵的風，但不會擋住白天的光。
    這一點，他就很喜歡。
    大家洗澡，要麽是在房間裏，要麽就是建了一個黑漆漆的洗浴房。
    那麽黑，哪裏方便啊。隻能在白天，透著門板的光。
    總而言之，蔡言歸對大孫子家的洗浴房，非常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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