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蔡言歸和牛雨蘭步伐匆匆地來了。
    蔡言歸身後，背著一個蔡澤陽平時背貨去賣的大背簍，裏麵放著要給他們大女兒蔡紅燕的東西。
    “哎呦，爺爺奶奶，不用走那麽快。不急的話，背著那麽重的東西，多不方便啊。”
    蔡建輝大步走來，把蔡言歸身後的背簍放下來。
    這一拿，才知道是真的重啊！
    蔡澤陽聽到外麵的動靜，走出來，“奶，吃過早飯，我們再出發。”
    他側過身子，示意蔡言歸和牛雨蘭都進廚房。
    “好。先吃早飯，吃飽了我們就出發！”
    牛雨蘭有些激動，她一想到今天要去見大女兒，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
    早上想起很多東西可以收拾，就花了點時間。收拾的過程中，她是放鬆的。
    收著收著，就收多了。
    很多東西都是蔡澤陽給他們夫妻倆的，暫時用不上，感覺女兒用得上，就帶上了。
    牛雨蘭先吃麵條，吸溜幾下，就吃完，最後把煎雞蛋吃完，順帶把碗筷洗好，就坐在那兒聽著。
    蔡言歸看著自家老婆子吃那麽快，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加快自己的速度，沒一會兒就吃完。
    蔡澤陽跟他的時間差不多，收拾好碗筷，他就提著蔡言歸背過來的背簍，放在三輪車的車鬥。
    把昨天曬過，收起來的棉被，重新放在車鬥。今天的溫度跟昨天差不多，但今天的風，比昨天大一點。出的太陽，都顯得沒有那麽暖和。
    蔡言歸和牛雨蘭一同脫了鞋子，坐進車鬥裏，用棉被蓋著腿。他們倆的棉襖都是今年新做的，很厚實，完全不擔心冷。
    隻要把腿蓋著，整個人都暖和了。
    蔡澤陽看他們倆已經坐好，踩著腳踏板的腳，微微用力，三輪車便開始行駛。
    去了兩趟黎明公社，蔡澤陽已經輕車熟路，不用想著走哪兒，大步地騎著，就往黎明公社騎。
    四十分鍾後，蔡澤陽騎著三輪車到了黎明公社的門口。
    途中看到好幾輛跟他三輪車款式相似的三輪車，都是維修好的。看來，廢品收購站通過維修三輪車和自行車，賺了不少錢。
    “爺爺，奶奶，我們到了。”
    蔡澤陽一到黎明公社門口，就跟在後麵快睡著的蔡言歸，和一直激動的牛雨蘭說道。
    蔡言歸迷迷糊糊地醒來，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迎麵吹來一陣涼風，他整個人都清醒了。
    “快到了啊~”蔡言歸打了一個哈欠，坐直身子，看向前方，“你沒去過你大姑家，你不知道怎麽走。我跟你說說啊，現在左轉……直走到最後的巷子右轉，第三個巷子右轉。數著第五間房，就是了。”
    蔡澤陽看著眼前的房子，在剛剛經過的房子裏，算是外麵看來，麵積最小的戶型。
    牛雨蘭一看到地方了，一把掀開蓋著的棉被，穿好鞋子就走到院門口。
    她沒有第一時間敲門，她聽到裏麵有動靜。
    “媽，我都說了。我要上班，我沒時間帶孩子。小千說他想去玩，那你就帶他去嘛。不跟你說了，我要去上班了。不然就遲到了。”
    牛雨蘭聽聲音，記得她是大女兒的二兒媳毛珊珊。
    毛珊珊在公社有工作，還是一名正式工，每個月工資四十塊錢，算是比較高的。
    生了三個孩子，全部都丟給蔡紅燕帶。
    下一秒，院門就從裏麵打開，一名穿著時髦的婦人，從裏麵走出來。
    牛雨蘭看著迎麵而來的毛珊珊，皺了皺眉頭。
    他家大孫子每天賺上百塊錢，都沒有大女兒的二兒媳，那麽囂張。還說忙？忙什麽啊？
    毛珊珊看了一眼牛雨蘭，草草地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蔡紅燕站在院子裏，旁邊站著一名三歲的小男孩，委屈地撇著嘴，眼淚汪汪地抬起頭，看向蔡紅燕。
    “奶奶，媽媽不陪我去……”
    “沒事啊，奶奶帶你去。”
    蔡紅燕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嚐試過了，但二兒媳就顧著上班，說什麽以事業為主。
    明明住在一起，但三個孩子，都是她一人帶大。
    其他兒媳有樣學樣，也讓她幫著帶。隻要不給她帶，好像就是吃虧了一樣。
    她一個上了年紀的人，帶那麽幾個活潑好動的孩子，每天都覺得好累，人都感覺比實際年齡又老了幾歲。
    看到門口站著的人，蔡紅燕心裏的委屈，一下就湧了出來。淚花在眼裏打轉，她抬頭看向天空，可不能讓孫子看到，怪不好意思的。
    “媽，爸，你們怎麽來了。”蔡紅燕看到身後跟著的蔡澤陽，有點意外。
    這個大侄子，怎麽會跟著爸媽一塊兒過來？他手裏提著的背簍，是幹嘛的？
    門口還有一輛三輪車？有點不夠正規，但好歹也是三輪車。
    “前幾天，澤陽給女兒擺滿月酒，你沒來。我們過來看看你，順便問問你過年要不要回來。”
    牛雨蘭走上前，拉著蔡紅燕的手，望著大女兒憔悴了不少的麵容，轉眼就看到幾個孩子從房間裏出來，加上剛剛發生的事情。
    這回，她是真的相信，大女兒說，是帶孩子帶成這樣的了。
    這麽多小孩要照顧，家裏的事情要幹。怎麽不會累，怎麽不會憔悴呢？
    “媽，是真的沒時間。前幾天老三家的孩子發燒了，我得帶著他去醫院，守了兩天，才變好的。”
    蔡紅燕很無奈，孩子都發燒了，一個個都要上班。這事兒，隻能讓她來。她心疼孩子，照顧的就更細致了。
    “過年，更加不確定了。到時候一大家子的活兒，都是我來做。我一走，他們哪裏弄得過來啊。”
    站在後麵的蔡澤陽，聽著大姑蔡紅燕的話，大概知道她是什麽性子的人了。
    性子好，好說話，脾氣不硬，心疼孩子，付出型人格。總是辛苦自己，把幹好那些，自認為可以幹好的事情，當成自己的目標。
    不管累不累，幹就完事了！
    牛雨蘭看著大女兒，唉的歎了一口氣。
    小孩中歲數較大的，也有十多歲，完全可以照顧小的弟弟妹妹。
    她看向歲數最大的那個孩子問道：“你們不上學，沒有照顧弟弟妹妹嗎？奶奶歲數那麽大了，哪裏照顧的了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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