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一桶膠桶回來的蔡澤陽，看到在院外排隊的村民，大步地走回去，打開院門，讓他們進來售賣海貨。
    在正式開始收海貨之前，蔡澤陽說了一件讓村民們震驚的事情。
    “各位叔伯嬸娘們，感謝大家這幾日對代銷點的信任，和消費。先前我積攢的票券，隻剩下自家用的量。大家後麵在代銷點買東西，要給票了。”
    昨天在供銷社遇到柳江大隊代銷點的負責人，那副嘴臉，讓他留了一個心眼。即便對方還沒有正式開始搞事情，他也要提前做好防備，不能給對方留下任何的把柄。
    他把代銷點經營的很好，背地裏羨慕的人比比皆是，等著他的代銷點倒閉的人，比比皆是。
    “哈？怎麽就沒有了。你之前從哪兒弄來的票，再去弄啊？！讓我們交票，我們哪裏有票啊。”
    第一位說話的村民，讓蔡澤陽更加確定，他選擇取消給村民們不用支付票券的福利，是正確的。
    才幾天的時間，就已經有人覺得，他給大家的便利，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尤其是這位村民後麵說的話，更是讓他肯定，不能再有這樣的福利。
    “你要是這樣，那我的海貨，就不拿到你這兒賣了。我辛辛苦苦扛著這些海貨過來，就是為了從你這裏買東西。你什麽時候能有不用票的糧食賣，我再來你這裏。”
    那位村民說完，看蔡澤陽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扛著自己的兩個背簍，就走了。
    蔡澤陽記得這位村民，他也是蔡家村大隊的村民，但他家離柳江大隊很近。他扛回去，八成是拿到柳江大隊賣。
    在這位村民離開後，其他村民的臉色，或多或少都有點不好看。大家之所以早早來代銷點，都是為了買不用票的糧食。
    “真的沒有不用票的米糧嗎？”有人不敢置信地再次問道。
    蔡澤陽點點頭，“是的。”
    過多的解釋，他沒收，而是看向排在前麵的村民。
    “要賣嗎？”
    村民點了點頭，“嗯嗯。”
    對於蔡澤陽所說的買東西要給票，他早就留有一手。沒有完全放開的福利，除非，是國家發布的政策。
    這種個人的福利，不會太久。
    他前兩日，就拿了家裏八成的積蓄，全部都用來買糧食。
    蔡澤陽今天說的話，對他沒有影響。海貨該賣，他還是會賣。
    要走的人，已經在蔡澤陽正式開始收貨時離開。
    留下的，都是真的想賣海貨的。
    蔡建輝和蔡大偉過來時，看到比以往少了一點排隊的人，他們有點疑惑，但沒有把這個疑問問出來。
    他們看到已經滿了的五口水缸，就覺得沒有詢問的必要。
    幫忙收著海貨時，他們倆也在村民的隻言片語中，得知為什麽今天會那麽少人。
    蔡建輝對米糧用票的感受，沒有那麽強烈，他們家的米糧，早就買好了。
    蔡大偉則是有點擔心，他家豈不是又回到從前沒有米糧可以吃飽的時候？可轉頭一想，他在代銷點工作，應該可以走走後門？
    他不確定，但他可以過後，找蔡澤陽問一問。
    蔡澤陽看他們倆幫著收海貨，就走到一旁，假裝是收拾水缸裏的海貨，實際是往裏麵加了一點又一點的海貨。
    幫忙搬運貨物時，他最積極。這是他最適合偷摸放海貨的時候。
    蔡澤陽瞧著時間差不多了，就進廚房，做今天的早飯。空間裏有雞蛋麵餅，他就煮了現成的雞蛋麵。
    還用石磨磨了一盤昨晚泡好的黃豆，留了一部分煮豆漿，其他的都弄成豆腐。
    剛壓上豆腐，梁芳華就來了。她看到蔡澤陽弄好的步驟，擼起袖子，就接過蔡澤陽要做的事情。
    “你今天不是說要出去嗎？快吃早飯吧。要弄什麽，三嬸來弄。”
    蔡澤陽沒有客氣，看方婉怡起來了，蔡敏君姐妹幾人還在房間裏睡，就沒有裝起她們的雞蛋麵，隻裝了他和方婉怡的。
    “三嬸，要不再吃點，我煎了好幾個荷包蛋。”蔡澤陽拿起碗和筷子，說道。
    梁芳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
    她就是不想來這兒吃，在家裏吃過，才來的稍微晚了一點。不過她要負責的是午飯，所以現在來，也不算晚。
    “沒事，再吃點。我煮的分量是夠的。”蔡澤陽勸道。
    梁芳華還是搖了搖頭，她在這兒吃的太好了，她不能再吃那麽多。歲數多了，感歎她的臉皮，都薄了。
    蔡澤陽看梁芳華再次拒絕，就沒說什麽。吃完碗裏的雞蛋麵，又往水缸裏加了點海貨。
    他今天通過下海和趕海，一共獲得了一千斤的海貨。今天要出門，能挪出來的海貨不多。他爭取早點去星火公社，早點回來。
    爭取今天突破昨天的記錄，給供銷社收購部，送更多的貨。
    蔡澤陽吃飽後，跟蔡建輝說道：
    “建輝，今天三輪車隨意用，我走路出門就行。爭取今天多送一點。如果覺得有點不夠送，就動員家裏老小，趕趕海。”
    蔡澤陽能想到明麵上的解決方法，就是這個方法，也能說，這是一種別樣的自給自足。
    蔡建輝一臉認真地點頭，“大堂哥你放心，其實我們昨天回到家，就已經跟家裏人說了。這幾天努努力，爭取多弄點海貨，讓我們都能多送送。”
    昨天下午的興奮過後，大家都回歸了理智。尤其是家裏人多，大家一討論，就能發現一些沒有注意的問題。
    最明顯的就是，他們能送海貨，一趟來回八毛錢，多帶背簍，就能多賺錢。
    但如果沒有那麽多的貨，給他們送，他們即便是看著那八毛錢，也是得不到。
    大家這麽一商量，就決定，他們這些昨天送過貨的，就來接著送貨。蔡清昌就是其中一員，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就繼續來，沒有休息。
    在家裏的婦女們，超過六七歲的孩子們，都去趕海。不管收到價值多少的海貨，隻要是代銷點收的，都拿過來。
    “好，你們有安排就行。”蔡澤陽看他們都商量好了，就沒有再說。
    提起一個裝滿了海貨的背簍，跟方婉怡說一聲出門，他就從後山的小路，先去黎明公社。
    既然都打算去公社，肯定不會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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