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回想起以前的日子，歎了一口氣，望著背簍裏拿出來的東西，沉默了幾秒。
    “好，就這一次。”
    這一次拿回來的東西太多，她收，都不好意思收。
    這麽多的東西，得花多少錢啊~
    邱強心裏的不舒服，在回想起從前，方婉怡一人帶著孩子來方家的場景。
    麵前的這些物品平均下來，的確不算多。
    方桂桂輕輕拉起邱強的手，她身上穿著的衣服沒有大口袋。
    就把方婉怡分給她的香皂和雪花膏，都放進邱強的口袋裏。
    方婉怡特意拿出那十團毛線，擺放在幹淨的桌子上。
    選了一團適合方順安的深藍色毛線，在方順安麵前比量了一會兒。
    “媽，弟穿的有點薄。我給他織一條圍巾，身子能暖點。”
    王秋聽著方婉怡的話，看到方順安脖子上戴著的圍巾，眉眼柔和，眼眸流露對方順安的心疼。
    最近家裏發生了不少事情，她都來不及給方順安織一條圍巾。
    看看女兒身上穿著的新衣服，又看了看大兒子身上穿著的衣服。這麽一對比，大兒子穿的是薄了點。
    但比去年，已經好了很多。
    方桂桂鬆開邱強的手，坐到方婉怡身邊的椅子。
    “媽，我上回來，都說順安的衣服有點薄了。大姐都送棉花來了，你還是沒有做一件新棉襖啊？”方桂桂說著，忽然瞪大了雙眼，氣勢洶洶地把雙手交叉在胸前，略帶質問地說道：“媽，你不會是還在為大舅家的事情忙前忙後吧？”
    方婉怡一臉懵，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母親。
    餘光瞥見方曉花和方順康，都是一言難盡的樣子。
    家裏，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大舅？大舅家發生什麽事情了？她記得年前，她坐月子時，大舅媽還來給她送了十個雞蛋。
    “怎麽了？”方婉怡詢問方曉花，“大舅家發生什麽事情了？”
    方曉花看了王秋一眼，看到王秋警告她不準說的眼神，縮了縮脖子，目光看向別處，身子都轉了四十五度。
    方婉怡挑眉，看回王秋和方桂桂。
    王秋眼神躲閃，哎呀了一聲，“事情都發生了，那我肯定是想著，幫你大舅趕緊把那件事情處理好。忙前忙後，就忽略了你弟。”
    她瞥了一眼方順安穿著的衣服，比不上方婉怡穿的厚，但也沒凍著他。
    家家戶戶穿的都是那麽少，想暖和就靠燒柴，隻要不在冬天凍著就好。
    方桂桂麵色略帶怨氣，但想了想，今天是大年初二，有些事情不能說的太直白，免得傷了大家在今天的和氣，就控製著自己的麵部表情，深呼一口氣。
    “媽……”方桂桂語氣略帶示弱，“大舅醉酒，把人家的牙齒都打掉了……你又不能把人家的牙齒安回去。忙前忙後，最後還是靠給錢，才平息了這件事情。我看你都是一個勁兒地著急，都沒做什麽實事，還虧了自家人。”
    王秋麵露心虛，她的確隻有著急的情緒，沒有做出什麽實質性的事情。出錢，她也沒出錢。
    她想出，但方正宏沒給她，也不給她出。要過年了，家裏有很多花錢的地方。
    再說，王秋弟弟家有錢，畢竟他大兒子是開貨車，在汽車運輸公司上班。每個月開車的時間長，不怎麽在家，但每個月的收入不少。
    他們都是在一個大隊，出門經常能見麵。
    王秋弟弟的房子，在整個大隊，是最好的。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弟弟酒品很差，喝醉酒容易東倒西歪，拳頭更是不長眼。但畢竟那是她弟弟，遇到這樣的事兒，難免想著幫幫忙，把這件事情擺平。
    父母都不在了，長姐如母。她就想著，多照顧照顧她的弟弟。
    方婉怡嘴角微微抽動，原來是這麽回事。
    大舅已經不是一次，因為喝酒，鬧出點事情。隻要不喝酒，大舅就是一個老實的莊稼漢子，為人勤勞踏實。
    幹活利索，家裏的自留地，就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今年冬天的收獲，可不少。
    可一遇到喝酒，整個人都變了。
    沒有暴力傾向，但在他喝醉後，在附近的人，總是很容易被他的拳頭打到。
    而且，還是沒有收著力氣的拳頭。
    “不管怎麽說，事情都過去了。”方婉怡不打算把母親怎麽處理問題，這件事情重新翻出來，再次說。
    方婉怡拿出織毛線的木棍，拆開毛線團的一頭。
    “我織了很多毛線，現在織圍巾的速度很快。”方婉怡簡單算了一下，“應該能在澤陽回來之前，織好一條圍巾。”
    她脖子上戴著的，是蔡澤陽的圍巾。他騎著三輪車去黎明公社，脖子沒有圍巾，肯定涼颼颼的。她早些把圍巾織好，讓大家都能有圍巾戴。
    方婉怡餘光瞥見方曉花和方順康的脖子，感覺今天要織的圍巾有點多。
    被方婉怡提到的蔡澤陽，脖子上戴著一條圍巾，並沒有方婉怡想的，在路上冷颼颼。
    因為，方婉怡給他織了兩條圍巾。一條寬一點，一條窄一點。
    為了方便使用，他就把圍巾放進空間裏。
    他現在圍著的，就是窄的那一條，戴著能擋風，就足夠了。
    蔡澤陽騎著三輪車，熟門熟路地來到黎明公社，繞過幾道彎，經過幾條巷子。
    他就來到他姑蔡紅燕和姑父韓學明家不遠處，看到他們倆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站在門口，四處張望著，就在看蔡澤陽，會從哪個巷子口出來。
    “大姑，姑父！”蔡澤陽雙腿蹬著三輪車，舉起左手，朝著他們揮手。
    在蔡紅燕和韓學明的身後，站著蔡澤陽的表弟和表弟媳。他們手裏同樣提著東西，等待著蔡澤陽。
    眾人看到蔡澤陽的第一眼，就朝著他打招呼。
    蔡澤陽之前的名聲不是很好，他的表弟的和表弟媳跟他打了招呼後，朝著蔡紅燕和韓學明說了幾句，提著東西，衝著院子裏喊了一聲，就有兩個小孩屁顛屁顛地跑出來，跟著他們倆走。
    他來的路，正好是表弟和表弟媳要走的路。
    即便大家的關係沒有那麽好，表弟還是跟蔡澤陽說了一句。
    “表哥，我帶媳婦和孩子去我嶽父嶽母家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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