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澤陽坐在方婉怡身邊，拉著她的手，輕輕地問了一句。
    “羽琪她們呢？”
    方婉怡側身，在蔡澤陽的身邊，輕聲地說道：“在房間裏看書。”
    蔡澤陽了然點頭，麵對這樣的場麵，小孩兒的確不適合待在這兒。
    “那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啊？”蔡澤陽拉了拉椅子，更加靠近方婉怡。
    聞著她身上淡淡地香味，他覺得身心都很舒服。
    “等舅媽走了，我們再回去。”方婉怡在蔡澤陽的耳邊，小聲地說著。
    蔡澤陽沒再說話，看著依然不願意離開的黃翠芬，拉著王秋的手，微微用力。
    她希望王秋可以幫她說話，她來這一趟也不容易。
    如果讓她就這麽空手回去，她……
    正當她思前想後時，王秋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黃翠芬抬頭，震驚地望著王秋。
    “翠芬，我是黑子的親姐，但我覺得他姐夫說的對。做錯了事情，就已經自己去解決。他又不是三歲小孩了，還犯了那麽多次錯，不知悔改。你們總是給他擦屁股，也解決不了什麽事，不如讓他自己來。”
    王秋說完這話，站了起來。
    “我有點不舒服，我先進房了。”
    王秋說完，就轉身離開，她怕自己待在這裏，可能會心軟，不如早點進去。
    看不見黃翠芬，就不會想著有幫她親弟的事情。
    黃翠芬眼睜睜地看著王秋離開，隨後又看到方正宏站起來。
    “弟妹，你先回去吧。時間不早了，得回家做飯。要借錢，讓小舅子自己來。”
    方正宏說完，就進了廚房。
    一進廚房，他就看到蔡澤陽從公社回來時提著的籃子。
    在院子裏的黃翠芬沒有人招待，望了一眼蔡澤陽，想想還是轉身離開。
    蔡澤陽輕輕地拍著方婉怡的手背，“婉怡，你覺得嶽父嶽母會借錢嗎？”
    方婉怡思考片刻，搖搖頭。
    “我爸不會借，我家已經不是第一次借錢給舅舅，之前的錢，還有幾十塊錢沒還。現在來借，就借二十塊錢。我們家又不是銀行，哪有總是借錢不還錢的道理。”
    親戚那麽多年，王黑子做的混事不少，來他們家借錢的數量不少，次數也不少。
    全部加在一起，都已經超過五十塊錢。
    這可是一個大家庭，一年的開銷啊！
    “至於我媽……隻要我二妹這段時間經常來，我媽就不會動搖。但如果我二妹少來，估計就會被動搖。不過也沒事，聽說我媽手裏所有的錢，都已經給了我爸。隻要我爸不同意，我媽想同意，也沒錢給。”
    蔡澤陽聽明白了，不管如何，做主的還是方正宏。
    “婉怡，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不管是誰，前麵的錢都沒還清，再借，就 有點冤大頭的跡象了。”
    方婉怡認同點頭，她媽不就是冤大頭嗎？一次又一次傻乎乎地借錢給舅舅。
    一開始，她爸想著家和萬事興，借一點，那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沒這回事兒。
    錢也不多，去海邊趕趕海，就有了。
    可後來，她舅舅越借越多，再來算，已經達到五十塊錢。
    她爸就把家裏的生活開銷交給她媽，其他的錢，都是她爸保管。
    她還沒有嫁人之前，管過一段時間。
    二妹沒嫁人之前，也管過一段時間。
    也是從那次之後，二妹就總是念叨著她媽，不準她媽再借錢給她舅舅。
    方正宏從廚房探出身子，看向蔡澤陽。
    “澤陽啊！中午過來時，不是已經帶過熟食了嗎？怎麽回來了，還帶了那麽多東西啊？”
    中午送了一斤鹵豬肉和一隻窯雞，他下午淺淺地各嚐了一塊，味道是真不錯。
    他之前沒吃過那麽好吃的鹵豬肉和窯雞，不是沒人做過，隻是做的沒那麽好吃。
    他進來廚房後，打開了放在灶台的籃子，一看，就看裏麵放著一條兩斤的五花肉，一包半斤重的白砂糖，一罐麥乳精，十個土豆，一包大白兔奶糖。
    那麽多東西，起碼都要花費一張大團結。
    “不多，不多。爸放心，我每天賺的錢，都比這裏多。婉怡是知道的，這些東西，你們就好好收著。多吃些，身子才能更硬朗！”
    蔡澤陽隨意地擺擺手，他隻想真心對他們好的人，日子都能過的好。
    今年還不能隨意地買賣東西，那他自己多送些東西來。
    方正宏走進廚房，拿起菜刀，就把兩斤重的五花肉切成兩半，其中一半放進籃子裏。
    當方正宏打算把白砂糖也分出一半時，就被蔡澤陽走過來阻攔。
    “爸！這些你都拿著，別分了。”
    “那你爸媽那兒，你也得送些過去啊。要是被他們知道，得多寒心啊。”
    方正宏的話，讓蔡澤陽垂下眼眸，但他阻攔方正宏的手，沒有放下。
    “我爸媽那邊，也會有。你們先拿著，沒事。”
    他對他爸媽帶著負麵情緒，早就在上輩子他們離世後，以及這輩子再見麵時，就已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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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現在的他，不是很想去麵對他們倆。
    方正宏把蔡澤陽的手掰開，“一巴掌拍不響，隻是哪個巴掌，更響。你心中對他們有怨，但也分出來了。目前隻是分家，沒到斷親的地步。該走動，還是要走動的。”
    他一邊說著 ，一邊把白砂糖，麥乳精，土豆和大白兔奶糖，都分成了一半，放進籃子裏。
    麥乳精的罐子，在籃子裏，方正宏隻是倒了一半出來。
    蔡澤陽伸手，把麥乳精的罐子拿出來。
    “我下回再帶麥乳精過去，隻拿一半，我媽肯定會說什麽的。”
    方正宏想到他那個親家母，覺得有道理，就把麥乳精收了下來。
    蔡澤陽騎著二八大杠，把方婉怡，蔡羽琪，蔡婉瑤和蔡玉竹送回家裏，就把那個籃子，都送了過去。
    看到蔡澤陽的鄧小英，嘴巴剛張開，想說台鍾的事情，就被蔡澤陽塞到手裏一個籃子。
    她揭開籃子的蓋子，看到裏麵的東西，嘴臉一下就變了，對蔡澤陽，都多了幾分笑容。
    關於台鍾的事情，她這回就不說了，等下回見麵，再說。
    她不客氣地提起一斤的五花肉，走進廚房，又退出一步，望向蔡澤陽。
    “要不要留下吃飯。”
    “不用了，奶煮了我的飯，我回去了。”
    蔡澤陽說完，騎著二八大杠，咻的一下就不見了。
    鄧小英瞥了一眼蔡澤陽離去的背影，心情美好地去灶台處理這條五花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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