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澤陽明麵上，跟方婉怡一起，買了七塊錢的水果。
    完完整整地走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好東西。
    正打算走了，方婉怡看到一處角落的位置。有一名婦人蹲在那兒，她的懷裏緊緊地抱著一包東西。
    在她的麵前，放著一張草席。怎麽瞧，都是賣東西，卻又不知道她賣什麽。
    蔡澤陽拉住方婉怡的手，扯了扯她的手臂，在她的耳邊輕聲地說道：
    “別看。”
    話音剛落，就見到一名三十多歲的男人走過去，從口袋裏掏了五塊錢，遞給那名緊緊抱著東西的女人。
    女人一臉決然地站起來，跟著男人走了。
    方婉怡仿佛想到了什麽，但她不敢往那方麵想。
    真的交易那種嗎？
    她詢問地望向蔡澤陽，不知道蔡澤陽知不知道。
    她剛轉過頭，蔡澤陽就衝著她點了點頭。她頓時就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敢置信。
    總有人會走上這條，用自己身子賺錢的路。有人願意，有人買單。
    方婉怡心裏一酸，這世上，還有這一麵，她第一次近距離的知道。
    之前有聽說過，但她沒有相信。
    大家有手有腳，怎麽走這條路。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方式。
    方婉怡甩開腦子裏的想法，心中歎了一口氣。
    她被蔡澤陽握著的手，此刻都變得冰涼。
    現實很殘酷，幸好她熬過來了。不然她不敢想象，如果她的日子過不下去，她會作何打算。
    蔡澤陽略微用力地握著方婉怡的手，“沒事。我們去看看其他攤位。”
    他看到一個新來的攤位，擺出來的東西，異常打眼。
    擺攤的人，也異常打眼。
    一名青年男人，身旁站著兩名身形強壯的硬漢。
    青年男人手裏拿出來的東西可不普通，值得兩名硬漢在旁守著。
    蔡澤陽牽著方婉怡，一同來到這個新來的攤位前。
    方婉怡驚訝地看著放在攤位，毫不遮掩的物品。
    實打實的金鐲子，比蔡澤陽昨天送給她的小一點，但款式更加的精美，瞧著就很好看。
    不自覺的，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想象著自己戴著這款黃金鐲子的樣子。
    她名下有幾套房屋出租，努力攢一攢，她也能給自己買一個好看的黃金鐲子。
    蔡澤陽循著方婉怡的目光望去，詢問身帶書香氣質的青年男人。
    “同誌，這款手鐲多少錢？”
    青年男人注意到他們的目光，同樣看向那個黃金鐲子。
    “這款鐲子共有二十克，按照如今黑市的價格，一百二十塊錢一克，兩千四百塊錢。不二價，這種精美的黃金鐲子，可不多見。”
    蔡澤陽了然點頭，痛快地從口袋裏取錢，數了兩千四百塊錢，交給青年男人。
    青年男人看著蔡澤陽，他比他想象的要痛快許多。
    精美的黃金鐲子，就到了蔡澤陽手裏。
    周圍人的注視十分明顯，有些人目光中的貪婪，都快溢出來了。
    如今大中午的，沒有任何遮掩，想做點壞事，都不好做。
    蔡澤陽接過黃金鐲子，沒有交給方婉怡，而是放進空間裏。
    跟方婉怡解釋了一句。
    “回家後，給你。”
    方婉怡心思靈敏，同樣察覺到周圍的目光。
    “我們回家吧。”
    那麽多人的注視，總覺得在這裏待下去，他們會很危險。
    蔡澤陽輕點額頭，瞥了一眼青年男人攤位上剩餘，款式精美，更好看的翡翠鐲子和翡翠吊墜，又望了一眼方婉怡對那些不感興趣的眼神。
    心中暗暗記下，方婉怡喜歡黃金。
    那顆鴿子蛋大的鑽石，方婉怡隻看了一眼，就沒再看過。
    蔡澤陽和方婉怡二人離開公社黑市的巷子，果不其然，後麵就跟了兩條尾巴。
    他騎著二八大杠，載著方婉怡，漫無目的地兜了幾圈，感受著這個時代的風土氣息。
    二十分鍾後，後麵跟著的兩條尾巴不見了。
    蔡澤陽朝著後麵的方婉怡說道：
    “婉怡，我們去供銷社訂三台收音機，有貨後再讓牛師傅一起送來。”
    “好啊。我聽說收音機很難訂，我們早點過去。”
    方婉怡聲音歡快，今天來到公社，身體體檢健康，她很開心。
    在黑市買了水果和黃金鐲子，忽略見到的那件事情，她整體都很開心。
    現在還能預定收音機，還是三台，她更開心了。
    二人來到供銷社收購部的後門，方婉怡跟著蔡澤陽一起，熟門熟路地走進來。
    蔡澤陽跟朱翔宇打過招呼後，就進去跟梁少華招手。
    “梁同誌。”
    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從黑市弄回來的三張收音機票。
    “我買三台收音機。麻煩幫我跟上麵申請，希望可以盡快送來。”
    蔡澤陽用代銷點的名義下單，收音機的價格，會比直接從供銷社購買的便宜點。
    “不錯哦。這種票都弄來了，想買紅燈牌，還是熊貓牌？”梁少華整理著倉庫內的庫存，問道。
    “要紅燈牌，三台都是。”
    要買就買好一點的，價格高一些的。
    梁少華點頭，拿出一本冊子，給蔡澤陽登記三台收音機的需求。
    供銷社這邊也有收音機的需求，直接填十台。擺在供銷社內，有人瞧著瞧著，說不定就想買了。
    “最近還有什麽想進貨的，也可以一並跟我說。”
    梁少華一邊寫著，一邊跟蔡澤陽說道。
    其他代銷點進貨慢，拿的東西不多，沒什麽參考價值。
    蔡家村大隊的代銷點完全不同，生意好，進貨快，數量多。
    缺少哪些貨物，可以提前說一聲。他早些安排，也不至於缺貨。
    蔡澤陽提出幾樣目前代銷點賣的不錯，庫存跟不上的幾樣東西。
    方婉怡在一旁聽著，打量著供銷社的收購部，還不忘補充幾個她所知道的缺貨。
    她除了做自己的事情，就是待在代銷點幫忙。
    代銷點缺了什麽，她是很清楚的。
    現在代銷點的缺貨，需要進貨的單子，都是她在負責。
    她想讓自己忙碌起來，讓自己有事可做。
    梁少華把需要進貨的物品登記好，放下手裏的筆。
    “收音機最快，三天後就能送到。到了，我們會讓牛師傅一起把當天需要的貨物和收音機一起送過去。”
    蔡澤陽輕輕點頭，這邊沒什麽事情，他就騎著二八大杠，載著方婉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