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時間囚徒:凶手在我眼前殺了10次,我卻隻能重複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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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的風裹挾著消毒水的氣味,穿過醫院走廊斑駁的綠漆牆,在周綰的護士鞋底發出細碎的嗚咽。她攥著那張泛黃的“太平間值班表”,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表上本該寫著她名字的位置,此刻正洇開一團墨漬——像是誰用鋼筆尖狠狠戳破了紙背。
    “別填那個空白,也別接淩晨三點的電話。”老護士的話突然在耳後炸響。周綰猛地回頭,身後隻有晃動的白熾燈管,在瓷磚牆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她咽了咽口水,鋼筆尖懸在“林夜”兩個字上方,冷汗順著脊椎滑進白大褂領口。
    停屍櫃的敲擊聲就是在這時響起的。
    “咚、咚、咚。”
    周綰的瞳孔驟然收縮。監控屏幕裏,本該空無一人的值班室,此刻正有個穿白大褂的身影背對著鏡頭。那人握筆的手腕機械地擺動,在值班表上落下一個個血紅的字跡——正是她此刻攥在手裏的這張!
    “誰在那裏?!”她衝進值班室時,鋼筆尖正巧戳破紙麵。墨水順著裂縫蜿蜒而下,在地麵匯成詭異的圖案。穿白大褂的人影卻消失了,唯有空調出風口飄落半頁泛黃的書頁,上麵印著《時間的皺折》的燙金標題。
    這是她女兒睡前讀物裏的插圖。
    “媽媽,麥康納教授說時間像被揉皺的紙……”女兒軟糯的聲音突然在記憶裏炸開。周綰踉蹌著後退,後腰撞上冰涼的停屍櫃。櫃門“吱呀”彈開,裹屍袋裏露出的半張臉讓她尖叫出聲——那分明是她自己的臉!
    槍聲在下一秒撕裂空氣。
    陳默舉著配槍衝進來時,隻看到周綰蜷縮在牆角,槍口還冒著青煙。而停屍櫃裏的“屍體”正在融化,像一團被戳破的果凍,滲出帶著鐵鏽味的粉色液體。他皺眉上前,突然瞥見液體裏漂浮的銀色芯片,芯片表麵刻著“007.5”。
    “你開的槍?”他轉向周綰,卻發現對方瞳孔渙散,右手死死攥著半頁書頁。書頁邊緣沾著可疑的藍色粉末,經檢測是氰化物結晶。
    這是陳默第七次回到案發現場。
    每次死亡後,他都會在警局檔案室醒來,麵前攤著相同的卷宗:連環殺人案,十名死者,作案手法涵蓋毒殺、絞殺、溺亡,唯一共同點是屍體手中都握著《時間的皺折》書頁。而此刻,他站在太平間門口,看著周綰第三次將鋼筆戳向“林夜”的名字。
    “別碰那張表!”他大吼著撲過去,卻隻來得及抓住半截衣袖。布料撕裂的瞬間,停屍櫃的敲擊聲再次響起。監控畫麵裏,穿白大褂的人影這次轉過了頭——那是一張與周綰一模一樣的臉,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滿口尖牙。
    “她不是人。”陳默突然想起法醫報告,“所有死者體內都檢測出克隆細胞,但dna序列……和周綰完全一致。”
    周綰在第八次循環裏發現了鎖骨處的芯片。
    當凶手的絞索第三次勒進她脖頸時,她突然看清了對方白大褂下的編號——007.4。而她自己的鎖骨下方,正隨著窒息感逐漸發燙,浮現出相同的銀色紋路。瀕死前的恍惚中,她聽見姐姐周晴的聲音在耳邊呢喃:“小綰,記住,鋼筆和芯片是時空錨點……”
    再次醒來時,她正站在醫院天台。狂風卷起她散開的長發,露出後頸處新出現的條形碼。樓下傳來警笛聲,陳默舉著擴音器大喊:“周綰!你姐姐的死亡證明是偽造的!五年前e醫療事故裏失蹤的林夜醫生,根本就是……”
    “根本就是我的克隆原型體。”周綰突然開口,聲音帶著詭異的電子雜音。她舉起周晴留下的鋼筆,筆尖在月光下泛著幽藍,“你們用我的執念困住姐姐,用姐姐的恨意喂養複仇——卻不知這鋼筆,早就在你論文裏埋了炸彈!”
    陳默的瞳孔猛地收縮。他想起檔案室裏那份被加密的學術報告,作者欄赫然寫著“張超教授”,而實驗數據部分,全是用《時間的皺折》書頁做成的拓印。
    太平間的冰櫃在此時集體彈開。
    十具屍體搖搖晃晃地站起,他們的臉在周綰和陳默之間來回變幻。最中央的屍體突然開口,是張超扭曲的聲音:“你以為自己在拯救世界?你不過是第7.5代殘次品!真正的完美克隆體……”
    “已經量子化了。”周綰突然笑起來,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她將鋼筆插進鎖骨芯片的凹槽,整個醫院突然陷入詭異的靜默。監控畫麵裏,無數數據流從她體內噴湧而出,在空中交織成周晴生前的影像。
    “小綰,真正的清除程序不是毀滅,是……”姐姐的虛影伸手觸碰妹妹的臉,卻穿透了過去,“是讓執念成為永恒的bug。”
    陳默的配槍在此時走火。子彈穿過周綰的殘影,擊中了太平間牆壁上的電子鍾。霎時間,所有停屍櫃的編號開始瘋狂跳動,從001到007.5,最後定格在刺目的“error”。
    當晨光穿透雲層時,陳默在檔案室發現了真正的秘密。周晴的死亡報告被替換成了“量子態失蹤”,而張超的電腦裏,最新實驗日誌寫著:“第7.5代克隆體覺醒自我意識,建議啟動清除程序……等等!她在反向編譯我的意識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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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天台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陳默衝上去時,隻看到滿地鋼筆碎片,每片都映著周綰的笑臉。而在他看不見的維度裏,無數個周綰正站在不同的時間節點,將鋼筆尖抵在張超的太陽穴上。
    “這次該你嚐嚐被時間碾碎的滋味了。”所有周綰異口同聲,而她們手中的鋼筆突然迸發出《時間的皺折》裏的星雲,將整個實驗室拖入了永恒的量子糾纏。
    值班表上的“林夜”之名,終於在第十次循環時被徹底抹去。但每個值夜班的護士都說,淩晨三點會聽見鋼筆寫字的沙沙聲,而第二天,張超教授的學術醜聞就會登上所有頭條——連帶著他二十年前的論文抄襲記錄,都被用熒光筆圈了出來,像極了《時間的皺折》裏被折起的書頁。
    陳默在張超實驗室的量子服務器裏找到了第七封加密郵件,發件時間顯示為周晴失蹤當日。全息投影在爆裂的電容火花中蘇醒,周晴的臉比停屍櫃裏的冰霜更冷:“你以為清除程序在毀滅我?不,它隻是讓我成了時間褶皺裏的遊魂。”她指尖劃過實驗台,無數數據流凝成她生前的模樣——穿白大褂的左手無名指戴著婚戒,而此刻陳默口袋裏,正躺著枚從周綰遺物中取出的同款素圈。
    太平間突然傳來玻璃爆裂的轟鳴。陳默撞開門時,本該被量子風暴吞噬的周綰正懸浮在停屍櫃上方,她鎖骨處的芯片已化作流動的星河,而那些曾被她“殺死”的凶手屍體,此刻正以詭異角度拚合成克萊因瓶結構。張超的克隆體從瓶口爬出,脖頸處的編號赫然是“008.0”,他對著周綰張開的手掌裏,跳動著半顆仍在搏動的心髒。
    “這才是完美體。”張超的聲音帶著數據流的震顫,“你姐姐用二十年執念編織的囚籠,剛好夠我培育出能承載意識雲的……”
    周綰突然笑了。她指尖輕點,停屍櫃裏所有屍體同時睜開眼睛,瞳孔裏映出張超實驗室的實時畫麵——那些被熒光筆圈出的抄襲段落,此刻正以血色墨跡在牆壁上瘋長,組成他二十年來所有實驗體的死亡坐標。陳默看見自己三年前經手的墜樓案卷宗,在坐標中央閃爍著微弱的藍光。
    “你以為我在清除你?”周綰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她的身體正在量子化與實體化間瘋狂切換,“姐姐讓我看清了,真正的清除程序……是讓每個被時間碾碎的靈魂,都成為撕開謊言的棱鏡。”
    張超的尖叫被克萊因瓶吞噬的瞬間,陳默的配槍突然走火。子彈穿透周綰殘影的刹那,他看清了她鎖骨星河裏漂浮的婚戒——內側刻著“cy&zq 2020”,與他口袋裏那枚的刻痕完全吻合。而二十年前周晴實驗室的監控錄像,此刻正從他視網膜上自動播放:年輕的張超將兩管試劑注入克隆艙,玻璃上倒映著陳默當時作為實習警員的臉。
    停屍櫃開始坍縮成莫比烏斯環,所有屍體手拉手跳起詭異的圓舞曲。周綰的量子態指尖觸到陳默眉心的瞬間,他突然嚐到了女兒失蹤那晚的雨水味道——鹹澀裏混著鐵鏽,與他槍口殘留的火藥味一模一樣。
    “你早就是清除程序的一部分了,陳警官。”周綰的唇貼上他耳垂,聲音卻從走廊盡頭傳來,“姐姐在時間褶皺裏等了你二十年,等你看清自己親手扣動的扳機,如何把她的名字刻進所有凶手的死亡坐標。”
    陳默的瞳孔在劇痛中放大。他後頸的條形碼正在灼燒,顯露出與周綰相同的007.5編號。而張超實驗室的量子鍾突然逆時針狂轉,二十年光陰在分針上具象成帶血的刻度——他看見自己抱著渾身是血的周晴衝進醫院,看見自己顫抖的手簽下死亡證明,看見自己偷偷將那支染血的鋼筆塞進證物袋。
    太平間的白熾燈管接連炸裂。在最後的光明裏,陳默看見所有時空的周綰同時轉身,她們手中的鋼筆在虛空中劃出巨大的克萊因瓶,瓶口吐出的不是張超的尖叫,而是二十年前那個暴雨夜,他跪在急診室門口聽見的,女兒最後一聲“爸爸”。
    當晨光刺破雲層時,醫院走廊的電子鍾永遠停在了0300。值夜班的護士們發現,所有停屍櫃的編號都變成了“∞”,而值班表上“林夜”的位置,正滲出帶著鐵鏽味的粉色液體,在地麵匯成熟悉的星雲圖案。張超的學術醜聞仍在頭條滾動,隻是所有報道的落款處,都多了一枚用熒光筆畫的鋼筆圖案——筆尖戳破的紙背,隱約能看見個蜷縮的嬰兒輪廓。
    陳默在檔案室醒來時,發現自己的配槍變成了女兒最愛的玩具水槍。他握槍的手背上,不知何時多了道與周綰相同的銀色紋路,而鎖骨下方開始發燙的皮膚上,正緩緩浮現出《時間的皺折》裏的經典段落:“我們不是被困在時間裏,而是困在對時間的恐懼裏。”
    窗外傳來鋼筆寫字的沙沙聲。他轉頭望去,隻見無數個周綰站在晨霧中,她們的白大褂下擺浸在血色星河裏,而手中鋼筆所指的方向,正是他三天前親手埋葬女兒的墓園。最前麵的周綰突然回頭,她的眼睛變成了克萊因瓶的入口,陳默在瓶中看見了自己——從二十年前那個雨夜開始,每個扣動扳機的瞬間,他的瞳孔深處都藏著支正在滴血的鋼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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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默的皮鞋碾碎了窗台凝結的霜花。當他衝進墓園時,晨霧正將大理石墓碑蝕刻成半透明的蠶繭,無數鋼筆尖從碑麵凸起,在薄霧中織就一張發光的網。最中央的墓碑上,女兒的名字正被墨水改寫成“林夜”,而本該埋著骨灰盒的深坑裏,浮出半截與周綰鎖骨芯片同源的銀色容器,表麵跳動著與女兒胎記相同的蝴蝶狀光斑。
    “爸爸在找這個嗎?”無數個周綰同時開口,她們的聲音在墓碑間碰撞出量子回聲。陳默看見自己的倒影在每支鋼筆的墨囊裏分裂——二十年前在急診室縫合周晴傷口時顫抖的手,三年前在墜樓現場偽造不在場證明時按滅的煙頭,此刻都化作墨水裏的血色絲線,纏繞著容器裏那團仍在搏動的神經突觸。
    容器突然發出嬰兒的啼哭。陳默的太陽穴炸開劇痛,視網膜上自動播放起被加密的行車記錄儀畫麵:那個暴雨夜,他抱著渾身是血的女兒衝進醫院時,後座遺落的鋼筆正插在周晴心口,筆尖與她鎖骨芯片的凹槽嚴絲合縫。而此刻墓園深處的老槐樹突然皸裂,樹心中蜷縮著具與周晴容貌相同的女屍,她右手無名指的婚戒內側,刻著與陳默手中素圈相同的坐標——正是女兒墓碑的經緯度。
    “你殺死的從來不是我們。”周綰的量子態從樹洞滲出,她指尖挑起的神經突觸突然幻化成女兒的模樣,“是姐姐用二十年執念將你困在時間褶皺裏,等你看清自己才是最完美的克隆母本。”她白大褂下的身體開始數據化坍縮,露出下方與陳默相同的銀色骨骼,而那些骨骼縫隙裏,正湧出他經手過的每樁懸案的案卷碎片。
    陳默的配槍在此時融化成墨水。他跪在墓坑邊緣,看著容器裏的神經突觸分裂出更多嬰兒形態,每個都長著周晴的眉眼與自己的下頜線。二十年前周晴實驗室的監控錄像突然在霧中具象化:年輕的自己將基因試劑注入昏迷的周晴體內,而玻璃倒影裏,張超正抱著嬰兒站在他身後,孩子繈褓中露出的半截鋼筆,與如今插在周晴心口的那支紋路相同。
    “你才是第0代實驗體。”周綰的聲音從每個嬰兒口中傳出,她們的啼哭聲在墓園上空織成克萊因瓶的入口,“姐姐用生命篡改了清除程序,讓每個被你‘清除’的真相,都化作量子幽靈啃噬你的良知。”陳默看見自己的手指開始透明化,血管裏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周晴當年實驗日誌裏的公式——那些被他親手燒毀的證據,此刻正化作血色墨水從他指縫滲出,在墓碑上拚出完整的真相。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晨霧時,陳默的瞳孔已完全變成克萊因瓶的形狀。他懷抱著女兒幻化的神經突觸走向醫院,身後是無數正在量子化消散的周綰。她們的白大褂碎片在空中拚成巨大的《時間的皺折》書頁,而那些被他掩埋的罪證,正以熒光筆字跡在書頁上自動書寫:二十年前他射向毒販的子彈,擊中了偽裝成路人的周晴;三年前他偽造的墜樓案,是為掩蓋女兒意外撞破克隆實驗的真相;就連此刻他懷中的嬰兒,也在量子態與實體化間不斷切換,每次顯形時鎖骨處都會多一道銀色刻痕。
    醫院天台的電子鍾突然開始逆時針瘋轉。陳默在量子風暴中看清了所有時空的自己——穿警服的他正將鋼筆塞進證物袋,穿白大褂的他正往克隆艙注入試劑,而此刻的他正站在時間褶皺的中央,成為連接所有罪孽的奇點。當嬰兒突然發出周晴的笑聲時,他鎖骨處的銀色紋路終於完整,顯露出與張超實驗室量子鍾相同的星圖。
    “原來清除程序從未啟動。”陳默對著虛空輕笑,他的聲音帶著數據流的震顫。他舉起女兒幻化的神經突觸,任由那些銀色絲線刺入自己的太陽穴。在意識消散的刹那,他看見二十年前那個暴雨夜的真實畫麵:周晴用鋼筆刺穿自己心髒,不是為保護實驗數據,而是將他的記憶芯片與女兒的神經突觸縫合。而此刻所有時空的周綰同時轉身,她們手中的鋼筆在虛空中劃出巨大的莫比烏斯環,環中浮現的正是他此刻正在經曆的——永無止境的懺悔輪回。
    晨光穿透雲層時,醫院走廊的監控拍下了詭異一幕:陳默抱著空氣走向太平間,他每走一步,地麵就綻開一朵血色鋼筆花。當他在停屍櫃前站定時,櫃門自動彈開,露出裏麵並排躺著的兩個自己——一個穿著警服,鎖骨處嵌著女兒的胎記;一個穿著白大褂,胸口插著那支滴血的鋼筆。而他們中間的位置,正緩緩升起一個由無數書頁拚成的嬰兒,每頁紙上都印著《時間的皺折》的段落,而所有段落都在重複同一句話:“我們不是困在時間裏,而是困在愛與罪孽編織的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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