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當至親化作惡魔:花季少女的至暗八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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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惡魔影像
    龍山縣的秋雨裹著細沙,打在防刺背心上沙沙作響。陳默蹲在郭宅後院的枯井旁,用洛陽鏟撬開第三塊青石板時,腐木味混著某種黏膩的腥氣突然翻湧上來。小張舉著探照燈彎腰跟進,光束掃過地窖深處的樟木箱時,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木箱裏碼著六排鐵盒,每排十二格,標簽上用紅漆寫著年份:20022008。陳默戴著手套抽出最上麵的鐵盒,掀開時鉸鏈發出吱呀聲,仿佛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六十四張光碟整齊排列,第三張外殼上用馬克筆寫著"嵐嵐6歲生日",背麵貼著張泛黃的一寸照——女孩穿著粉色公主裙,嘴角沾著奶油,眼睛卻像蒙著層灰。
    "陳隊,看這個。"小張的聲音發顫,他舉著從箱底翻出的牛皮賬本,紙頁間掉出幾張泛黃的車票,時間都在2002年至2008年之間,目的地欄寫著"龍山海城"。賬本第一頁用歪扭的字跡寫著"嵐嵐收支明細",2002年7月15日條目下畫著紅圈:"姑父首單,50元"。
    地窖頂部的蛛網在氣流中輕輕顫動,陳默用激光筆掃射牆麵,在西北角發現四個排列整齊的釘孔。光束平移三寸,又出現同樣的四個孔,呈矩形分布。他突然想起郭嵐嵐在醫院畫的"會動的鐵皮人",胃裏一陣抽搐——這是攝像頭的安裝位,四個支點正好覆蓋地窖中央的土炕。
    "安裝時間至少五年以上。"痕檢員老周蹲在地上,用放大鏡觀察釘孔周圍的黴斑,"牆體石灰層脫落程度一致,說明攝像頭從未拆卸過。"陳默摸出證物袋,將一枚生鏽的螺絲放進去,螺絲帽上還纏著幾根棕色毛發,經初步比對,與郭大海的dna分型吻合。
    李紅利被帶進訊問室時,指甲縫裏還沾著昨夜摔碎玻璃杯的血痂。她盯著陳默推過來的光碟盒,突然發出咯咯的笑聲,像隻瀕死的母雞:"那是大海的收藏品,男人嘛,總有點愛好......"話音未落,陳默啪地打開投影儀,屏幕上跳出晃動的畫麵——六歲的郭嵐嵐穿著紅色肚兜,蜷縮在土炕上,麵前的男人背影對著鏡頭,右手腕上戴著塊老式上海表。
    "這表我認識!"小張突然喊道,他調出之前拍攝的郭老漢照片,老人左手腕上正是那塊表,表盤裂痕與畫麵中完全吻合。李紅利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右手無意識地摸向左手腕,那裏有道新鮮的抓痕,像是昨夜自己撓出來的。
    賬本第23頁被水洇過,陳默用碘熏法顯影,漸漸浮出"姨夫200元"的字樣。李紅利突然撲向桌子,指甲劃過賬本邊緣:"那是借的錢!他們都是來借錢的!"陳默按住她的手,注意到她無名指的胎記在燈光下泛著青黑,像塊永遠長不好的疤。
    "2005年7月到12月的記錄呢?"陳默翻到賬本中間,那裏有明顯的撕頁痕跡,紙邊殘留著膠水印。李紅利咬著嘴唇不說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小張突然舉起從衣櫃裏找到的香奈兒購物袋,裏麵掉出張發票,日期是2005年10月3日,金額元,正是賬本缺失的月份。
    技術組在閣樓發現台老式電腦,硬盤已經被格式化,但恢複出的碎片裏藏著驚天秘密。2003年8月15日,郭大海在戀童癖論壇發帖:"家裏有個小母狗,6歲,皮膚白,有意私聊。"跟帖裏有幾十條猥瑣回複,其中一條來自ip地址為龍山縣某網吧的用戶:"帶兄弟玩玩,給你充q幣。"
    午夜的物證室裏,陳默盯著牆上的時間線圖表。從2002年郭大海返鄉,到2008年案發,六年時間裏,這個本該庇護女兒的父親,變成了組織性侵的惡魔。記賬本上的數字從50元漲到200元,不是物價上漲,而是女兒的"身價"在隨著年齡增長——在這些禽獸眼裏,她不是人,是件可以升值的商品。
    "隊長,樓下有個老太太要見你。"小張推開門,臉色凝重。陳默下樓時,看見郭嵐嵐的奶奶坐在長椅上,手裏攥著個藍布包,指甲縫裏積著洗不掉的汙垢。她抬頭看見陳默,突然撲通跪下,布包掉在地上,滾出幾枚銀鐲子,其中一枚刻著"長命百歲",內側刻著小小的"嵐"字。
    "是我對不起嵐嵐......"老人的聲音像漏風的風箱,每說一個字都要喘半天,"大海說,隻要我不說出去,就給老頭子買藥......"她顫抖著解開衣襟,露出胸口猙獰的燙傷疤痕,"這是去年冬天,他用煙頭燙的,就因為我想帶嵐嵐去看醫生......"
    陳默扶起老人,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有道與郭嵐嵐臂彎處相似的煙頭疤痕。原來在這個地獄裏,連施害者都是受害者,而真正的惡魔,正躲在審訊室裏,用冷漠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罪行被一一揭露。
    淩晨兩點,郭大海被帶進辨認室。當他看到屏幕上自己標注日期的光碟時,終於不再沉默,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她們母女倆,一個樣,都欠收拾。"陳默按下錄音筆,看著眼前這個禽獸,突然想起郭嵐嵐畫的那幅畫——畫裏的男人沒有臉,隻有胸前插著的刀上,滴著黑色的血。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衝洗著這個罪惡的村莊。陳默在筆記本上寫下:"惡魔影像的背後,是整個家族的集體墮落。當血脈成為束縛的鎖鏈,當親情變成施暴的借口,我們需要打破的,不僅是物理的枷鎖,更是根植在某些人心中的惡之花。"
    證物袋裏的光碟反射著冷光,像一雙雙永遠不閉的眼睛,見證著人間地獄的種種惡行。而在醫院的病房裏,郭嵐嵐正盯著天花板,用指甲在床單上劃出細小的痕跡——那是她在數,自己被囚禁的日子,還有多少天才能真正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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