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
    周涼又向前挪了一位。
    屋內的演員被要求先表演舞蹈，他穿了身古代服飾，坐在了地上，音樂鼓聲一響，舞姿跟著起，手如水柔柔交纏，身起情起，赤足跳躍，衣擺散開……
    周涼看了看自己，穿了身白衣，但他隻是穿了件練功時總穿的褲子，上身是白襯衣，比起有專門準備服裝的演員，是差了些。
    他解了兩顆扣子，搓了搓頭發，讓頭發淩亂一些，小心的活動了下身體。
    “下一個。”
    這人沒有被要求表演情景就被叫下一個了，怕是沒機會了。
    果然與周涼擦肩而過時，就瞧著那人低落的紅了眼眶。
    “導演好，老師們好，我是20號周涼。”
    袁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嗯，先看一段舞，就跳你自己理解的，褚影會跳的舞。”
    “好。”
    周涼點頭，脫了鞋子，活動了下腳腕，原地跳了幾下，呼吸跟著急促幾分，音樂鼓聲響，他並未立即動，而是看著前方，呼吸踏上了那個鼓點，是看著那個人，心跳落在了鼓點的拍子上。
    他抬手柔波，衣袖順著胳膊劃到肘部，身體極致伸展，似是在音樂上又似是不在，最後一個鼓點落下，周涼的手伸了出去，又慌亂的縮回。
    袁導神色未變開口問：“你為什麽跳了這樣的舞？不柔不剛，你學的是現代舞，剛剛可不覺得是現代舞。”
    周涼穩了下氣息：“是聽著音樂在跳，褚影他學過舞但後期沒有一直練，身體是會忘記舞蹈感覺的，聽到音樂的本能是要跳，但他對於身體的支配，是跟不上大腦的想法的。”
    “嗯，不錯，那你為什麽隨著音樂跳，還會時而在音樂點上時而不在？”
    “我讀了原著，褚影跳舞時，基本都是廉文曜和溥婉柔在場，褚影喜歡他就算後期恨，也會對他們的互動有情緒波動，對褚影來說，會心亂，亂就不會在鼓點，我個人理解的。”
    袁導點了點頭，表情柔和了幾分看向編劇：“你看吧，褚影這個角色，他能愛別人嗎？”
    “你別在這又討論劇本，周涼，你看一下這個情景。”
    編劇餘研遞給周涼一張紙。
    周涼認真讀了紙上內容，是褚影和廉文曜決裂的一段。
    他低頭醞釀了一會兒情緒，腦海裏翻找看過的小說情節裏，褚影的在這一段的心情。
    再抬眸，眼中朦朧不敢置信，看著對麵的人輕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廉文曜，你信我嗎？是她先把我……”
    褚影眸中心痛和詫異交錯，聽著對麵的人話，他笑了，是苦笑是自嘲的笑：“我的心你看不懂，你以為你就能看懂她的心嗎？你護著她，你愛上她了？因為權利？因為樣貌？還是因為她是個女人且家世高貴？”
    褚影捂了下心口，慢慢後退，目光卻是一瞬不瞬盯著廉文曜，迫切希望著期盼著，他口中說出一句，哪怕是一個字的挽留，可他並沒有。
    未等到轉身，眼淚就滑落了下來。
    袁導歎了口氣，手指輕輕磋磨手下的紙：“先到這裏吧，你回去等消息。”
    “謝謝導演，謝謝各位老師。”周涼擦了擦眼淚，彎腰鞠躬，轉身出了房間，靠在牆麵深呼了兩口氣。
    “怎麽樣？”莊立軒遞了張紙給周涼，“讓你演了一場重感情戲？”
    “導演讓等消息，”周涼擦了擦眼睛，“我演了我理解裏的褚影。”
    “沒事，盡力了就好，”莊立軒拍了拍周涼肩膀，“轉轉嗎？還是回去？”
    “回去吧，晚上我要練舞，明天一早約了表演老師。”
    “好，那走，給你買瓶水補補水。”
    ＊
    洛洛昏睡了一整天，眉心緊皺著，似乎在與夢中惡魔鬥爭，她呢喃：“哥哥，水……水……”
    謝一準倒了杯水，扶起洛洛，小心翼翼給她喂。
    她張了張嘴，喝下了半杯水。
    迷迷糊糊睜了眼睛：“哥，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快點好起來，嗯？”謝一準摸了摸洛洛額頭。
    “嗯。”洛洛嗯了聲，慢慢又睡了過去。
    喂了兩次藥，終於退了燒，洛洛翻了個身，感覺到手被拉著，張開眼睛就看到了趴在自己手邊的謝一準。
    手一動，謝一準就醒了過來：“你醒了，怎麽樣？還難受嗎？”
    洛洛搖頭：“是我很差，在大家身邊是個累贅，保護自己都做不到，我盡力逃了，可還是被喪屍抓到了，寧姐姐護我也受了傷，她還好嗎？”
    “寧……姐姐？”謝一準聽著她轉變的稱呼和突然乖巧懂事的態度，一時沒反應過來。
    洛洛整個人蔫蔫的，手戳了戳謝一準：“她受傷了，那個臭女人，不，香女人。”
    “我不知道她受傷了，她沒說，”謝一準被洛洛拉了拉被子，“吃點東西然後把藥吃了。”
    “嗯，去看看她。”
    “好，我去看，先吃東西。”
    謝一準給洛洛喂了點米湯，給她吃了消炎藥，然後獨自一人到了二號別墅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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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了人家又來問候，是不是挺……
    謝一準撓撓板寸頭，來回踱步。
    “謝總在我們門口拉磨呢？”江一瑉正在拆熱水器箱子，瞧見人就走了過來。
    謝一準視線自然而然落在了江一瑉走來的方向，看到了地上的東西：“你們這些東西商場搬回來的？”
    “嗯。”江一瑉沒說謊，是左序從商場搬回來的。
    “倒是沒見過這個樣子。”謝一準嘟囔了一句，視線落回二號別墅，“不對，你剛是不是暗諷我是驢？”
    江一瑉：“我有說嗎？”
    “有沒有你自己知道，寧如冰她沒事吧？”
    “你自己去看唄，她就在樓上，喊一嗓子就能聽到，”洪起拍了拍手上的土說，“人家護你妹妹受了傷，還說人家管太寬，不是你妹妹非要跟著去的，她想換東西，你不給她晶核，不讓她出去，咋的？十幾歲就成籠中雀了？我們小瞞和小嫻都沒一直在安全區待著。”
    謝一準有些難堪，他被說的渾身刺撓，想轉身走，可又怕回去洛洛問，他答不上來人怎麽樣了。
    “我沒事，”寧如冰站在二樓窗口開口說，“藥還夠嗎？不夠的話再跟我說。”
    “啊……夠，還夠，她醒了，”謝一準抬頭看寧如冰，“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護她受了傷，她跟我說我才知道。”
    “嗯。”寧如冰淡淡應了聲，轉身離開了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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