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序掛斷電話就去洗了個澡，出來看到左德新在算賬。
    他擦著頭發在左德新身邊坐下：“爸，這麽高興呢？”
    左德新笑著給左序看賬單：“這幾次收菜每次都能賺一千來塊錢呢，大仔，我們家也算是有盼頭了。”
    左序看著自家爸爸紅了的眼眶，心中五味雜陳，抬手撫了撫他佝僂的後背：“爸，以後咱家會更好的，早點睡吧，明天我們幫你一起收菜。”
    第二天一早六點半，院子裏就開始熱鬧了起來，左序迷迷糊糊睜眼，頂著兩根呆毛起身。
    李銳立端著飯碗在窗戶往裏看了一眼，轉了進來：“來一趟我就變成收菜的了，這麽收菜可真是沒想到，一家兩筐也太碎了。”
    左序打了個哈欠：“一會兒想個辦法，我之前不知道他一直這麽收菜。”
    翻身下床，江一瑉開口問：「他跟你回家了？」
    左序嚇了一跳，頭上呆毛顫了下，他忘記昨天聊天，意識沒退出空間了。
    左序：「嗯，村裏沒有賓館，他就隻能跟著回來了。」
    江一瑉：「空間裏有晶核，你趕緊吸收，我要空間跳躍。」
    左序：「幹嘛？屋裏突然多個人不得把我爸媽嚇的心髒病複發？你添什麽亂？」
    江一瑉：「我又沒說現在去，我吸收了挺多的，你也別懈怠。」
    左序：「嚇我一跳，不過我那天就想說了，給它喂能量，像不像咱倆一起奶孩子？」
    江一瑉：「嗯，孩兒他爹，孩兒快餓死了，請您快喂奶。」
    左序：「……」
    江一瑉什麽時候學壞的？
    左序拍了拍臉，意識退出空間，腳步匆匆的到院裏幫忙稱菜記錄去了。
    院裏院外等了一堆人，有背筐的、有開三輪的、有騎車的，反正是排了望不見頭的一長隊。
    左序記完手裏的一筆賬，抬頭對左德新說：“爸，回頭派人來定期收，你跟村上書記說一聲，占用一下村裏廣場那塊地，咱去那邊收，您到時候盯著裝車就行。”
    “行啊，這批收完，我跟村上的人說，”左德新稱了一筐菜給左序報數，“二十三斤。”
    左德新話剛落，門口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呀，大哥，這麽多人收菜呀，我這剛聽說，你可真是找了個好活。”
    “曾永才，你怎麽來了？”左德新麵露不悅，說話語氣也冷了幾分。
    曾永才指了指門口：“這不是聽說你這兒收菜嘛，我把菜送來，左序都這麽大了啊，真是半大小子長得快，走在外麵姑父都不敢認了。”
    “是不敢認了，十來年沒見了吧，姑父，”左序起身笑盈盈上前打招呼，“您這是聽說收菜過來的？一路上累了吧，腿好些了嗎？我媽病的時候，您這腿走到市裏都走不到我家呢，可別走這一路腿傷再複發了。”
    左序的笑越看越帶著諷刺，曾永才笑容一下子僵住。
    “你這孩子話說的，我這腿老毛病了，沒事，”他轉頭問左德新，“大哥，你這收菜多少錢一斤呐？”
    左序倒了一筐菜到秤上說：“這得看菜呢，好菜一塊多二塊多，孬菜咱不收。”
    “才一兩塊，跟出去賣差不多的呀，”曾永才有些失望，“我帶了兩筐，小序，給姑父稱稱看看多少錢。”
    “那姑父自己去賣吧，十幾塊姑父也看不上，”左序按了電子秤側身擋開曾永才，“這位五十三斤，下一位。”
    曾永才被左序後背一懟，不得不後退出稱菜的範圍。
    他臉一下子沉了下來，看向左德新問：“大哥，這是什麽意思？咱都是親戚，收菜發財這活不先顧自己家就算了，我辛苦背來了，還不收是嗎？”
    “想當年嫂子病重可是我們家第一時間給你拿了一萬塊錢，一直沒催過還錢，現在病好了就不記我們家的好了嗎？大哥，你這樣不行啊，村裏這麽多人在呢，讓大家評評理。”
    左序笑了下，聲音轉冷：“是啊，讓大家評評理，自己親哥親嫂子，病重需要錢，上門求的跪下了給拿了一萬塊錢，還讓寫欠條按銀行利息還錢，那時候怎麽不說一家人了？以前來蹭吃蹭喝連吃帶拿，遇上事了比誰跑的都快，住院到病好都沒來看看，現在還有臉來，磨盤當臉，臉真大。”
    曾永才一聽臉都憋紅了，指著左序：“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我們家條件也不好，一萬塊錢挺多了，存進銀行一年一百好幾呢。”
    前麵排隊的幾個都是外村人，不知道怎麽回事。
    但隊伍這半天都沒往前挪，後麵排隊的人都來看情況，就有村裏人接了話。
    “我們不沾親不帶故的鄰居，也有拿一萬的，誰家富裕？人命關天的事兒不得先幫著？左家嫂子當年對你們多好，白眼狼還回來舔著臉說這種話。”
    “就是！什麽人呢。”
    “小序和小橙倆孩子當年都沒錢吃飯，你這姑父那時候在哪呢？”
    “看人家好了又回來打秋風，你真有臉了。”
    “就是！還說利息，你家兩口子之前來這兒拿吃拿喝的，左大哥跟你要錢了？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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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裏人七嘴八舌，曾永才臉上掛不住了，拎起筐就往外走。
    可大門被圍觀的村民堵了，他根本出不去，村裏人越說越氣，甚至有人扔了個爛菜葉子。
    李銳立一直在等左序指令，見他一直不說話，忍不住問：“丟出去？”
    左序看了眼自家老爸，歎了口氣：“把人趕出去就行了。”
    爸爸家裏沒人了，隻剩了個妹妹，大家不想鬧的太難看，就這樣吧，已經夠掛不住臉了。
    左德新聽到了左序的話，沒有阻攔，默默稱菜，一聲不吭。
    左序看著左德新的樣子，有些心疼，側頭瞧見了縮回房間的薑語梅，把稱重的活兒交給李銳立，他就進了屋。
    薑語梅坐在床上做著領來的手工活，臉陰沉沉的。
    “媽，咱不為沒品的人生氣，”左序揉了揉薑語梅滄桑的手，“我想吃媽做的餃子了，我看冰箱裏有韭菜，包一點唄。”
    薑語梅放下了手裏的活兒：“你呀，饞貓，我去買肉餡。”
    左序摸了摸被點的額頭，笑著看自家媽媽換衣服出門買肉。
    空間裏突然有了點動靜，左序看著多了一堆金銀珠寶問：「不是不出門了嗎？怎麽還有？」
    江一瑉：「基地裏有人換吃的，沒在忙？」
    左序歎了口氣，把剛才的事情跟江一瑉說了說，心裏暢快了一些。
    江一瑉：「有些事情要決斷得下狠心，叔叔做的很好。」
    左序：「我知道他做的很好，中午我媽包餃子，等我偷偷給你塞兩個吃。」
    江一瑉：「好啊。」
    忙碌了一上午，休息就有熱騰騰的餃子吃，左序還給左橙發了張照片。
    左序：回家了一趟，韭菜肉餡餃子。
    左橙：……哥，你不是親哥。
    左橙點開照片，肚子感到了一陣餓，好想念餃子，可惜還在拍攝，他找個地方坐著翻起了外賣。
    “cut！”袁導喊停的聲音吸引了左橙注意。
    他眸含期待的看著袁導，是不是可以放飯了？
    可下一秒袁導說：“樂桉，你這會兒因為他一直打亂你和公主的計劃，很惱火，他又送上門，還來刺殺，你得真生氣。”
    “你現在的眼神，像是故人再見，久別重逢，你是不是代入自己情緒了？”
    宿樂桉鬆了力度，微微抬起身：“抱歉，導演，再來一遍吧。”
    “複位重來。”袁導喊了一聲。
    機器全部歸位，宿樂桉和周涼也回到了原先位置上。
    拍攝再次開始，袁導再次喊停：“樂桉，我知道你這個時候情緒不好把控，你先找個感覺，你現在看著比褚影愛廉文曜愛的還深，再拍下去，男主和男二要先終成眷屬了。”
    宿樂桉：“……”
    周涼起身拍了拍宿樂桉肩膀：“沒事，不用控製力度，匕首傷不到我。”
    左橙看著拍攝還要繼續，咽了咽口水垂眸，真的是什麽職業賺錢都不容易，他好餓啊。
    突然麵前多了袋開口的蝦片，裴梓瑩笑著說：“墊一點吧，袁導不滿意是先不會放飯的，我下午去b組，你可就吃不著零食了。”
    左橙道了謝，抓了一點蝦片慢悠悠的吃，手裏握著周涼的小空調，感受到了裴梓瑩的視線。
    左橙就把小空調打開，衝向了裴梓瑩。
    “謝謝橙子，多吃一點，姐姐有的是零食，管飽。”
    裴梓瑩大方的往左橙手邊遞，兩人哢嚓哢嚓吃完一袋又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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