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度8。
    到達基地醫院，第一次體溫測量。
    寧如冰眉心擰著，手上快速配著針劑，研究員們全都趕了過來，為首的成老頭還抱著個冷藏箱。
    “疫苗沒有經過臨床不能給他注射，”寧如冰冷聲警告，“他很重要。”
    成老頭有些遺憾，把冷藏箱遞給了身旁的人，開始專心記錄數據。
    寧如冰看向摟著左序的江一瑉：“他吸收過晶核，身體比普通人強，多跟他說說話，刺激他大腦活躍能更快醒來。”
    江一瑉感受著左序體溫越來越高，鍾表指針每一下跳動都很漫長，為什麽空間還不強製返回？
    “左序，快點醒醒好不好？你想要什麽我都答應你，隻要你醒過來。”
    “空間還不強製返回，為什麽？明明已經過時間了，左序，阿序，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對不起，你醒醒好不好？”
    “阿序，我不該跟你吵架，我喜歡你，我承認，我還是讓你受傷了，對不起對不起。”
    寧如冰紅了眼眶，手裏捏著針劑破碎了一手心的玻璃渣。
    無能和無力感讓她心裏愧疚泛濫。
    是蝴蝶效應還是正常發生？
    她救了原本會死的一些人，江一瑉提前到了謝一準基地，本該是謝一準拿下的研究室到了隅生，研究室需要材料去清理醫院拿器械，是……
    是蝴蝶效應吧？
    記錄裏沒有提到左序受傷，凡是和左序相關或是左序參與的事都沒有。
    “對不起。”寧如冰眼角淚水滑落，該怎麽辦？
    綿曉和安元青不停吸收著晶核，緩過來一點就立刻為左序治療。
    時間一點點過去，左序的傷口逐漸愈合結痂，但體溫仍舊很高。
    此時的左序身處冷熱交替之中，腦袋裏麵針紮一樣的痛，感覺有東西在遊走，腦子在凝結成塊，意識越來越模糊。
    耳邊江一瑉的聲音一直在嗡嗡，越來越聽不清，讓他本就亂的腦子更亂了。
    突然一瞬，凝結的腦子停滯，一道白光帶著暖流包裹將針紮般的痛清除，一個長方形的東西慢慢放大，慢慢靠近。
    是……空間？
    好冷，每個地方都好冷。
    左序像是被凍麻木了，什麽都感受不到了。
    “寧如冰，他在抽搐！”
    江一瑉摟緊左序，按住他正在輸液的胳膊，眼瞧著他血管凸起變黑。
    喪屍化的第一步開始了。
    寧如冰握著手裏的針筒，咬了咬牙，將液體注射進左序的身體，回身端了碾碎藥沫衝開的藥劑，遞給江一瑉：“喂他喝下去。”
    江一瑉端碗的手都在抖，他啪的給了自己手一巴掌。
    寧如冰握緊了拳頭，他不會死的不會喪屍化的，華夏未來的億萬萬同胞還在等著呢。
    綿曉和安元青迅速跑來釋放異能，生機和治愈，根本趕不上異變速度。
    左序身體在快速向著喪屍化變異，皮膚逐漸出現腐爛，他掙紮抓撓，指甲開始鋒利。
    江一瑉索性把藥倒進了自己嘴裏，俯身喂藥。
    “唔……”
    一大半藥順著江一瑉的嘴流到了枕頭上，身下的人突然消失不見。
    ……
    江一瑉心中一喜，顧不上其他，意識就往空間進，他得去看看。
    可是……空間呢？
    明明還能感覺到空間在吸收能量，可為什麽進不去了？
    ＊
    到了上班時間，李銳立照例站在門口等待，可一貫準時的左序並沒有出來，他平時不去上班會提前說，不說就是準時去。
    李銳立抬手敲門，敲了好幾下都沒人應，耳朵貼在門上，手裏飛快發著消息。
    季飛塵以最快速度上樓，手裏的槍上了膛對準房門。
    李銳立拿了左序的備用鑰匙開門，門內靜悄悄的。
    他和季飛塵對視一眼，一前一後打開左序臥室門，床上還癱著被子，人沒在。
    探手摸了下被子裏，還帶著一點微熱，離開不久。
    季飛塵身後的人探查了浴室，沒有任何發現。
    “手機還在，空間跳躍的可能性很大，”李銳立拿起左序手機，“他這次沒有提前報告，跳躍應該屬於意外。”
    季飛塵立刻上報情況。
    李銳立看了眼時間，給莊立軒打了個電話說左序今天有事不過去了。
    “領導們在開大會，鄭局安排了人趕過來，為了以防萬一跟軍醫院要了急救車和醫生。”
    李銳立點了下頭，能做的做完了，剩下隻能等。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一分鍾都顯得很漫長，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李銳立和季飛塵手心裏都出了冷汗，心裏那股不妙愈發深。
    領導也在等，間隔匯報時間越來越短，焦急蔓延在每個人心頭。
    十點二十二分，左序突然出現。
    他趴在床上沒有反應，睡衣撕開了個大口子，後背露著的位置被包紮過，皮膚樣貌怪異。
    醫生聽到聲音魚貫而入，快速檢查左序身體。
    季飛塵立刻上報情況，李銳立聯係交警提前疏通道路。
    醫生眉頭擰成了疙瘩，太奇怪了，真的是太奇怪了。
    他還沒來得及確認病情，病人怪異的皮膚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了。
    護士報告數據：“體溫46.5，心跳105……”
    簡單確認情況後，急救車以最快的速度將左序帶到了醫院。
    45度3。
    到達醫院的第一次體溫量測。
    醫生拆開繃帶查看傷口，原以為傷的很重，沒想到拆開後傷口不算大，而且已經結痂。
    左序感覺自己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裏忽冷忽熱，還有江一瑉的碎碎念，他真的失心瘋了，人家都拒絕了，還能聽到什麽你醒來我就什麽都答應你。
    跟有病似的，左序自我吐槽。
    朦朦朧朧中，他感覺到了微弱的光，耳邊好像有很多人在說話。
    “這是個什麽東西？不像瘤。”
    “手術風險太大，還是先去跟領導說明一下吧。”
    急救室內站了至少五個主任醫師，他們視線全都落在同一張ct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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