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序在醫院的第三天，安安靜靜，看不出一點問題。
    可李銳立知道，他的心裏並不想表現的這麽輕鬆，他提交的報告，事無巨細，也包括了無法再與末世連接。
    配合檢查、工作、吃飯、睡覺。
    左序過的規律又平淡。
    他手邊的手機響了，頭微微側了下，身體肉眼可見的僵直。
    響起鈴聲的手機，是江一瑉的。
    左序掛斷了廣告推銷，盯著手機出神。
    病房裏彌漫著一種傷心難過的情緒氛圍，讓李銳立有些想哭。
    他剛紅了眼眶，氛圍就消失了。
    左序接了周涼的電話。
    “我還得等幾天回去，讓莊哥幫忙盯著點公司，錄製怎麽樣？”
    “錄製的順利就行，我沒事，不用探望，再有兩天就回去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就掛斷了電話。
    他看向李銳立說：“你也回吧，不是調崗回調查局了嗎？去忙你的，我這沒什麽事。”
    “住院期間是交接階段，我和季飛塵還有護衛隊會都在。”
    “其實不用麻煩的，我已經沒法再提供新的東西了。”
    “你提供的夠多了，那些就夠你提前退休。”
    左序唇角輕挑了下，沒有回話，手指在電腦鍵盤上飛舞，專注認真。
    身體體征接近於穩定，腦內晶核也安安靜靜，它沒有再生長也沒有任何變化，就像是結合完成，成為了大腦的一部分。
    醫生的討論會開了一個又一個，這個案例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醫生焦慮，病人倒是平靜。
    “死不了就讓它長著吧，”左序語氣平淡的說，“死了你們再開顱研究。”
    醫生們：“……”
    您平靜的過於平靜了吧。
    左序其實也不平靜，隻是他能怎麽說？哭著求醫生救他嗎？
    又有什麽用？
    他把遺書都寫好了，萬一晶核抽風，他也算給爸媽個交代。
    最好別抽風，他可不想死了還變成喪屍那個鬼模樣，那天迷糊間他可看到了，醜爆了。
    出院當天，他收到了通知，身體檢查從每月一次變成了每周一次。
    身邊調查局和國安局的保護組，被程靖遠帶領的護衛隊替換。
    左序覺得太過大材小用，這不是浪費軍備力量嗎？那可都是特種部隊出來的。
    但是鄭局說是領導親自指派的，不能拒絕，左序隻能謝謝了。
    醫院外的陽光和空氣真舒服，左序伸了個懶腰，抬頭看著太陽，莫名親切。
    程靖遠拿著盒子從車裏出來，遞給左序：“研究院新品手表，有特殊係統，希望你能帶上，以防出現突然消失的情況不能及時發現。”
    左序接過手表，幹脆利落的戴在了手腕上。
    “手表還有防衛功能，會ai報警和放電，可以短時間麻痹甚至電暈，”程靖遠繼續說，“還有一個是軍工手機，有單獨的衛星定位係統，保密性很強。”
    “謝謝。”
    左序接過手機看了看，外表和普通手機沒什麽區別。
    程靖遠看了眼時間：“接到指示，你報告裏寫的空間剩餘金銀珠寶，國家會按照市場價格收購，之前說好的那些仍舊有效，還是跟以前一樣就行。”
    左序點頭道謝，開門上車，繼續處理工作。
    暖陽係列的太陽能服飾出樣品，周涼前去拍攝物料，左序也收到了隅生科技注冊成功的消息。
    新科技、新產品，加上嚴氏的名頭和廣告宣傳，還有官媒的認可。
    暖陽係列一舉成為今年最受關注冬季新品。
    單衣過冬，還上了個熱搜一位。
    嚴向沅打來電話，笑盈盈的說：“左哥，預約突破一百萬件，厲不厲害？”
    “厲害，有暖陽那就再考慮考慮清涼呢？”左序手下的筆在數據上勾畫，“清涼成功的話，再考慮一下變溫呢？”
    嚴向沅驚的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又覺得說不好，想了想，他說：“哥，要是真有這專利，我們五五分成都行。”
    “嗯，也許。”左序沒給肯定答案，但也足夠嚴向沅興奮的了。
    文件簽完，電話也掛了，左序看了眼時間，自己出門遞文件，順便找了點零食吃。
    莊立軒正好帶著周涼進門，看到左序直接把手裏文件遞給了他：“零食代言搞定了，進組期間拍攝物料。”
    周涼從左序住院時就總打電話要探望，但左序出院了他反而一直在外麵跑見不著人了。
    這會兒盯著左序，眉心擰起，到底是生的什麽病？怎麽能一下子瘦這麽多？！
    周涼擔心的看著左序問：“左哥，你最近沒怎麽吃東西嗎？是身體還不好？”
    “沒事，最近沒什麽胃口，但是有吃東西，放心吧。”
    左序塞了個杏脯到嘴裏，招呼兩人到茶水間說話。
    周涼馬上要進袁導朋友那個組，雖然隻有不到一個月的戲份，但角色難度還挺大，他這幾天一直在練習網球，身上都曬黑了好多。
    左序盯著自己和周涼的膚色對比，調侃道：“這是要往硬漢方向發展啊，要不要給你找幾個軍旅題材的劇本？”
    “有的話，我可以，”周涼輕笑，看著還挺期待。
    周涼手機響了幾聲，他拿起看了眼就關上了。
    “樂桉？”左序猜道。
    周涼輕輕點了下頭。
    左序注意到周涼的情緒掩飾說：“所有感情都按台詞說，一點也不敢說現實活，到底是入戲太深還是顧慮太多？”
    莊立軒很快反應過來左序的話，看著周涼，滿目疑惑：“咋？你喜歡上裴梓瑩了？事業上升期，戀愛不可取啊，晚一點再談感情也不遲。”
    左序笑了下，不經意間眸光流動。
    周涼心中鬱悶突然舒緩，好似有些什麽通透了一般，身體和心裏前所未有的輕鬆。
    他疑惑的一直看著左序，剛剛發生了什麽嗎？
    莊立軒注意到周涼的視線，腦袋鐺了一聲：“不行啊，喜歡左總不行啊，外人眼裏妥妥的潛規則，還是同性，更不能行。”
    “莊哥，”左序無奈，再不拉回來，莊立軒要腦補到哪裏去了，“他不喜歡我，也不喜歡裴梓瑩。”
    莊立軒腦子裏把剛剛的對話往前翻，突然嘶了一聲，抬手敲了下自己腦袋：“是宿樂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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