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熱度稍緩，半角娛樂借著自省、自查的名義，一下子拉下水一堆人。
    典型的我不過好也不讓別人好活。
    半角的大老板是死了嗎？
    “違約金賠付完了，沒事了，”左序打給莊立軒的電話轉給了周涼繼續說，“拍攝結束正好回來放幾天假，挺久沒回家了吧？回家看看。”
    周涼悶悶嗯了一聲，回家嗎？
    家到底在哪？
    夜真的好冷，陽台上的冷風嗖嗖的穿透了身體，周涼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團，白天看到了的言論在腦中一遍遍回放。
    他知道自己沒有錯，可那些話就是揮之不去。
    甚至現在找不到一個人傾訴。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他才發現有些事情真的無力辯駁，不是因為做過而無力，而是別人都認為你做過。
    酒店房門被敲響，周涼遲鈍的轉頭，不想開門。
    敲門聲漸漸急促，隱約聽到了宿樂桉的聲音。
    周涼苦笑，怎麽會呢？他在拍戲啊，男主的戲份很重的。
    滴哩哩，房卡刷開門的提示音響起，一道身影風一般衝了過來，一個溫暖緊實的懷抱，帶著奔波的味道。
    “怎麽坐在這裏吹風？會感冒的，我們回房間裏好不好？”
    宿樂桉的聲音溫柔又心疼，他抱的很用力。
    敲門沒人應他就已經慌了，門一開看到人在陽台坐著，那個角度像是他要跳下去。
    “你怎麽來了？我沒這麽脆弱。”周涼推開宿樂桉，拖著已經發麻的腿回了房間。
    “我來了，周涼，不要逞強，想哭就哭出來。”
    宿樂桉直接把人抱了起來，放在床上，輕輕揉按他發麻的腿：“這是坐了多久啊，身上好冷。”
    扯了被子裹住周涼，隔著被子把人抱住。
    周涼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宿樂桉，我罵她了，可那是她先說的，我隻是把她的話還給她，沒有潛規則沒有爬床，沒有很髒，他們為什麽聽了一麵之詞就那樣罵我？為什麽澄清了還是一直在罵？我沒有做過，真的沒有，對不起，我在劇組對你不好，對不起。”
    “……”宿樂桉心髒跟著疼，他的崩潰是宿樂桉預料到的。
    那些言論他看了都難受，何況是當事人。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哭完好好睡一覺，事情馬上就會過去的。”
    宿樂桉輕輕拍著周涼後背，一下一下安撫著。
    莊立軒站在門口將一切收入眼底，默默拉上窗簾，退出房間關了門。
    “宿樂桉來了，他今天神經緊繃著，拍戲也跟沒事人一樣，嘴上說著沒事沒事，怎麽會沒事？”
    莊立軒歎了口氣，跟左序說著。
    左序看著評論說：“幾百萬評論一大半是罵他的，誰看了都會崩潰，能讓他釋放一下也好。”
    “星朵那邊要不要聯係一下？宿樂桉連助理都沒帶。”
    “跟他們說一聲吧。”
    左序掛斷電話，看向身旁的江一瑉，他已經貼到了自己身邊，視線在看著電腦上的評論，手下鼠標滾輪緩慢的轉動。
    “語言的藝術，怎麽能這麽粗俗？這到底是評論這個事，還是單純來泄憤？”江一瑉看不下去了，把網頁關閉了。
    “要是真的做了，挨罵那是應該，關鍵是無妄之災，憋屈。”
    左序靠在江一瑉身上，才感覺到了放鬆。
    江一瑉拿著手機翻外賣：“想吃什麽？我請你。”
    “隨便吧。”左序沒心思想，他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事，捋不清楚。
    馬上步入十一月，天氣已經涼了，人心卻還是燥著的。
    說不清有多少人是跟風罵，也說不清裏麵有多少水軍。
    隻是這個夜注定不消停。
    左序都不敢睡，生怕那些人又搞出什麽爛事。
    周涼哭累了倒是睡了一小會兒，但很快就醒了，身邊的宿樂桉還睡著，他小心翼翼爬起，縮在了沙發上。
    盯著一處出神，猶如失去神智的木偶。
    “什麽時候起來的？”宿樂桉坐到了周涼身邊，握上他的手，搓了搓給他暖暖。
    “你回去吧，還得拍戲呢。”
    “等你拍完，去劇組陪我吧，我現在的劇組很無聊，山裏信號也不好。”
    周涼沒有回話，他縮回了自己的手，爬上床蓋上了被子，很快身邊有了窸窸窣窣的動靜，然後熱源不遠不近的待著。
    風波並沒有因為澄清而平靜，隅生文化的法務部開始取證並警告不要傳播不實言論。
    周涼殺青回京都，剛下飛機就撞了一堆記者，他撫在行李箱上的手收緊，低著頭往機場外走。
    “周涼，對於潛規則的事情你有什麽要回應的？”
    “楚念巧被網暴到崩潰，要求你出麵對質，你為什麽沒有回應？”
    “你是心虛嗎？隻敢讓公司出麵說話。”
    周涼往前走的腳步頓住，他冰冷的視線看向問話的人：“沒有做過的事我要回應什麽？你們媒體問問題之前不需要先了解情況嗎？楚念巧被網暴，那我這算什麽？我有什麽可心虛的，按照你們的話，我舉報你殺人，沒證據但舉報了你就被查就得挨罵，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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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媒體被懟的啞口無聲，周涼趁機往外走，直接上了車。
    “對不起，莊哥，我沒忍住。”周涼繃緊的肩膀一下子耷拉了下來。
    莊立軒搖頭：“你做的沒錯，咱沒做過不用忍，想去哪啊？後麵的行程都給你推了，能好好放鬆幾天。”
    “莊哥，別哄我了，是人家都解約了，我知道，我欠左哥的錢又多了一筆。”
    周涼的笑比哭還難看，整個人彌漫著一股喪氣感。
    莊立軒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幾天該說的話都說完了。
    宿樂桉被星朵的人拽走之後，周涼就更低迷了，好在拍戲還在狀態，不然怕是連工作都完不成。
    “莊哥，我想去趟海城。”
    “好，明天去嗎？我給你買票。”
    周涼點了點頭，轉頭看著窗戶不再說話。
    左序今天沒有去上班，等著莊立軒說周涼到家，他就拎著吃的去敲門了。
    周涼換了一身家居服，開門看到左序，唇角往上勾了勾：“左哥，進來坐。”
    “你搬過來之後我還是第一次來，這格局挺好，”左序換了鞋進門，“我做了點菜，嚐嚐我的手藝。”
    “左哥……”
    “行了，不開心的事都過去，影響心情的話咱不說，吃飯喝酒，我今天陪你一起。”
    左序把袋子裏的東西都擺在了桌上，酒也帶了好幾瓶。
    兩人邊喝邊聊，左序也沒說什麽安慰的話，隻是精神力一直疏導著周涼。
    “明天去海城，注意安全，雲盛跟著你一起，你倆好好玩。”
    周涼點頭，已經醉了，窩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左序把人弄到了床上，他也沒走，就在沙發上就和了一晚。
    海城是沿海城市，經濟發達人口密集，周涼飛的隔壁市，然後租了輛車開到了海城。
    目的地海城泥灣港賽車場。
    “小心點開。”雲盛叮囑鑽進賽車裏的周涼。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會來這。
    然後跑幾圈之後，回到一個公園去散步，有時候一走就是十幾圈。
    雲盛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麽，偶爾會覺得是在等人。
    可好像他沒等到過想等的人。
    ——
    “別弄了，真要死了，”嚴向沅躲著陳陽嘉求饒，“老公，老公行了吧，別搞了。”
    “還招不招女秘書？”陳陽嘉咬了下嚴向沅的耳朵問。
    嚴向沅無奈：“不找了不找了，女的不行男的也不行，你把我鎖起來吧，讓蚊子都來找我。”
    “真給你鎖起來，你就得恨我了。”
    陳陽嘉抬手撥動嚴向沅汗濕的頭發。
    床邊的手機不識趣的響了，打斷了兩人的溫存。
    “電話。”嚴向沅拍開陳陽嘉的手。
    “你的手機。”陳陽嘉拿過看了一眼，直接接聽按了免提。
    “嚴總，網上散出來一張照片，我發到您微信了。”
    嚴向沅拿起手機：“什麽照片？”
    “您和周涼的照片，網上傳他跟您有不清白的關係。”
    “誰發的傳的，把他給我告了！”
    陳陽嘉探頭看了一眼，眸露不悅：“截圖把我截下去？查哪個狗仔拍的，不會幹活就別幹了。”
    “左哥他們公司什麽情況？這一個接一個的，不把隅生文化搞倒不罷休是嗎？”
    嚴向沅手指噠噠噠的編輯著文字，編輯完給陳陽嘉看。
    “你加上，本人已婚，照片存在破壞家庭感情，發布原圖公開道謝。”
    “……”嚴向沅看著陳陽嘉。
    “不會打已婚兩個字？來我幫你。”
    陳陽嘉拿過手機就要打字，嚴向沅抬手攔了一下：“你這樣一發，要是網友去扒，可是有風險曝光的，咱們兩家的股票會跟著波動。”
    “沒事，還不許別人結婚嗎？我來搞定。”陳陽嘉直接編輯完點了發布。
    正好左序的電話到了。
    “我們看到了，放心吧左哥，網上那些話都不信的，公司會告他們。”
    “你們反應還挺快。”
    “那咋辦呢，家裏醋缸滿了，再晚一會兒就要被醋泡了。”嚴向沅笑著掐了下親自己的陳陽嘉。
    從照片發布到澄清，不過半小時，半角娛樂辦公室發出了巨大的一聲砰。
    外麵的員工沒有一個敢吭聲的，這動靜最近幾天，天天有，想辭職啊，工作怎麽這麽難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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