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愛意值滿了，墨韻也沒有太驚訝，反而是暗暗揉了揉腰。
    都這樣了再不滿，首先對不起的就是她的腰……
    和手。
    感覺到她的小動作，寒淵握住她的手，自己幫她繼續按著，時不時從背後探頭看她一眼。
    直到墨韻呼吸漸漸平穩，寒淵才慢慢停下手中的動作。
    ? ? ?
    一連好幾天，某條蛇白天裝的像個人樣，一到晚上就原形畢露。
    墨韻不答應他就委屈的自己坐在一邊，隻給她留下一個孤寂清冷的背影，那條大尾巴也蜷縮著，看起來像一條孤家寡蛇。
    一開始的時候墨韻還會被他迷惑，一心軟就答應了，後來識破他的真麵目，直接不管。
    但是寒淵也會改變一下策略，故意湊到墨韻身邊蹭她，說自己難受，有時候還會哭兩聲，拉著她的手讓她摸摸滾燙的小蛇。
    墨韻到最後直接捂住耳朵，變成小雪貂，終於可以晚上睡覺了。
    ? ? ?
    這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是星莉和晝天結成伴侶的日子。
    古藤部落中央的空地上比往日更加熱鬧，獸人們臉上都帶著笑意，空氣中彌漫著烤肉的香氣和果酒的甜味，小孩子們在旁邊打鬧，巨大的篝火堆已經架起，隻等夜幕降臨後點燃。
    寒淵牽著墨韻到來時，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但很快又平息下去，獸人們既敬畏寒淵，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他身邊那個白發白裙的雌性。
    寒淵依舊麵無表情，但周身的氣息比平時緩和不少，他小心地將墨韻護在自己身側，用身體隔開可能的人群碰撞，隻有在低頭看向墨韻時，才會瞬間變得專注而柔和。
    火光亮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空地中央的兩人身上。
    星莉穿著一身嶄新的淺褐色獸皮裙，裙邊用彩色的羽毛和貝殼做了裝飾，頭發編成了漂亮的發辮，戴著花環，看起來溫柔又美麗。
    晝天則穿著象征他白虎身份的白色虎紋獸皮裙，強壯挺拔，站在星莉身邊，眼神始終落在她身上。
    星莉看到墨韻，朝她笑笑，擺正了一下她頭上的花環。
    因為這是墨韻一早送來的。
    墨韻拉著寒淵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也對著她的方向笑了笑。
    典禮很快開始，在所有人的歡呼聲中，老組長走到兩人中間。
    他用蒼老而莊嚴的聲音念誦著祝福的禱詞，感念獸神的恩賜，祝願這對新人伴侶未來生活富足、健康，孕育強大的後代。
    墨韻看得有些入神，這種原始而真摯的儀式，帶著一種莊重的承諾感，讓她心裏暖暖的，嘴角不自覺地彎起。
    寒淵的注意力卻幾乎全在墨韻身上。他看到她專注的神情，看到她眼底流露出的喜歡，看到她唇角溫柔的笑意。
    他的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輕輕刺了一下，一種陌生的又酸澀的情緒慢慢蔓延開來。
    他的小雌性喜歡這樣的儀式。
    可是……他給不了。
    他沒有族群，沒有會為他忙碌籌備的族人，他甚至不太理解那些繁瑣的步驟和禱詞的意義。
    他隻有幾個山洞和一片領地。
    他隻能給她打獵，給她摘果子，給她做粗糙的裙子和烤糊的肉。
    寒淵微微低下頭，原本因為出門而勉強收斂的冰冷氣息又絲絲縷縷地滲了出來，嘴角抿成一條直線，連墨韻無意識握緊了他的手都沒有立刻回應。
    儀式的高潮是新人共同跳過篝火，象征著祛除災禍，迎接新生。
    星莉和晝天相視一笑，手牽著手，利落地躍過了熊熊燃燒的火焰，贏得了族人們熱烈的歡呼和祝福。
    烤肉的香氣越發濃鬱，獸人們圍著篝火堆跳舞唱歌，豪邁的笑聲和歡呼聲不絕於耳，孩子們追逐打鬧，空氣中充滿了歡樂的氣息。
    墨韻好奇地看著，可看了一會就感覺不對勁，好像有什麽東西一直盯著這裏一樣。
    她回頭看寒淵，發現他正低著頭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眨眨眼睛，無意間往旁邊營帳中一看，發現了一雙帶著失落頹廢的黑色眼睛，那人整個身子都躲在營帳後，情緒低落地看著這一切。
    墨韻立刻呼叫小毛團子，想要弄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
    【大人，這就是噬焰！旁邊樹叢裏還蹲著靈尾，都在看著他們結婚呢！】
    “這是什麽修羅場，還有一個呢？”
    【最後一個剛剛路過走了，不過過幾天他就又回來了！接下來就刺激了，女主之後就要一下子多三個伴侶了！】
    墨韻把視線收回，當做什麽都沒看見，拿起麵前的果子蘸了蘸蜂蜜，遞到了寒淵嘴邊。
    男人猛然回過神，看向麵前飽滿紅潤的漿果，下意識看向了墨韻。
    “吃呀，甜的。”
    女孩眼神期待地看著他，仿佛這個小小的“加工”是什麽了不起的創造。
    寒淵張嘴，就著她的手咬下，舔意在口中蔓延開來，好像一直到了心底。
    墨韻自己也吃了一顆，歪著腦袋看他，“還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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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愣愣地看著她，心髒好像泡在了溫水裏，“要。”
    墨韻眉眼彎彎地笑著，一顆一顆投喂著他，直到麵前的果子見底。
    期間偶爾有獸人過來敬酒或打招呼，寒淵也隻是淡淡點頭，大部分時候都由墨韻笑著回應。
    幾乎所有的獸人都去跳舞了，星莉和晝天被圍在中央，看起來好不熱鬧。
    墨韻被這歡樂的氣氛感染，拉著寒淵的手“寒淵，我們也去跳舞吧？”
    寒淵抬起頭，對上她笑意盈盈的眼眸，那點低落暫時被壓了下去。
    他不想掃她的興，點了點頭“好。”
    他牽著她，走入跳舞的人群。
    獸人們的舞蹈充滿了野性的活力，動作大開大合，圍繞著篝火旋轉、跺腳、呼喊。
    寒淵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僵硬，他習慣了悄無聲息地滑行，並不擅長這種熱烈外放的表達，但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墨韻，小心地護著她，不讓旁人撞到她。
    墨韻學得很快，跟著節奏輕輕擺動身體，白色的長發和裙擺在火光中劃出優美的弧度，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
    她偶爾轉圈轉到寒淵身邊，會主動拉起他的手，帶著他一起旋轉。
    寒淵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笑臉，感受著她指尖的溫度，心底那片酸澀似乎被這笑容驅散了一些。
    他努力模仿著她的動作，雖然依舊僵硬，但眼神卻重新變得專注而熾熱，裏麵隻裝得下她一個人。
    跳累了，墨韻拉著他退出舞圈，臉上還帶著運動後的紅暈，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寒淵立刻用指尖小心地替她擦去，又去拿來浸涼的果子和清甜的泉水給她。
    “開心嗎？”他低聲問，眼神緊緊鎖著她。
    “開心！”墨韻用力點頭，眼睛彎成了月牙，“星莉今天真漂亮，儀式也很好看，大家跳舞也很有趣！”
    她每說一句，寒淵心底那點剛被壓下去的自責就又冒出來一分。
    他沉默地低下頭，看著地上兩人被火光拉長的影子。
    狂歡持續了很久，直到月亮升上高空。墨韻和寒淵才返回森林深處的洞穴。
    回洞穴的路上，寒淵比平時更加沉默。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緊緊握著墨韻的手，卻一路無話。
    不是來時那種隻是不愛說話的安靜，而是一種帶著明顯低氣壓的沉悶。
    墨韻很快察覺到了他的異常，走進山洞，借著月光和洞口螢石微弱的光芒，她仔細看向寒淵的臉。
    他微微抿著唇，那雙總是熾熱盯著她的金色豎瞳此刻低垂著，裏麵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霧。
    寒淵？”墨韻拉住他的手，輕輕晃了晃，“你怎麽了？從剛才開始就好像不開心。”
    寒淵背對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轉過身，他低著頭，銀白的月光從洞口照進來，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看起來有些脆弱。
    “我……”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那個儀式……”
    “儀式？”墨韻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你說星莉和晝天的結伴儀式？”
    寒淵點了點頭，又重新看向她，眼神裏充滿了愧疚和失落“你喜歡，我……我沒有。”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艱難，“我沒有族群，不能給你那樣的儀式。”
    他說的很慢，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自責和失落“隻有我……和山洞。”
    他說完，又低下頭，連肩膀都微微垮了下去，等待著她的失望或責備，甚至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怕從那裏麵看到一絲一毫的遺憾。
    墨韻愣住了，她完全沒想到寒淵悶悶不樂了一晚上，竟然是因為這個。
    看著眼前這條強大無比，此刻卻因為覺得自己給得不夠好而沮喪委屈的大蛇，心裏有點說不出的酸澀。
    她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捧住他略顯冰涼的臉頰，強迫他抬起頭看著自己。
    “笨蛋寒淵！”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清晰的笑意和心疼，“我是喜歡那個儀式，覺得很好看，很熱鬧，但是……”
    她加重了語氣，墨色的眼眸認真地看著他，“我喜歡，是因為那是星莉和晝天重要的日子，我為他們感到高興。不代表我也一定要擁有一樣的呀。”
    寒淵的豎瞳微微顫動，有些不確定地看著她。
    墨韻用指尖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不是有沒有盛大的儀式，有沒有很多人的祝福……最重要的是，和我結成伴侶的人，是你。”
    她的笑容在微光下顯得格外溫柔而堅定“是寒淵，所以，在哪裏，怎麽樣，都沒關係。”
    “有你在，就夠了。”
    寒淵怔怔地聽著，她的話語像是最溫暖的泉水，一點點衝刷掉他心底那些酸澀和自責。
    那雙黯淡的金色豎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亮了起來，比洞穴裏的螢石還要亮，裏麵清晰地倒映著她的身影。
    一股巨大的又難以言喻的感動和喜悅衝擊著他的心髒，讓他喉嚨發緊，甚至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他猛地收緊手臂，將懷裏的人緊緊抱住，臉埋進她頸窩，深深呼吸著她身上甜甜的氣息，身體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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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暗金的豎瞳在月光下亮得驚人，裏麵翻湧著濃得化不開的愛意。
    他鬆開一隻手，有些笨拙地又小心地探到自己胸前獸衣最內層的位置，摸索了一下，然後拿出了一樣東西。
    他攤開手掌，掌心裏靜靜地躺著一塊鱗片。
    這鱗片隻比他的掌心小一點，與她之前在牆壁的格子上看到的巨大的黑色鱗片一點都不一樣。
    它的形狀更圓潤一些，底色是深沉的墨黑，但在螢石和月光微弱的光線下，鱗片表麵卻流轉著一層極其微弱的七彩光澤。
    寒淵小心翼翼地捏起那片微光流轉的鱗片，眼神莊重而虔誠，仿佛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這是我的逆鱗……”他低聲解釋，聲音裏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每條蛇，隻有一片，最柔軟，也最重要。”
    他抬起眼，深深望進墨韻疑惑而驚訝的眼眸中“隻會給唯一的伴侶。”
    他拉起墨韻的手，將那片微涼而柔軟的逆鱗輕輕放在她的掌心，然後用自己冰涼的大手，將她的手連同那片鱗片一起，緊緊包裹住。
    “給你。”他說，語氣簡單，卻蘊含著千鈞的重量和全部的心意，“我的所有，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墨韻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感受著掌心那片奇異鱗片柔軟而微涼的觸感，以及它代表的沉重如山的愛意與承諾。
    她抬起頭，對上寒淵那雙緊張又期待的金色豎瞳，綻放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反手緊緊握住他的手，“我是你的伴侶，我很喜歡，非常非常喜歡！”
    看到她眼中純粹的欣喜和認可，寒淵心底最後一絲不確定也煙消雲散，巨大的滿足和喜悅衝擊著他。
    他忍不住低下頭，額頭親昵地抵著她的，鼻尖蹭著鼻尖，呼吸交融。
    “阿韻……”他低聲喚她的名字，尾音帶著滿足的歎息。
    兩人靜靜相擁了一會兒，然而，寒淵的身體漸漸變得有些不同尋常。
    他的體溫似乎比平時更高了些，雖然依舊微涼，但貼著她的皮膚卻隱隱透出一種熱意，攬著她的手臂也越來越緊，呼吸逐漸粗重。
    墨韻微微動了動，感覺他好像……有點不對勁？
    “寒淵？”她抬起頭，發現他竟然又開始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腿不禁一軟，“你……”
    寒淵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暗金的豎瞳顏色更深了，裏麵翻滾著墨韻有些陌生卻又隱約明白的情緒。
    他下意識地用自己的臉頰和鼻尖磨蹭著墨韻的頸側，動作帶著一種焦躁的親昵。
    “熱……”他沙啞地嘟囔，聲音裏帶著一絲難耐的委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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