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塊碎片組成的巡天鑒爆發出開天辟地般的強光，魔尊發出痛苦嘶吼，暫時退卻。
    無極仙翁的虛影從鎖鏈中解脫，在眾人麵前展開完整星圖："巡天五行鑒需龍鳳精血激活，但持鑒者將承受因果反噬..."
    "我來。"慕容情斬釘截鐵道。
    她指尖逼出九滴星鳳精血，每滴都蘊含一重本命真元。炎燼也吐出混沌龍珠，珠內盤旋著黑白兩道龍息。
    賀綸卻一把奪過巡天鑒："我體內既有龍鱗又有星鳳冠，才是最合適的。"
    不等眾人阻攔，他已將鑒麵按向眉心。鑒體觸碰到龍鱗星鳳融合體的刹那，無量光華爆發！
    魔尊的軀體被光華穿透出無數孔洞。但更驚人的是，高空七星連珠的光弧突然轉向，全部匯聚到巡天鑒上。
    鑒麵浮現出清晰影像——仙界最高處的混元殿內，五位仙帝正在聯手催動某個橫跨三界的巨大陣法。
    "看到了嗎？"無極仙翁的虛影在強風中搖曳，"量劫從來不是天災..."
    魔尊趁機發動最後攻擊。億萬魔眼同時噴射蝕界黑光，目標直指巡天鑒！
    賀綸福至心靈地將鑒麵翻轉，七星連珠之力與魔光對撞，產生的衝擊波將千裏海域蒸幹。
    "就是現在！"炎燼突然用龍角刺穿自己胸膛，金紅色的混沌龍血噴在鑒麵。
    慕容情也震碎星鳳冠，九重星火融入血中。巡天鑒終於展現出完整形態——
    這是麵邊緣呈五芒星狀的青銅鏡，鏡背刻著"監察三界，巡守八方"八個古篆。
    賀綸高舉巡天鏡，鏡麵射出的光柱直衝七星。連接七星的光弧寸寸斷裂，魔尊發出不甘的咆哮，軀體開始崩解。但鏡麵也隨之出現裂紋，眼看就要...
    "以鏡碎換星河！"無極仙翁突然融入鏡中。
    隨著驚天動地的爆炸，巡天鏡化作無數流光射向三界各處。魔尊軀體被徹底淨化，七星連珠異象也戛然而止。
    硝煙散盡後，海麵上漂浮著昏迷的賀綸。他眉心的龍鱗星鳳融合體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個微型鏡麵印記。
    慕容情將他抱起時，發現他手中緊握著半塊鏡鈕——那是巡天鏡最後殘留的部件，上麵清晰刻著通往仙界的星路。
    炎燼虛弱地盤繞在一旁，原本陰陽雙角的位置現在隻剩下左角，右角處懸浮著微縮版的巡天鏡虛影。
    他傳音道："鏡靈說...仙界汙染已清除，不過！我們需要重建仙庭..."
    半塊鏡鈕在滿月下投射出的星路出現詭異重影。
    楊小妍用銀針蘸取倪冬調製的顯形藥水，點在星路分叉處，藥水突然沸騰成紫色煙霧。
    "是幽冥魔氣！"她倒退兩步，"假仙路上每隔千裏就留有標記，手法像極了..."銀針突然指向南方，"黃小雅！"
    慕容情正在幫賀綸更換額間藥布。巡天鏡爆炸時留下的鏡麵印記持續滲出血珠，每次滴落都在地麵形成微型星圖。
    她聞言蹙眉："那丫頭不是形神俱滅了嗎？"
    "魔修最擅藏魂。"炎燼的龍角晶體映照出詭異畫麵——某處血池中漂浮著黃小雅的殘魂，正被五位模糊身影輪流注入黑氣。
    每當黑氣入體，殘魂就痛苦痙攣，胸口浮現出星路標記。
    賀綸突然按住鏡麵印記。金蓮法輪自動浮現，蓮心處浮現賀家祖輩隕落前的最後影像：
    當年他們並非死於妖魔之手，而是在探索某條星路時被五行光華絞殺！
    畫麵角落閃過半片金烏羽衣——與慕容霄當年所穿一模一樣。
    "兩條路都是真的。"他沙啞道，"隻不過一條需要應劫者的因果為鑰。"
    天樞斷劍突然鳴顫著指向西北，劍身裂紋中滲出九縷金線，分別延伸向不同方位。
    第一縷纏上賀金彪的龍頭杖。老人哈哈大笑："原來老夫也是應劫之人？"話音剛落，他眉心浮現金色符文，正是當年在帝元宗禁地獲得的"鎮嶽印"。
    楊興長老的胡須無風自動，第二縷金線沒入他手中玉墜："天機閣初代閣主的推演珠竟藏著因果..."玉墜破碎，露出裏麵微型星盤。
    隨著劉太遠的盟主令、圓圓三人組遺留的草木精核等相繼呼應，最後兩縷金線卻徘徊不定。
    炎燼突然用龍角刺穿自己左目，一顆晶瑩淚珠滾落："慕容霄的悔意。"淚珠與金線融合，化作流光沒入賀綸鏡麵印記。
    "還差最後一道。"慕容情剛開口，她發間重組的星鳳冠突然解體，九枚翎羽在空中拚成無極仙翁的麵容："老朽這份因果，該還了。"
    九道因果印記在鏡鈕上交匯成光門。眾人踏入瞬間，腳下星路突然坍縮成無數記憶碎片——
    賀綸看見五歲的自己，父親被死神傭兵團逼迫自爆，隻為激發他的先天道體；
    慕容情重溫聖女自爆元神那一刻，慕容霄撕心裂肺的呼喊；炎燼則看到初代龍皇剜角補天的決絕...
    "因果劫。"星鳳冠重組的慕容情嘴角溢血，"每人要過三劫。"她話音未落，星路兩側突然伸出無數蒼白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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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小雅的聲音從每隻手掌心傳來："師兄師姐，帶我回家..."
    賀綸的鏡麵印記突然發燙，映照出這些手臂的真實形態——竟是五行仙帝用因果線操控的提線木偶！
    他猛地將斷劍插入星路，金蓮法輪順著劍身蔓延，綻放的蓮瓣上浮現《乾坤無極經》全文。經文所到之處，蒼白手臂紛紛化為青煙。
    "第二劫來了！"炎燼突然盤成蛇陣。
    星路前方出現五個色彩各異的光團，正是五行仙帝的化身投影。
    金帝化身屈指輕彈，無數金針暴雨般射來；木帝化身撒豆成兵，召喚出天兵傀儡...
    "他們真身無法離開混元殿！"慕容情星鳳冠射出九道火線，"這些隻是..."話未說完，水帝化身的黑浪已將她吞沒。
    浪中浮現慕容霄被五行煉化的慘狀，正是當年天鳳聖女看見的最後畫麵。
    賀綸的鏡麵印記突然脫離眉心，在空中化作殘鏡虛影。鏡光掃過之處，仙帝化身動作凝滯。
    炎燼趁機將龍角晶體擲出，晶體暴漲成微型仙界虛影，將五個化身暫時困住。
    "跑！"賀綸拽起溺在記憶中的慕容情。
    九人衝向星路盡頭的光門時，最後劫難降臨——
    每個人的修為開始倒流！賀綸的化神境界跌回元嬰，慕容情的星鳳之火縮回心竅...
    "散道劫。"無極仙翁的聲音從鏡鈕傳出，"唯有放下，方得新生。"
    賀綸福至心靈，突然將畢生修為注入斷劍，猛地擲向光門。其他人紛紛效仿，當最後一絲靈力離開身體時，光門轟然洞開！
    混元殿的五行玉座上，五位仙帝同時睜眼。他們麵前懸浮的"量劫熔爐"正在劇烈震動，爐內囚禁著無數世界本源。
    "巡天鏡的氣息。"火帝冷笑，"以為集齊應劫者就能..."
    話音未落，殿頂突然崩塌。賀綸等人如流星墜入，雖修為盡失，但每人眉心都亮著因果印記。
    炎燼的龍角晶體自動飛向熔爐，在接觸瞬間展開成鏡麵世界。
    "鏡界？！"水帝首次變色，"混沌老龍竟留了這手！"
    趁仙帝分神壓製鏡界擴張，賀綸撿起地上半塊瓦當——那材質與巡天鏡一模一樣。
    慕容情則注意到殿柱上的鎖鏈痕跡，突然將星鳳冠按在中央玉柱上："仙翁，指路！"
    冠冕燃燒產生的清煙組成箭頭，直指殿後禁地。九人衝入時，看到被五行鎖鏈貫穿的無極仙翁本體，他胸口嵌著的正是最後半塊巡天鏡！
    "合鏡！"賀綸將手中瓦當拋向老人。兩半殘鏡相撞的刹那，五行仙帝發出痛苦嘶吼——
    他們的本體竟是五塊巡天鏡碎片所化！真正的仙帝早已在第一次量劫時隕落。
    完整巡天鏡重現世間，鏡光照出混元殿的本質：這是座用萬千世界殘骸堆砌的囚籠。
    五位"仙帝"不過是維持囚籠運轉的器靈，定期引發量劫吞噬新生世界補充能量。
    "該結束了。"賀綸將鏡麵對準量劫熔爐。
    慕容情割破手腕，星鳳血染紅鏡框；炎燼折斷左角，混沌龍晶嵌入鏡鈕；其餘人各自將因果印記按在鏡背。
    巡天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淨化神光...
    破碎的仙界在巡天鏡光中重組。賀綸站在新建的"無極殿"前，看著慕容情以星鳳之火重鑄三十六重天。
    她發間的琉璃簪已化作星辰瓔珞，每顆寶珠都映照著下界山河。
    炎燼盤踞在兩界通道處，新生的陰陽雙角維持著鏡界與人間的平衡。
    偶爾他會低頭看向凡間——楊小妍和倪冬正帶著轉世的黃小雅遊覽帝元宗，少女眉心有一點朱砂，那是慕容情親手點的護魂印。
    賀金彪帶著圓圓三人組轉生的仙童在蟠桃園忙碌；劉太遠與楊興在星宿閣推演新天道；而沉睡在鏡湖深處的無極仙翁，嘴角掛著千年未有的輕鬆笑意。
    "帝君在看什麽？"慕容情來到身側，星紗披帛拂過巡天鏡改造的鎮界碑。
    碑文記載著這場跨越三界的抗爭，最後一行微微發光：
    星河為證，此心不泯。
    賀綸握住她的手，兩人指間的龍鱗戒與鳳羽戒輕輕相碰。
    仙界的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為嶄新的無極仙庭鍍上金邊。
    全 書 完 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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