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九爺身邊的那些打手卻圍住了門口。
    “秀才，你這是不給我麵子？”
    徐秀卻根本不在乎對方怎麽看。
    甚至說出來的話也不在給九爺麵子。
    “我說老九，你想做什麽，你就做，我徐秀也沒有攔住，更沒有跟你對著幹，現在，我要走，你確定要攔我嗎？”
    此話一出，原本還火熱的氣氛，頓時沉了下來。
    徐秀也不管眾人怎麽想，他徑直向著外麵走去。
    但這次，卻沒有人在攔他。
    等徐秀走後，其中一個名為鐵耗子的男人開口了。
    “幹泥娘，徐秀這個狗東西，真是給臉不要臉！”
    他是個臉上帶著一條刀疤的漢子。
    身材魁梧，嗓門也大，在江城道上也算是一號人物。
    不過跟徐秀那種能跟九爺分庭抗禮的二號人物比。
    他就是個小蝦米。
    但就是這小蝦米，此刻卻敢對著徐秀的背影破口大罵。
    九爺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沒有說話。
    三角眼依然眯著，沒人能看清他眼底的情緒。
    但空氣中那股因為徐秀離去而產生的凝滯感。
    似乎被鐵耗子這一嗓子喊散了一些。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附和，語氣裏帶著明顯的憤慨。
    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表演給九爺看。
    “就是！什麽東西！仗著自己有點兒能耐，就敢這麽跟九爺說話！”
    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他叫猴子，是江城一個靠著放高利貸和倒賣贓物發家的混子。
    “媽的，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以為自己是個秀才就了不起了？不就是心眼兒多點兒嗎！”
    另一個人罵道，他是個光頭，脖子上掛著一串大金鏈子。
    是江城北區的老大，人稱光頭強。
    罵聲此起彼伏，好像不把徐秀罵得體無完膚。
    就不足以表達他們的忠誠和對九爺的尊敬。
    九爺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發出一聲輕微的瓷器碰撞聲。
    “行了。”
    所有人都噤了聲，眼巴巴地看著九爺。
    九爺的目光緩緩掃過他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徐秀有他自己的盤算，你們也有你們的盤算。”
    “誰想走，我也不攔著。但走了之後，可就別後悔今天沒拿這十個億。”
    他這話一出，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人心裏最後一點兒念頭也打消了。
    十個億啊！一人一億！
    現在徐秀走了，他們每個人又多了一千萬。
    這筆錢，足夠他們跑路之後舒舒服服地過完下半輩子了，甚至能洗白身份，從此金盆洗手。
    相比之下，得罪徐秀又算得了什麽？
    徐秀再厲害，還能管到他們跑路後的日子不成？
    更何況，他們這麽多人聯手，徐秀也不可能把他們怎麽樣。
    貪婪，是最好的催化劑。
    猴子立刻狗腿子一樣湊了上來，搓著手笑道。
    “九爺說得哪兒的話！咱們跟著九爺，那都是出生入死的交情！”
    “徐秀那孫子算個屁啊！不跟著咱們賺大錢，那是他傻逼！”
    光頭強也嘿嘿一笑，粗聲粗氣地說道。
    “就是！九爺，您就下命令吧！要咱們怎麽幹！”
    “今天晚上，保證讓陳數那小子死得透透的！”
    看著這群人的嘴臉，九爺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這群人都是貪財怕死的貨色，平日裏作威作福，真遇到硬茬子，比誰跑得都快。但眼下，他們是他手裏的刀。
    “很好。”
    九爺點了點頭。
    “要的就是你們這個勁兒。”
    他身體往後靠了靠，端起茶杯。
    “我之前說了，找的人是最幹淨利落的貨。”
    “他們不是江城的人，事成之後立刻就會離開，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九爺的聲音輕柔，但字字都帶著寒意。
    “我已經把陳數的行蹤，還有他身邊的人都摸清楚了。”
    “那我們怎麽做？”猴三兒插嘴道。
    九爺瞥了他一眼，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隻是繼續說道。
    “我給你們的錢，不是讓你們親自去動手。”
    這話說出來，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他們本以為九爺是讓他們派自己手下的精銳去圍堵陳數，然後分錢。
    沒想到九爺壓根兒就沒打算讓他們親自動手。
    “那您的意思是？”
    光頭強問道，他有點兒納悶，九爺找了幹淨利落的貨，又給了他們每人一億。
    這錢是幹嘛用的？
    九爺笑了，那笑容讓人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們手裏有錢，有渠道，有人脈。”
    九爺說，“我要你們做的，是讓陳數插翅難飛。”
    “什麽意思？”鐵耗子皺著眉頭問道。
    “很簡單。”
    九爺放下茶杯，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股陰狠。
    “我要你們封鎖住江城，全部給我盯死了。”
    “如果陳數想跑，你們的人必須第一時間發現，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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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爺的三角眼銳利了起來，“把他往我安排的人手裏趕！”
    “我的人隻負責最後一下，幹淨利落。”
    “但前提是，陳數不能溜走！”
    原來如此！
    眾人瞬間明白了九爺的意圖。
    這十個億不是動手的傭金，而是封鎖整個江城的啟動資金！
    這他媽可比親自去跟陳數火拚輕鬆多了，而且風險小得多。
    “怎麽樣？”
    九爺看著他們。
    “這個買賣，劃算吧？”
    劃算！
    太劃算了！
    隻需要動用自己的人馬，在城市的各個出口設下眼線，然後把目標往九爺安排的殺手那裏趕就行了。
    就算陳數反抗，跟他們的人發生衝突，九爺那邊兒的殺手也會趕過來收尾。
    而且，他們人多勢眾，真打起來，陳數也未必能討得了好。
    最重要的是，事成之後。
    他們就能分陳數那些價值連城的古董！
    “幹了！”
    光頭強第一個表態，他抹了抹光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九爺，這事兒您放心！咱們北區所有出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還有我！”
    猴子也連忙說道。
    “我的人手遍布城裏，那些個火車站、長途汽車站、碼頭，我都安排人盯著！”
    “媽的，老子的人就守著高速路口！我就不信那小子能飛出去！”
    鐵耗子也拍著胸脯保證。
    其他幾人也紛紛表態，表示會按照九爺的吩咐，封鎖自己負責的區域。
    會客廳裏的氣氛再次熱烈起來。
    九爺看著這群為了錢而瘋狂的野狗，滿意地笑了。
    沒有人注意到。
    就在九爺別墅外麵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裏。
    兩個黑影正潛伏在那裏。
    其中一人手裏拿著一個造型怪異的儀器，儀器上微弱的綠光閃爍著。
    “目標位置確認，距離九爺別墅約五百米。”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收到。”
    另一個聲音回答。
    “準備滲透，記住，我們隻需要九爺手裏的那份名單，其他的，一律不碰。”
    “明白。”
    小樹林裏陷入了沉寂，仿佛從未有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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