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薑泫快步走過去，“你幹啥呢？你有啥權利打秀秀？”
    張桂英看到陸聲野也在，也不敢太囂張，隻不滿地說：“你怎麽管這麽寬，我教育自己的孫女，也犯法了嗎？”
    薑泫冷笑一聲：“辱罵孫女，暴打孫女，還有，在孫女麵前辱罵兒媳婦，你這教育方式確實還挺新穎的。”
    她走過去，拉開秀秀抱頭的手：“秀秀，你沒事吧？”
    秀秀抽噎著：“阿姨，我頭暈。”
    張桂英瞪著眼，氣憤道：“你個死丫頭片子還挺能裝的。”
    “奶奶，我沒裝，我真的頭很暈。”
    薑泫：“她剛打你頭了？”
    秀秀點了點頭。
    這個死老太婆，真是過分。
    “走吧，我帶你去醫院。”
    薑泫此話一說，張桂英就跟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去醫院？你在開啥玩笑？”
    孫聚祥吧嗒吧嗒抽著旱煙，似乎根本不把這當一回事。
    薑泫冷聲道：“秀秀都喊頭痛了？還不去醫院檢查？你萬一把孩子打出個好歹，你擔得起責嗎你？”
    陸聲野：“我們去軍區醫院，那裏有腦科專家。”
    張桂英扯著嗓子喊：“去啥醫院？死丫頭裝頭痛騙你們呢，你們還真當真了！”
    薑泫冷笑：“是不是裝病，醫生說了算。”
    陸聲野：“我先去安頓下點點和繁星，待會去借車。”
    “不用，家裏不是有自行車嗎？”
    張桂英氣得唾沫星子亂飛：“你還真能折騰？是覺得自家買了自行車了不起，想去顯擺自行車吧？再說，這是我們孫家的家務事，你湊什麽熱鬧啊？”
    “你敢這麽對待秀秀，我就敢折騰，你也一起去醫院。”
    “你愛去你就去，我才沒那閑工夫。”
    陸聲野安頓好點點和繁星，出來冷眼看了她一眼。
    張桂英慫了，但還是嘴硬：“去就去，我倒要看看醫院能不能查出朵花來，不過我事先說好了，檢查費我不出！”
    薑泫都懶得跟她廢話了。
    檢查費不出可以，但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孫聚祥終於看不下去了，他丟下旱煙頭，踩了一腳，慢悠悠地走過來，說：“你們這是幹啥？讓鄰居們聽到了笑話，兩位同誌，你們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奶奶教育孫子，這就算說到天上我們也是有理的。這家務事還是讓我們自己來處理吧。”
    薑泫冷聲道：“孩子都要被你們打出問題了，還家務事？按你這種說法，在家裏殺人放火警察也不用管了？”
    孫聚祥一噎，轉身回了屋。
    陸聲野將秀秀放在自行車後座上，薑泫怕她頭暈掉下來，一直在旁邊扶著她，張桂英怒氣衝衝地跟在後麵。
    心裏咒罵著。
    十幾分鍾後，他們走到了軍區醫院。
    軍區醫院人還挺多的，掛了個急診，但因為前麵還有更緊急的情況要處理，最終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才輪到他們。
    醫生檢查後，診斷為輕度腦震蕩伴多處軟組織損傷。
    他邊寫病曆邊嚴肅道：“你這咋做家長的，三巴掌能把孩子打成腦震蕩，這得使多大的勁？“
    張桂英：“我也沒使多大勁啊？就輕輕拍了下，現在的娃娃咋這麽金貴？”
    秀秀委屈巴巴地看了看張桂英，眼淚在眼睛中打轉。
    薑泫冷笑一聲，說：“輕輕拍了下？當著醫生和孩子的麵，你咋好意思說出這樣輕飄飄的話？要不我也來輕輕拍拍你，拍個腦震蕩試試？”
    “你……”
    醫生瞥了張桂英一眼，警告道：“去年有個老太太把孫子推下樓梯，被判了兩年勞教！現在可不是舊社會，打孩子嚴重了要坐牢的！“
    薑泫對醫生說：“醫生，孩子胳膊處也有掐傷，是不是也得在病曆中體現一下？”
    張桂英瞪著薑泫，“寫這個幹什麽？”
    醫生不管她，一並寫了進去，對薑泫說：“這些藥一天三頓，三天內讓孩子臥床休息，頭部禁止晃動。如果出現嘔吐、意識模糊，立刻送急診。腦震蕩後遺症搞不好要跟一輩子。“
    薑泫點頭，謝過醫生後就出了門。
    陸聲野等在外麵。
    回到家已經九點多了。
    廚房的燈亮著，馬曉蘭正在廚房中燒水。
    “蘭姐。”
    “媽。”
    “哎，你們回來了？”馬曉蘭快步走出來，“秀秀沒事吧？”
    張桂英心虛地看了薑泫一眼，說：“沒什麽事，吃兩天藥就好了。”
    薑泫把病曆和藥遞了過去，“蘭姐，你自己看吧，腦震蕩。”
    “啊，這麽嚴重啊？”馬曉蘭心疼地摸著女兒的頭，“你咋這麽不小心呢，磕到哪了呀？”
    薑泫：？？
    “啥不小心？秀秀是被你婆婆打的。”
    這次輪到馬曉蘭滿臉問號了。
    她剛才回來的時候，公公就告訴她，秀秀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頭了，薑泫和陸聲野帶著她去醫院了。
    張桂英也去了。
    馬曉蘭雖然心急，但想到有薑泫和陸聲野，就沒那麽擔心了。
    馬曉蘭不可思議地提高音調：“媽，你把秀秀打成了腦震蕩？”
    “我就輕輕拍了下，誰知道醫生有沒有檢查錯啊？”
    薑泫：“人家軍區醫院的腦科專家，要不是聲野，根本就掛不到人家的號，你覺得會檢查錯？”
    馬曉蘭已經控製不住了，她抓住張桂英的袖子，“媽，你怎麽能這樣？秀秀可是你的親孫女，你就這樣打她？她到底犯了啥大錯，你要這樣打她？”
    “你幹啥呀？”張桂英甩開胳膊，大聲道，“我都說了是不小心，我也沒用力，你還要怎樣，那你把我吃了吧？吃啊。”
    真是個潑婦。
    薑泫算是見識到了。
    她越發佩服馬曉蘭了，這麽多年，她到底是怎麽忍過來的？
    不過如果這次她還是選擇容忍，那她確實沒救了。
    薑泫悄悄地拉了拉陸聲野，低聲說：“走吧，咱們回去吧。”
    馬曉蘭正在氣頭上，也沒顧得上跟薑泫他們說話，指著張桂英，嘴唇顫抖，“我秀秀一向那麽乖，那麽聽話，你竟然趁我不在家，把她打成腦震蕩？你還是人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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