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麽辦？”有人喊道。
    “簡單！”趙羽舉起手中的長劍，“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來多少殺多少！讓他們知道，龍牙鎮的漢子不是好惹的！”
    “殺！殺！殺！”
    王瑾站在一旁，看著那些剛才還麵帶恐懼的士兵，此刻個個眼中冒火，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他心中那種複雜的情緒又冒了出來。
    這個趙羽，到底是什麽人？
    “王監軍，你臉色不太好。”武飛雪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王瑾身邊。
    “我…我沒事。”王瑾勉強笑笑，“就是有點緊張。”
    “緊張是正常的。”武飛雪的語氣很平靜，“第一次上戰場，都會緊張。不過你剛才表現得不錯，至少沒有逃跑。”
    “武將軍，你…”王瑾欲言又止。
    “什麽？”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武飛雪看了他一眼：“因為這裏需要我。”
    “可是武家…”
    “武家怎麽了？”武飛雪的聲音突然冷了幾分，“武家出了叛徒，難道我也要跟著背叛大梁？”
    王瑾心頭一震。他想起了關於武家的那些傳言，想起了武飛雪父親的死因。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係。”武飛雪的語氣又恢複了平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選擇留在這裏，和殿下一起守住這座城。”
    “為什麽？”
    “因為他值得。”
    就在這時，城外傳來了號角聲。
    “他們又來了！”李青大喊。
    王瑾連忙跑到城垛邊往下看，隻見北齊軍已經重新排成了陣型，而且這次不隻是騎兵，還有大批的步兵，手裏拿著盾牌和長矛。
    “這次是真格的了。”趙羽走到王瑾身邊，“王監軍，你看到了嗎？”
    “看到什麽？”
    “看到那些攻城器械了嗎？”
    王瑾仔細一看，果然，在北齊軍的後方，有幾架簡陋的攻城車正在緩緩前進。
    “他們這是要硬攻了。”
    “對，硬攻。”趙羽的聲音很平靜，“不過沒關係，我們也準備好了。”
    “準備好什麽？”
    趙羽沒有回答，隻是吹了個口哨。
    很快，幾個士兵扛著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走了過來。
    “這是什麽？”王瑾好奇地問。
    “我管它叫連弩。”趙羽拍了拍那個東西，“一次能發射二十支箭，比普通弩車快多了。”
    王瑾瞪大了眼睛。這玩意兒他從來沒見過，看起來就像是把好幾張弩拚在一起。
    “這…這是你發明的？”
    “算是吧。”趙羽笑笑，“閑著沒事搗鼓出來的。”
    閑著沒事？王瑾心裏翻江倒海。這種東西要是拿到京城去，那些軍械監的工匠們得瘋了。
    “準備！”趙羽的聲音打斷了王瑾的胡思亂想，“讓北齊人見識見識我們的新玩意兒！”
    北齊軍的第二波攻勢比第一波更加猛烈。
    步兵在前，騎兵在後，攻城車在兩翼，整個陣型看起來就像一把巨大的錘子，要把龍牙鎮這顆釘子徹底砸扁。
    “距離五百步！”李青大喊。
    “四百步！”
    “三百步！”
    “放！”
    隨著趙羽的一聲令下，城頭的弩車和連弩同時發射。
    普通弩車發出的箭矢呼嘯而過，在北齊軍的陣型中撕開一道道血口。而那幾架連弩更是凶殘，二十支箭同時射出，就像一把把鋼鐵掃帚，把衝在最前麵的北齊兵成片成片地掃倒。
    “我的天！”王瑾看得目瞪口呆。
    這種連弩的威力簡直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京城的守軍都裝備這種武器，還有誰敢來攻城？
    但是北齊人的第一章
    城頭上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濃煙滾滾，夾雜著血腥味和焦肉味，讓人作嘔。北齊軍的第一波攻勢被打退了，但城下依然黑壓壓一片，像潮水一樣蠕動著。
    “傷亡統計出來了。”李青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過來，聲音有些沙啞，“我們這邊死了十二個，傷了三十多個。北齊那邊至少留下了兩百多具屍體。”
    趙羽點點頭，沒有表現出任何得意，反而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隻是開胃菜。”他放下手中的千裏鏡，“你看城下，他們隻是在試探我們的底細。真正的攻勢還在後麵。”
    王瑾聽了這話，心裏咯噔一下。他本以為剛才那場廝殺已經夠慘烈了，沒想到隻是開始。
    “殿下，要不要派人去向朝廷求援？”一個校尉小心翼翼地問道。
    “求援？”趙羽冷笑一聲，“你覺得朝廷會派兵來救一個廢物皇子？再說，等援兵到了，我們早就成一堆白骨了。”
    這話說得夠直白，也夠殘酷。城頭上的將士們臉色都不太好看，但沒人反駁。
    武飛雪擦拭著長槍上的血跡，淡淡地說：“與其指望別人，不如指望自己。”
    “說得對。”趙羽看了她一眼，“飛雪，你的人怎麽樣？”
    “還能打。”武飛雪的回答簡潔有力，“隻是箭矢消耗太大，床弩的弦也需要更換。”
    “李青，去庫房調集所有存貨。”趙羽下令，“還有，把那些備用的陷阱器械全部準備好。”
    “是。”李青應聲而去。
    王瑾看著這些人有條不紊地準備著，心裏五味雜陳。他原本想著這次來龍牙鎮，不過是走個過場，誰知道會遇到這種場麵。
    “王大人，你在想什麽？”趙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王瑾一驚，轉過身來，發現趙羽正盯著自己，那眼神讓他莫名心虛。
    “沒什麽，隻是覺得這場仗打得有些……”
    “有些什麽？”
    “有些出乎意料。”王瑾硬著頭皮說道。
    趙羽笑了，那笑容有些詭異：“出乎意料的事情還在後麵呢。”
    正說著，城下響起了號角聲，低沉悠長，聽著就讓人心裏發緊。
    “來了。”武飛雪站起身，握緊了長槍。
    這一次，北齊軍的攻勢明顯不同。他們不再是一窩蜂地往上衝，而是分成三路，從東、西、南三個方向同時發起進攻。
    “他們學精了。”趙羽冷冷地說道，“想要分散我們的兵力。”
    “兵力本來就不夠，再一分……”李青的話沒說完，就被趙羽打斷了。
    “不夠就想辦法湊夠。”趙羽轉身對城頭上的士兵們大聲說道，“弟兄們，敵人以為我們人少好欺負，你們說是不是？”
    “不是！”士兵們齊聲回答，聲音震得城牆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