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預見來得突然，去得也快。趙羽睜開眼，額頭已經冒出了汗珠。
    “怎麽會這樣？”他心中疑惑，“預見的未來為什麽會改變？”
    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趙羽轉身看去，望月正緩緩走下台階。
    “公子還沒休息？”
    “修煉到關鍵時刻，不想中斷。”趙羽站起身，“你怎麽來了？”
    “睡不著。”望月走到聚靈珠旁邊，“公子的修煉進度如何？”
    “還行。”趙羽沒有提及剛才的預見，“你呢？為什麽睡不著？”
    “在想一些事情。”望月坐在石台邊上，“公子，奴家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問題？”
    “你剛才預見了什麽？”
    趙羽心中一驚，但表麵不動聲色：“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奴家感覺到了時間的波動。”望月看著他，“星宮師使用能力時，周圍的時間流會產生微妙的變化。奴家身為妖族，對這種變化比較敏感。”
    “我確實預見了一些東西。”趙羽決定說出部分真相，“但內容有些奇怪。”
    “奇怪在哪裏？”
    “我看到的未來與之前不同了。”
    望月的表情微微變化：“什麽意思？”
    “之前我預見的決戰場景，你是想要解脫的。但剛才我看到的畫麵中，你似乎真的想殺我。”
    “原來如此。”望月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公子，奴家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
    “奴家剛才撒謊了。”
    “撒謊？”
    “關於想要解脫的事。”望月站起身，“實際上，奴家確實想要自由，但不是通過死亡。奴家想要的是真正的自由。”
    趙羽眯起眼睛：“什麽意思？”
    “師父在奴家體內種下的禁製，確實無法通過自殺來解除。但有另一種方法。”
    “什麽方法？”
    “殺死師父。”望月的聲音中帶著寒意，“隻要師父死了，禁製就會自動解除。”
    “所以你想利用我？”
    “不是利用。”望月搖頭，“是合作。公子想要活命，奴家想要自由。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但師父比我們強得多。”
    “所以需要計劃。”望月走近幾步，“公子的星宮之力如果能夠完全覺醒，加上奴家的妖術，我們有機會成功。”
    趙羽考慮著這個提議。確實，單憑他一個人的力量，很難在一個月內達到能夠對抗老道士的程度。
    “你的計劃是什麽？”
    “首先，我們要演好戲。讓師父以為我們還是按照他的安排進行決戰。”望月說道，“然後在決戰當天，我們聯手對付師父。”
    “他不會懷疑嗎？”
    “所以需要公子的星宮之力。”望月眼中閃爍著光芒，“如果公子能夠預見師父的行動，我們就能搶占先機。”
    “這很危險。”
    “比坐以待斃要好。”
    趙羽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我同意合作。但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解除李清音父母身上的控製。”
    “這個…”望月猶豫了一下，“現在還不行。如果奴家現在就解除控製，師父會立刻察覺。”
    “那什麽時候？”
    “等我們成功之後。”
    “如果失敗了呢？”
    “如果失敗了，我們都會死。到時候控製自然會解除。”
    趙羽想了想，這個說法雖然殘酷，但確實有道理。
    “好，我答應你。但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全力協助我修煉。”
    “當然。”望月點頭，“不過公子，奴家還有一個建議。”
    “什麽建議？”
    “關於那個太守之女。”望月的表情變得有些玩味，“公子似乎很在意她。”
    “所以？”
    “不如讓她也參與進來。”
    “她隻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用處。”望月笑道，“而且奴家覺得，她對公子的感情可能比公子想象的要深。”
    趙羽皺眉：“什麽意思？”
    “公子這麽聰明，還需要奴家明說嗎？”
    這時，樓梯上又傳來腳步聲。李清音端著夜宵走了下來，看到兩人都在，微微一愣。
    “公子，望月姐姐，你們還沒睡？”
    “剛才在討論修煉的事。”趙羽接過夜宵，“你怎麽還沒睡？”
    “我睡不著。”李清音低聲說道，“一想到父母的情況，就…”
    “清音。”趙羽忽然叫住她，“你想救你的父母嗎？”
    “當然想。”李清音眼中閃過希望，“但是我做不到。”
    “如果我說，有一個機會能夠救他們，但很危險，你願意參與嗎？”
    李清音沒有猶豫：“願意。”
    “即使可能會死？”
    “即使會死。”李清音的聲音很堅定，“與其看著父母被控製，我寧願去冒險。”
    趙羽看著她，心中有些感動。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在關鍵時刻表現出的勇氣讓人敬佩。
    “好。”他點頭道，“那你聽我說…”
    就在趙羽準備詳細說明計劃時，地下室忽然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音。三人同時轉向聲音來源，隻見聚靈珠再次光芒閃爍，而且這次的閃爍頻率很快。
    “不好。”望月臉色大變，“師父在監視我們。”
    “什麽？”
    “聚靈珠不隻是修煉工具，還是師父的監視器。”望月快速說道，“我們剛才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話音剛落，地下室的入口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老道士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臉上帶著冰冷的笑容。
    “真是精彩的對話。”他慢慢走下台階，“我還以為我的乖徒弟會老老實實地等死呢。”
    “師父…”望月想要解釋，但被老道士一揮手製止。
    “不用解釋。”老道士看向趙羽，“小子，你的膽子倒是不小。竟然敢策劃殺死我。”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沒什麽好說的。”趙羽站起身，護在李清音身前。
    “有膽色。”老道士點頭，“不過你們以為，憑你們三個就能對付我？”
    “不試試怎麽知道？”
    “哈哈哈。”老道士大笑，“既然你們這麽著急，那就不用等一個月了。今晚，我們就來做個了斷。”
    說完，他身上忽然爆發出強大的氣息，整個地下室都在震顫。
    決戰，提前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