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蜀山後山的竹林中傳來陣陣蟲鳴。趙羽盤坐在周翰床榻旁，望著這個陷入昏迷三日的師兄，眉頭緊鎖。
    “師父說他中了心魔，可這心魔來得太過蹊蹺。”趙羽自語道，伸手探向周翰的脈搏，“脈象平穩，靈力運轉也無異常，偏偏就是醒不過來。”
    李英奇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碗熱粥：“師兄，你已經守了三天三夜，先歇息一下吧。”
    “不用。”趙羽擺手，目光依舊停留在周翰身上，“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沒那麽簡單。”
    “什麽意思？”
    趙羽沉默片刻，忽然做了個決定：“英奇，你在外麵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師兄，你要做什麽？”
    “進入他的精神世界看看。”趙羽的聲音很輕，但透著堅定，“既然常規方法無效，那就隻能用些特殊手段了。”
    李英奇麵露擔憂：“這樣會不會太危險？萬一你也被困住怎麽辦？”
    “放心，我心中有數。”趙羽已經開始運轉精神力，“記住，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進來。”
    隨著精神力的擴散，趙羽的意識逐漸沉入一片虛無。周圍的景象開始變化，竹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紅色的天空。
    這裏就是周翰的精神世界。
    趙羽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很快就發現了異常。整個精神世界充斥著恐懼和絕望的情緒，仿佛有什麽恐怖的東西在不斷追逐著主人。
    “這到底是什麽心魔？”趙羽皺眉，繼續深入。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淒厲的嚎叫聲。趙羽循聲而去，看到了讓他震驚的一幕——周翰正被一個黑影追殺，而那個黑影的輪廓，竟然有些眼熟。
    “不可能…”趙羽瞪大眼睛。
    黑影轉過身來，露出了一張熟悉的麵孔——正是望月。隻是此時的望月雙眼血紅，麵容扭曲，渾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煞氣，與之前在叢林中那個有情有義的少年判若兩人。
    “望月？”趙羽下意識地喊出聲來。
    精神世界中的望月似乎聽到了什麽，猛然回頭看向趙羽的方向。那雙血紅的眼睛裏沒有一絲人性，隻有純粹的殺意。
    “殺…殺光他們…”望月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一個都不能留…”
    周翰在一旁瑟瑟發抖，嘴裏不斷重複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趙羽心中疑惑重重。望月為什麽會出現在周翰的精神世界中？而且看起來完全像是被什麽東西控製了。更奇怪的是，望月似乎是專門針對周翰下手的。
    正當趙羽準備上前查看時，景象突然一變。血紅的天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熟悉的院落——正是沈府。
    這是…那一夜的記憶？
    趙羽看到了自己，看到了沈雲起，也看到了…藏在暗處的周翰。
    “原來你那晚也在。”趙羽恍然大悟，“難怪你對我的態度會有那樣的轉變。”
    記憶中的周翰躲在假山後麵，緊張地注視著院中的情況。當看到趙羽一劍刺穿沈雲起的胸膛時，他的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震驚、恐懼，但更多的卻是…欽佩？
    “有趣。”趙羽喃喃自語，“看來這位二世祖師兄並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
    他繼續觀察記憶中的細節，發現周翰從一開始接近自己就有著明確的目的。那些看似無意的巧遇，那些刻意的示好，都不是偶然。
    但是為什麽？周翰接近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正當趙羽想要深入探索更多記憶時，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整個精神世界開始劇烈搖晃，仿佛隨時都會崩塌。
    “不好！”趙羽意識到危險，立刻開始撤離。
    然而就在即將脫離的瞬間，他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想知道真相嗎？那就來找我…”
    砰！
    趙羽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中。頭痛欲裂，額頭上滿是冷汗。
    “師兄！”李英奇連忙扶住他，“你怎麽樣？”
    “我沒事。”趙羽擦了擦汗水，看向床上的周翰，“隻是情況比我想象的複雜得多。”
    周翰依舊昏迷不醒，但趙羽注意到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師兄，你在他的精神世界裏看到了什麽？”
    趙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來：“我需要一些時間整理思路。另外，幫我準備一些藥材，我要調製一副能夠穩定精神的藥劑。”
    “什麽藥材？”
    “朱砂、龍骨、遠誌、石菖蒲…”趙羽一邊說著一邊向外走去，“越快越好。”
    離開房間後，趙羽獨自來到後山的瀑布旁。清涼的水聲有助於他思考剛才看到的一切。
    望月為什麽會變成那樣？那個控製他的人又是誰？還有周翰，他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最重要的是，剛才那個神秘的聲音是誰發出的？
    “看來這次下山收妖，我不僅要找到望月，還要解開這些謎團。”趙羽望著奔騰的瀑布，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第二日清晨，蜀山大殿內氣氛凝重。
    “啟稟掌門，派往南山的弟子全軍覆沒，屍體都找不到。”一名弟子跪在地上，聲音顫抖。
    掌門葉淩風麵色陰沉：“這已經是第三批了。那些妖精到底是什麽來頭？”
    “據逃回來的村民描述，為首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實力極其恐怖，出手狠辣，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妖精。”長老張來憤怒地拍著桌子，“我看就是衝著我們蜀山來的！”
    “張長老說得對。”另一位長老附和道，“連續襲擊我們的弟子，這是在挑釁蜀山的威嚴！”
    趙羽站在人群中，聽到這些描述心中已經確定——那個少年十有八九就是望月。但現在的望月顯然和之前判若兩人。
    “掌門，弟子請命下山收妖。”趙羽突然開口。
    大殿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張來冷笑：“就憑你？連續三批精英弟子都折了，你一個剛入門不久的小子去送死嗎？”
    “張長老這話就不對了。”趙羽不卑不亢地回應，“既然常規方法無效，為什麽不試試不同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