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疑問在他心中盤旋，但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明天的大戰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一早，趙羽就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殿下！出事了！”門外傳來武飛雪焦急的聲音。
    趙羽連忙起身開門：“怎麽了？”
    “周翰出事了！”武飛雪臉色蒼白，“他昨晚下山打牙祭，結果一早被人發現在山腳下，整個人呆呆傻傻的，怎麽叫都不應。”
    趙羽心中一沉：“人在哪裏？”
    “已經送回蜀山了，但是蜀山的人也束手無策。”
    趙羽快步走出房間，李英奇也從隔壁房間走了出來，顯然也聽到了動靜。
    “怎麽回事？”李英奇問道。
    武飛雪簡單說明了情況，李英奇聽後眉頭緊皺：“我去看看。”
    三人一起趕到蜀山，隻見周翰坐在床上，雙眼無神，嘴裏不時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囈語，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丟了魂一樣。
    “他父親已經派人來催了好幾次，說如果治不好，就要問罪蜀山。”一個蜀山弟子無奈地說道。
    趙羽走到周翰麵前，仔細觀察著他的狀態。周翰的眼神空洞，但偶爾會閃過一絲恐懼，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他昨晚去了哪裏？”趙羽問道。
    “聽說是去了山下的清河縣城，說是要打牙祭。”
    李英奇檢查了一下周翰的脈象，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他的魂魄受到了強烈的衝擊，像是看到了什麽極其恐怖的東西。”
    “能治嗎？”
    李英奇搖頭：“這種情況很複雜，需要進入他的精神世界才能了解具體情況。”
    趙羽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有辦法。”
    李英奇驚訝地看著他：“你會精神類的法術？”
    趙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對其他人說道：“你們都出去，我需要安靜的環境。”
    等房間裏隻剩下他和周翰兩人時，趙羽深吸一口氣，運起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周翰的意識深處。
    這是他前世掌握的一種特殊能力，可以進入他人的精神世界。但這種能力極其危險，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困在其中。
    周翰的精神世界一片混亂，到處都是破碎的記憶片段。趙羽小心地穿行其中，尋找著昨晚發生的事情。
    很快，他找到了相關的記憶。
    昨晚，周翰確實去了清河縣城，本來隻是想找個好酒樓吃頓好的。但當他走進縣城時，卻發現街道上異常安靜，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好奇心驅使下，周翰走進了一條小巷，然後他看到了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幕。
    小巷深處，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死狀極其恐怖。他們的身上布滿了齒痕和抓痕，鮮血淋漓，內髒散落一地。而在屍體旁邊，一個身影正在撕咬著什麽。
    那個身影聽到腳步聲，緩緩轉過頭來。
    趙羽看清那張臉時，心中巨震。
    那是望月！
    但此時的望月和他記憶中的完全不同。她的眼中沒有任何人性，隻有嗜血的瘋狂。她的嘴角還掛著血絲，獠牙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望月？”周翰顫抖著叫出了這個名字。
    望月看到周翰，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又被瘋狂所取代。她發出一聲低吼，朝著周翰撲了過來。
    周翰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但望月的速度太快了，幾乎瞬間就追上了他。就在她的爪子即將抓到周翰時，突然停了下來。
    “跑…快跑…”望月用盡全力擠出這幾個字，然後痛苦地抱著頭，仿佛在與什麽東西做鬥爭。
    周翰不敢停留，拚命地跑出了縣城。但那恐怖的一幕已經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徹底擊垮了他的精神防線。
    趙羽看完這段記憶，心中五味雜陳。望月怎麽會變成這樣？她明明是個有情有義的妖精，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情？
    正當他準備退出周翰的精神世界時，卻意外發現了另一段記憶。
    這段記憶更加久遠，是周翰剛來蜀山時的事情。
    記憶中，周翰並不是什麽紈絝子弟，而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年輕人。他來蜀山的目的很明確——接近趙羽。
    “少爺，那個趙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嗎？”一個仆人模樣的人問道。
    “應該就是他。”周翰點點頭，“父親說了，一定要想辦法接近他，摸清他的底細。”
    “可是少爺，您這樣裝成紈絝子弟，會不會太辛苦了？”
    周翰苦笑：“沒辦法，隻有這樣才不會引起懷疑。記住，在蜀山的時候，我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
    趙羽看到這裏，心中震驚不已。原來周翰從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來的！他的紈絝形象完全是偽裝！
    但更讓他震驚的是接下來的記憶。
    那是他擊殺沈雲起的那個晚上，周翰竟然全程都在暗中觀察！
    記憶中，周翰躲在暗處，親眼看到了趙羽如何設計殺死沈雲起，如何處理屍體，甚至連他使用的那些特殊手段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趙羽…果然不簡單。”記憶中的周翰喃喃自語，“父親的判斷是對的，他絕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趙羽的心沉到了穀底。周翰知道他的秘密，而且還有幕後指使者！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有人早就在暗中調查他，而且已經掌握了他的一些秘密！
    正當他想要深入探查時，周翰的精神世界突然開始崩塌。趙羽不敢停留，連忙退了出來。
    睜開眼睛時，他發現李英奇正擔憂地看著他。
    “你沒事吧？臉色很難看。”李英奇關切地問道。
    趙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隻是有些消耗。”
    但他的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望月的異常，周翰的真實身份，還有那個神秘的幕後指使者…這一切都讓他感到巨大的威脅。
    “周翰的情況怎麽樣？”李英奇問道。
    趙羽看了看床上的周翰，他的狀態似乎穩定了一些，但依然沒有清醒的跡象。
    “他受到了強烈的精神衝擊，需要時間恢複。”趙羽說道，“不過性命無憂。”
    李英奇點點頭，但她敏銳地察覺到趙羽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你在他的記憶裏看到了什麽？”她直接問道。
    趙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一些不太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