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的廝殺聲漸漸平息，北齊軍終於在付出慘重代價後暫時退卻。趙羽站在城樓上，看著城下橫七豎八的屍體和還在冒煙的焦土，麵色平靜得可怕。
    “殿下，敵軍退了。”武飛雪走到趙羽身邊，長槍上還滴著血。
    “隻是暫時的。”趙羽擦了擦額頭的汗，“他們會再來的，而且下次不會這麽容易對付。”
    王瑾在一旁聽著，心情複雜到了極點。剛才那場戰鬥，完全顛覆了他對這位七皇子的認知。那些精準的指揮，那些威力驚人的武器，還有這些士兵眼中的忠誠……這哪裏是什麽被發配的廢物皇子？
    “王大人，臉色不太好看啊。”趙羽忽然轉頭看向他，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是不是覺得今天看到的東西，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王瑾被這話說得渾身一僵，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殿下說笑了，下官隻是……隻是沒想到龍牙鎮的防務如此嚴密。”
    “嚴密？”趙羽哈哈一笑，“王大人，這才哪到哪啊。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呢。”
    武飛雪在旁邊聽著，眉頭微皺。她跟著趙羽這麽久，知道他這種語氣意味著什麽。每當他用這種輕鬆得過分的語調說話時，往往意味著有人要倒黴了。
    “殿下，城牆損壞不少，需要抓緊修補。”武飛雪岔開話題。
    “嗯，你去安排吧。”趙羽點點頭，然後看向王瑾，“王大人，要不要到我府上坐坐？正好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王瑾心裏咯噔一下，但表麵上還是保持著笑容：“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城樓，王瑾的心情越來越沉重。他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這次來龍牙鎮，恐怕是踢到鐵板了。
    趙羽的府邸並不大，但布置得很有章法。王瑾跟著他走進書房，發現牆上掛著一幅龍牙鎮的詳細地圖，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各種符號。
    “王大人，請坐。”趙羽給他倒了杯茶，“這茶是從京城帶來的，你嚐嚐。”
    王瑾端起茶杯，手微微有些顫抖。他知道，接下來的談話將決定他的命運。
    “王大人，你覺得今天這場仗打得怎麽樣？”趙羽坐在對麵，語氣輕鬆。
    “殿下指揮有方，士兵英勇，實在是……”
    “別說這些客套話了。”趙羽擺擺手，“我想聽聽你的真心話。比如說，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
    王瑾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看來王大人還是不太信任我啊。”趙羽歎了口氣，“也難怪，畢竟你來這裏是帶著任務的，不是嗎？”
    這話一出，王瑾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知道，自己的底細被看穿了。
    “殿下，下官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趙羽笑了，從桌案下拿出一個小包裹，“那這個你總該認識吧？”
    王瑾看到那個包裹，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那是他藏在房間裏的密信，裏麵記錄著他這次來龍牙鎮的真正目的。
    “什麽時候……”
    “從你進城的第一天。”趙羽打開包裹，拿出幾封信件，“王大人，你的字寫得不錯，就是內容有點讓人失望。”
    王瑾徹底絕望了。他知道，自己完了。
    “不過呢，我這個人向來寬容。”趙羽忽然話鋒一轉，“王大人，你覺得我會怎麽處置你？”
    “請殿下明示。”王瑾聲音顫抖。
    “很簡單，給你兩個選擇。”趙羽豎起兩根手指，“第一，我把這些證據送回京城，讓皇兄知道他派來的人在幹什麽。第二，你留在龍牙鎮，好好為我做事。”
    王瑾聽到這話，反而鬆了口氣。至少還有選擇的餘地。
    “下官願意留下為殿下效力。”
    “很好。”趙羽滿意地點點頭，“不過王大人，我這裏的規矩可不少。第一條，絕對忠誠。第二條，絕對服從。第三條，如果你敢背叛我……”
    他沒有說完，但王瑾已經明白了。
    “下官明白。”
    “那就好。”趙羽站起身，“王大人，歡迎加入龍牙鎮。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王瑾苦笑著點點頭。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但說實話，經過今天的事情，他對這位七皇子反而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敬畏。
    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夜幕降臨，龍牙鎮重新歸於平靜。但所有人都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北齊軍不會善罷甘休，更大的戰鬥還在後麵等著他們。
    趙羽站在府邸的院子裏，仰望著滿天繁星。今天的戰鬥隻是開始，真正的考驗還沒有到來。但他已經準備好了，無論敵人有多強大，他都會守住這座城，守住這些信任他的人。
    因為這裏，已經成了他的家。
    三日後的清晨，龍牙鎮外的山林中。
    趙羽帶著幾名親衛在山中巡視，這是他的習慣。每次大戰之後，他都會親自查看周圍的地形，尋找可能的威脅。
    “殿下，前麵有個山洞。”一名親衛指著不遠處的岩壁說道。
    趙羽走過去查看，發現洞口很隱蔽，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錯過。洞內傳來陣陣陰冷的氣息，讓人感到不安。
    “小心點，這洞有問題。”趙羽皺眉道。
    話音剛落，洞內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爬動。
    “退後！”趙羽大喝一聲。
    但已經晚了。從洞口湧出一群巨大的蜘蛛，每隻都有臉盆大小，渾身漆黑，眼睛泛著綠光。緊隨其後的是一群變異的螞蟻，個頭比正常螞蟻大了十幾倍，鉗子閃著寒光。
    “這是什麽鬼東西？！”一名親衛驚呼道。
    趙羽來不及回答，因為那些怪物已經撲了過來。他拔出長劍，一劍斬向最前麵的蜘蛛，卻發現這些怪物的外殼異常堅硬，普通的攻擊根本無法造成有效傷害。
    “用火！這些東西怕火！”趙羽大喊道。
    幾名親衛立刻點燃火把，揮舞著驅趕那些怪物。果然，那些蜘蛛和螞蟻見到火光就退縮了幾分。
    但好景不長，更多的怪物從洞中湧出，數量多得讓人絕望。而且這些怪物似乎在適應火光，開始變得不那麽畏懼。